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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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丰城小酒鬼江灿又辗转的去了费景家里。

费景他家在公司附近，两个人大晚上的开车差点把市里绕一圈。

公司附近的别墅区，费景的家就在其中一栋的现代风别墅，一共有三层，其中二楼是镂空的，只有四周有几个房间。

费景拉上手刹，将车停在他家门口，看了看车后边的江灿，扶了扶额。

“走了，下车了。”半晌，他打开车门走出去，打开江灿旁边的车门，拍了拍他的屁股说道。

江灿好像感觉到了，动了动屁股，啧了一声。

睡这么死。

费景只能又凭一己之力把他拉起来，让他顺利下了车，不过这过程不怎么愉快，光江灿的头就撞了三次。

好不容易把他拉下车，他又神奇般的睁开了眼睛。

费景一看也没说什么，只是扶着他，一点点的往里边走，走上第一个台阶，江灿又不走了。

“怎么了？”费景看了他一眼，在他眼皮子底下，江灿慢慢的脱离了他的手，一下坐在了台阶上。

“嗯？”江灿抬头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费景扬了扬眉毛，觉得他是喝的太醉了，江灿低头拉了拉他的手，轻笑询问：“你坐在这里不冷吗？咱们进屋呗。”

江灿摇了摇头，便不再看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费景叹了口气，干脆也在他旁边坐下。

进入十二月了，晚上实在是冷，他家这一块还是郊外，要比城里冷个几度，木头的地板上也是冰凉。

“你不是丰城小酒鬼吗？”费景看了一眼江灿迷迷糊糊的样子，耐着性子问。

江灿又点点头，声音很小很软：“我是丰城小酒鬼啊，你是谁啊？”

……你是谁？

费景微笑了一下，没有回他的话。

大风吹过，树叶子沙沙作响，在他的院子里种着几株花，也在风中摇摆。

这阵风好像把江灿吹的清醒了点，他突然睁开眼睛在四周看了看，在看到费景时眼睛还睁的很大。

看清楚了费景的位置，他歪了歪头，小心的靠在费景身上，费景惊诧看了他一眼。

“你好像没有和我说过你的妈妈。”江灿的话尾音很长，听起来特别温柔。

费景犹豫的把自己的右手搭在他的腰处，捏了捏说：“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妈妈？”

从把曲梦然带回来，江灿就一直在想曲梦然的话，不知道里面几分是假的，总之他体会不到曲梦然的感受，因为他生下来家庭就很和睦。

“不知道。”就是有那么几秒，很想知道费景的家庭到底是怎么样的，上次讲的那个故事，真的在他心里记得很久。

费景拍了拍他的胳膊，调侃道：“不知道？”

“那要不你叫我声哥哥？我讲给你听。”江灿眯着眼睛，双手抓住他的衣服，抬头瞪了他一眼，之后迅速倒在他身上。

“别贫了，你都能当我五个曾爷爷的爷爷了。”这个确实是这样，费景觉得有点道理，还点了点头，随后他赶忙解释：“我现在才二十七好吧！”

江灿没有反驳，也没有出声，但费景凑近一听，他好像还是哼了一声。

“我之前不是给你说过吗，我十岁的时候死的，那时候我妈还活着，那个时候我还叫她娘亲。”费景按着自己的节奏拍着江灿，好像哄孩子睡觉一样。

“很多年之后吧，我爸告诉我娘亲来了，我爸就像我一样，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妈，但是我妈的反应却很激烈。”

“她说她不喜欢这样，她想要投胎变成人，再活一世，那时候我哭着求她不要丢下我们，妈说要带我一起走，之后我爸爸又来求我，迫不得已我妈投了胎，而我一直在地府生活了千年。”

费景想着想着，脑子里描绘出了最后一次见到妈妈时的场景，叹了口气。

“孟婆汤真的好厉害，我再次见到我妈的时候，她就不记得我了。”

费景皱了皱眉。

怀里的江灿不再动了，费景以为他睡着了，想要把他抱进去，刚把他扶正，他又开口了：“那你还记不记得她的样子？”

这句话说的语气很轻，说完这句话江灿就抓着他的小腿睡了过去，费景赶紧趁机抱住他，把他抱进屋里。

把江灿放到沙发上，费景拿起桌子上的烟和打火机，走到阳台，给自己点了根烟。

还记不记得她的样子？

费景能在脑子里绘出当时的场景，好像画不出她的五官。

不记得了…

时间太久了，他好像渐渐记不清了……

虽然和妈妈只有十年的愉快相处时光，这十年里他也是个没有爹的孩子，但是两个人一起生活总是有乐趣的。

费景呼出一口烟出来，闭了闭眼睛。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费景转头看去，原本应该在沙发上好好躺着的江灿突然站起来了。

他干净把烟掐掉，快走了两步扶住江灿：“你去哪啊？”

江灿已经在一楼徘徊了很久，身子一直在晃，看的费景心惊胆战的。

“洗澡。”

喝醉了还这么爱干净啊？

费景打量了下他的全身，扶着他一点一点的上了楼，给他打开客卧的门让他先走进去。

“明天再洗，明天早上洗。”

客卧也是有独立卫生间的，但是现在江灿自己洗不了澡，费景把他身上的羽绒服拔下来挂到衣架上。

把他放到床上，帮他把鞋脱掉，盖上被子，自己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走出客卧，感觉自己好像刑满释放一样的轻松，伸了个懒腰，顺着楼梯走下楼去。

江灿在客卧睡觉，他卧室的卫生间就靠着客卧，在卧室里洗澡恐怕会吵醒江灿，他暂时决定在一楼的公共卫生间洗澡。

大概二十分钟，他穿着睡裤，光着上半身从卫生间走出来，黄色的毛巾被他随手搭在肩上，从发尾总是滴下水来。

走进厨房里，拿着玻璃杯倒了杯水，关上一楼的灯，走上了二楼，在客卧门口停顿了一下，开门走进去。

江灿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躺在床上，他把水杯放到桌子上就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