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男妻八

严青黎领着娈姝跟袁正从大牢冲到了衙门口，门口一小兵正牵着两匹马候着。

两个男人一个箭步就翻上了马，袁正坐稳后才发现小兵没有给娈姝备马，正准备开口呵斥，却见严青黎朝娈姝伸出一只手，霎那间就闭上了嘴，陡然瞪大了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娈姝看着严青黎的动作，实在不解，一时讷讷问道：“府上没有多余的马了吗？”

严青黎脸色一青，僵硬地收回自己的手，语气隐有些严厉：“破案的每分每秒都很珍贵，现下再准备一匹马无非是耽误时间。”

娈姝点了点头，颇有些认同他的看法。

“既然如此，我轻功还不错的，我飞过去就行。"说完，她一个箭步跃上了屋顶，还没等严青黎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了踪影。

“属下没说错吧大人，像我小姝妹子这种人才啊，不入大理寺简直可惜......”袁正洋洋得意说的正上头，但被严青黎剐了一眼，又得乖乖闭上了嘴。

等到二人追着娈姝的影子赶到现场时，娈姝已经将棺材挖了出来。

“没想到你还给他准备了个棺材。”袁正将缰绳系在树干上，颇有些惊讶地说道。

“死者为大，自然要入棺安息的。”

袁正点点头，将袖子撸了起来，与严青黎合力打开了棺材。

棺材一开，袁正看着闭眼的上官玉淑，越看越不对劲。“等会，这人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啊？”

“是尚多福的妻子，上官玉淑。”严青黎冷言道，他看向娈姝，眼神越来越锋利。

“上官玉淑不是在牢里吗？”袁正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问娈姝：“小姝妹子，你也看到了，上官玉淑跟尚家一家子关在一块呢。”他又揉了揉自己地眼睛，怀疑道：“难不成有双生子？有两个上官玉淑。”

娈姝叹了一口气，悠悠道：“这是真的上官玉淑，牢里那个是假的。"

"娈姝娘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严青黎冷笑一声，追问道：“尚少爷好像说你是他妻子的幼时玩伴吧？”

“我不是上官玉淑的幼时玩伴，但假扮上官玉淑的我的确认识。”

“那可就奇怪了。”严青黎走到娈姝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真的上官玉淑死了，假的上官玉淑活着，你又与假的上官玉淑认识。呵，娈姝娘子，本官有理由怀疑是牢中那位杀了上官玉淑，而你也有可能是同谋。”

娈姝抬起头，直迎他的视线，说道：“大人当然可以这样怀疑，但我也可以为自己洗清嫌疑。”她走到棺材前，润如羊脂的手伸进棺材指着上官玉淑的脖子细细道来：“单凭割舌头这一点还不能断定是江大洪杀了上官玉淑，因为大人说过，江大洪一贯的手法是割完舌头再迷晕。不过从树干上的摩擦程度和高度来说，凶手应是男子。”虽然孟七也是男子，但孟七是用了幻术，在凡人眼中孟七就是一个女子。况且娈姝已断定人不是孟七杀的，这最后一句无非是对外的说辞罢了。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抬起了上官玉淑的手，继续说道：“凶手很聪明，行凶的麻绳都是市面上常见的麻绳，整个尸体身上几乎没什么线索，那也就说明凶手是个老手。”娈姝抬头朝袁正笑道：“袁捕块，过来闻一闻。”

袁正愕然大惊，十分不好意思，“小姝啊，哥哥我是有老婆的人，你让我去闻一个姑娘的手，实在是不妥不妥。”

“不是手，是闻袖子。”娈姝无奈道。

袁正一惊，屁颠颠地凑了过去，他一闻心中就明了了。

“是酒。”

娈姝点点头，继续说道：“我猜想凶手腰上应该挂着一壶酒，他或许是自己爱喝，或许是割他人舌头要用。总之，上官玉淑在挣扎时打翻了他的酒葫芦，他的酒洒在了上官玉淑的手上，袖子上。我发现尸体时，手上酒味还很浓，但过了一晚，味道已经淡了，只有袖子上还有残余的酒味。”

“这能说明什么，并不能为你和牢中的那位摆脱嫌疑。”严青黎突然出声。

娈姝点点头，语气温和，“确实还不能，但是严大人，你可以在山寿镇排查，近几日有谁买过这种酒。我是昨日到的尚府，进尚府时没有带酒，尚少爷可以为我作证，出尚府时也没有带酒，乔郎君可以为我作证。剩下的，无论牢中那位，还是江大洪都到山寿镇也有一月，严大人可尽管在山寿镇排查。”

严青黎笑了一声，双手互抱看着娈姝打趣道：“娈姝娘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可以为你作证的这位乔郎君，可不在牢中啊。”

娈姝一愣，虽说想解释，但话到嘴边还是不好起齿。

“这位乔郎君在哪呢？娈姝娘子？”严青黎故意拖着长音说道，他仿佛急于在娈姝的脸上看到别样的表情。

娈姝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回道：“不知。”

“既然不知，那娈姝娘子还是没法洗清嫌疑，押回大牢吧。”

袁正闻言，脸色一变，小跑到严青黎边上劝道：“大人，小姝她绝对不可能是凶手的。我都可能是，但她绝对不可能是。”

严青黎悠悠看他一眼，气道：“那把你也关进大牢？”

袁正：“......"

娈姝叹了一口气，刚刚理顺的思路现在又打乱了，不知该从哪里反驳，一时之间竟觉得心中有些憋屈，觉得昨晚打在乔延脸色那一拳打轻了些。

“严大人可还查山寿镇的酒铺?"娈姝看着严青黎问道，语气竟有一丝颓废。袁正听着这气息不足的话调，心疼的不行。虽然在破案上他可能只是一个小喽啰，但他比娈姝年纪大啊，他可是把娈姝当亲妹子看待啊。

严青黎挑了挑眉，没想到娈姝还会这样问。他说道：“娈姝娘子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思路，自然是要查的。”

娈姝点了点头，颇有些欣慰，“那我便在牢中等严大人的好消息。”

严青黎被娈姝这话逗笑了，看她的眼神又炽热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