第24章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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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去老城区了。”费景指着屏幕上穿着病号服的曲梦然，眉头一皱，淡淡说道。老城区……那一片最近一直在搞拆迁，江灿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行了大爷，我们先走了，谢谢你哈。”江灿闻言，走到费景身边，从他上衣的兜里拿出半盒烟放在了桌子上。

保安一看，点点头说道：“既然是这样，那赶紧去找找你那朋友吧，别再有危险了！”

三个人走出保安室，不约而同的跑起来，坐上费景的车，林大陆自觉的坐到了驾驶位。

费景坐在江灿身边，两个人都坐在后边，费景啧了一声，从裤兜里拿出了打火机，在位置上打开打火机，断断续续的打开关上的。

“江灿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把我的烟给他啊？”费景有点心烦，皱着眉，转身看着江灿，目光呆滞。

…就知道会这样。

林大陆坐在驾驶位一句话也没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神色复杂。

江灿叹了口气，眉头高高扬起，顿了许久才说：“你以为这是阴曹地府吗？医院监控室想进就能进？你们怎么这么莽？”

“不把烟给他，你想让他把你们打包送去吃免费的午餐吗？”

费景思考良久哦了一声。

他在现在的人间才待了不到十年，关于互联网之类是懂的不能再懂，但是人际上确实不太懂，这不到十年里他只有捣鼓公司和网络了。

“再开快点吧。”江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又想起监控上的时间，心里总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林大陆嗯了一声，脚踩在油门上，车速被提快了许多。

越往外走，就越有一种声音环绕着他们，车子越往外走声音就越来越响亮，渐渐的江灿似乎听到了些不一样的声响。

“这是……哀乐吗？”江灿摇下车窗，声音变得响亮，路边的高楼逐渐变成一片片麦田，最后还有几栋很老的楼房。

费景不知道什么是哀乐，什么话也没说。

林大陆的耳朵没有江灿的灵敏，但是车窗被打开他也能听见一些“是吧…”

“我想起来了，小曲和我说过这里，老城区的月弯路北侧。”他突然想起来了，坐在驾驶座上猛然激动。

哀乐的节奏一点一点的，像升起的太阳，转折之后又好像落下的夕阳，给人以生的希望，又把人打落谷底。

哀与悲，全都在一念之间。

车子被停在路边，江灿率先下了车，白色的一片，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大楼披着白色的布。

是告别仪式。谁死了？“你们是谁啊？”突然来了几个不认识的人，还穿的很华丽，参加仪式的人难免会注意到，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大叔正巧站在附近。

林大陆和费景不适合和别人交流，江灿把他俩推到一边去，自己向前去交流。

“叔，你好，不好意思，我冒昧问一下，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曲梦然的人？”江灿低着头，皱紧眉头战战兢兢说道。

果然，人际关系这一块，还忒是我呀。

戏演的够足就能讨人欢心。

大叔颔首皱眉：“曲梦然啊？她刚刚才来了，不过好像去了后边。”

江灿一听，眼睛一亮，疑惑的盘问：“那…能不能问一句，这里…是谁的葬礼啊？”

大叔闻言，叹了口气。

他和曲梦然关系并不熟悉，只是来参加这个葬礼的人，被下葬的人他也不怎么熟悉，只知道他是谁。

“这里面啊，就是曲梦然母亲的葬礼。”

“她母亲刚下葬她就回来了，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直接去了葬她母亲的地方。”

三人一听，心里都是咯噔一下，江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乱了节奏。

大叔走后，费景看着他的背影，和里面来来往往的披麻戴孝的人，皱起眉来转头对着林大陆说：“这地方我们不熟悉，你在车里等着吧，我和江灿去找找曲梦然。”

林大陆眼神焦急，身子抖擞一下说：“那你们注意安全吧。”

江灿和费景从另一边走的，另一边人不多，他们在那里走更容易一点。

哀乐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江灿呼出一口气说道“怎么回事？”

“可能是人鬼结合吧。”费景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渐渐的，两个人离开了人群，周围没有了居民楼，只剩无边无际的麦田。

宽阔的麦田里唯一亮眼的就是一块墓碑，和墓碑后边低着头蹲着的曲梦然。

江灿跑了两步，在距离曲梦然两米的距离，停下脚步，他感觉曲梦然的状态有点不一样，身上的黑烟好像更大了。

“曲…曲梦然？”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费景拉过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后，锁眉说：“她状态有点不对，你小心一点。”

江灿嗯了一声，眯着眼看过去。

曲梦然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眼神，只是蹲着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

见她没动静，两个人蹑手蹑脚的凑近她，才勉强能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都该死…

江灿皱起眉，虎躯一震。

曲梦然突然缓慢转过头来，一双红色的眼睛看着江灿，从眸子里渐渐流出血液。

我靠…

江灿向后退了两步，撞上了费景的肩膀，回头看了一眼，费景脸色不怎么好看，五官好像都拧在一起了。

“你们来了？”曲梦然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虚，好像风一吹就倒似的。

费景低头看了一眼江灿的头顶，轻声说道“先别说话。”

江灿点了点头。

“能不能听听我的人生故事啊？”费景抬眸，看着曲梦然的鬼样子，眉头紧皱。

“你的？曲梦然的？还是……”

曲梦然突然激动起来：“我的！我的！我叫曲梦然！我是自由的！我只能是我！”

“啊！你的！你是曲梦然，你说吧。”江灿给费景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

“一九九九年，是我出生的时候，从出生时就是，我没有爸爸，妈妈也是一个极端又疯的女人，我小时候只想问问她，为什么一个人还要生下我？”曲梦然的声音黯淡下来，江灿听着眉头一跳。

“她生下我，控制着我，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没有自己的打算，二零一零年的时候我在学校差点别人打死，她还是那样冷漠，恨不得被打死。”

“二零一七年，我十八岁，也是我高考的那年，我高考分数五百四十，考了一个不错的本科，我以为我真的自由了……”曲梦然情绪突然高涨：“是她困住了我！我想杀了她，想要逃离这里，我去了乐队，认识了很多朋友，但是她为了让我找工作，去我演出的地方闹，我成了别人眼里疯子的女儿。”

“她不爱我，为什么生下我…，现在她死了，却不是我亲手杀的……”曲梦然蹲下来，用两只手挖着地上的泥土，血从手指上渗出来，江灿轻轻走到她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

“来我家过年吧，我妈很想养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