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你那个小情人还好吗？

看着alpha陷入更沉的梦境，燕祗颂伸手将被子轻轻给alpha拢好。

装着路易十三香槟信息素的透明收集瓶放置进一旁同时拿出的黑色储蓄箱，连同里面其余四只装着浅黄琥珀色浓缩液体的玻璃小瓶排成一行。

燕祗颂洗澡时没戴的金丝眼镜，但在见医生之前就已经挂上，透明的镜片倒映着黑黄两道反差极大的色调，与水仙alpha那双同为香槟金的眼眸似乎融为一体。

他没再去关心秦淮的状态，利落盖上箱子，起身离开这个昏暗舒适的房间。

*

NGPI，内部。

普通人看不懂的电子仪器发出尖锐而规律的滴鸣，像是一点点扎入神经中枢，刻骨钻心但又令人保持清醒。

莹蓝电子显示屏幕上是计算出的一串串跳跃活动的白色数码，穿着白大褂的人行色匆匆，混乱中维持着自身的稳定秩序。

一道混着北日耳曼口音的英语在其中格外显赫。

“chop–chop，bringovertheQIGQaccelerator*chop!”*

有着印度尼西亚血统的混血挪威男人身材高大，皮肤白皙，最为经典的柔顺金色长发被草草束成低马尾绑在脑后，一看就是因为不耐烦而没绑正，歪歪斜着，邋里邋遢，一双碧蓝色眸子满是欲欲偾张的怒火。

“Eirik，你又没整理好你的仪表。”

被称作“埃里克”的挪威男人脸上的不耐顿然消失，这整个人高兴了不少，看到是燕祗颂过来，更加兴奋，用笨拙的中文表达喜悦：“Ohmy......我的伙伴，我的老天，你总算是宾临此地了。”

燕祗颂穿着黑色内衬高筒圆领毛衫，外搭休闲款深色皮质风衣，将alpha的身型修饰得挺拔笔直，金丝眼镜闪烁微芒，收敛住燕教授所有可能泄露情绪的出口，散着冷淡疏离的散漫气质，在这一群昏头地转的白衣里面格外突兀：“这个词不能这么用，应该说‘我终于来了’。”

“ye*!来了，来了，好的，你总算我来了。”挪威男人手中接过助理递来的盛着海蓝色液体的精小玻璃罐。

“……你真应该练练你的中文。”

埃里克回答得漫不经心：“当然，我才上了三个月。”

燕祗颂没空再纠正Eirik的口语，把黑箱子递过去，嗓音淡淡，语调颇为轻松：“凑齐了，可以开始进行配对了。”

刹那间，Eirik碧蓝的眸子里迸溅出光，激动得英中半掺轮着讲话：“太棒了!Toplevelpheromones*！有了alpha的顶级信息素就可以去找配对的omegatoplevelpheromones，虽然燕你的是最佳选择，但其他的也没大问题……太棒了！这下，QIGQaccelerator终于在能有大作用了！nice,nice,nice!”

“燕，你是我最棒的老天!”

燕祗颂纠正他的用词：“是客户。”

“别在意这么多，你们这边不是有句俗话是‘客户就是上帝’，和老天一样!”

alpha不说话了，看着兴奋的beta心情却有些复杂压抑。

可这不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他终于可以推动进行自己的计划了。

当初，一场野生动物带来的疟疾席卷全球，少数意志薄弱的人类逝去，剩下成功治愈的人类在颈间生出一块微突起的大拇指大小的深色肉瘤。

过20岁的人没有任何不良反应，而刚过20的人在发了一场高烧后身体素质有三分之一的概率变强变弱或者没变化。

除去没变化的人外，变强变弱的人，颈后的肉瘤中的变异基因通过改造人类的基因，使肉瘤处生出了一种特异的香气，且随着不断演化肉瘤逐渐变得脆弱敏感，彻底成为人的一个器官特征。

随着人们对abo腺体的深入了解，一些痴迷这方向研究的科学家在首先在开放的华国建立起信息素研究所，开展“初代分化实验”，这也被后人称为“分化实验1.0”。

直到正式的abo名称出世，信息素研究所的影响力剧增。从一个地区，一个国家，到多国，越来越多人类意识到这是上天给活下来的人类的一场造化，是属于天的馈赠。

从地下非法组织摇身成为国际合法组织的信息素研究所得以建设大型实验室，并重新命名为NeckGlandularPheromoneInstitute，中文名为腺体信息素方向研究所，国际缩写为NGPI。

埃里克是今年NGPI收的五个beta里天赋最高的一个，被推断为“最有希望在NGPI首个转正的人”。这个评选里包括alpha和omega，是全性别选评。

NGPI做为国际组织，来自各国的人出现在研究所都不稀奇，来研究所的硬性要求就是要学习中文，这样才能和本地员工更有效的交流。

所以远道而来的埃里克，在这段时间里十分刻苦的学习，就是为了保住在研究所工作的资格。

埃里克作为社会最底层的beta却拥有一颗能与alpha媲美甚至大大远超的高智商大脑，在欧洲草原山脉中生活使他保存了淳朴干练的性格，但从小接受的性别教育使他对自己“beta”的身份感到自卑羞耻。

而他来研究所最大的目的就是进行性别转换的实验研究。

他想“成为”alpha，从本质上成为人上；

这是埃里克加入现在的“分化2.0计划”的执念。

而燕祗颂想让秦淮变成omega，让那个人回来；

这是他加入并出资支持的原因。

路易十三香槟alpha在他心里是特殊的，和其他的鸳鸳燕燕不同，这点燕祗颂心里承认。

伴随年纪渐长，他终于想着稳定下来。而下半辈子一起过的，目前也就只有秦淮令他满意。

可他是alpha，秦淮也是alpha。而要想在一起，秦淮就不可能一直是alpha，他迟早要变成他燕祗颂专属的omega，不然，燕祗颂也可以不要这条驯化好的小狗，去换另一条驯服。

话回来，他所喜欢的，想要的，终究都只是心中那个omega罢了。

燕祗颂香槟色眸子闪了闪，掩盖去底下晦暗的冷漠，看着眼冒金光，打了兴奋剂似痴迷投入实验的Eirik，水仙alpha修长指节一下一下相错揣摩，思绪飞转，想到了在卧室酣睡的alpha情人。

彼时，alpha刻薄的唇勾起一抹浅笑，使整个人轻柔了不少。

实验室使用日光灯，整个研究所室内24小时无断电，用来维持最基本都实验光照需求。

燕祗颂想着，外面现在可能已经到晚上了，那秦淮也应该醒来了吧。

秦淮确实醒来了，黑色眸子睁开，房间里并不昏暗，留着一小盏微弱的暖黄夜灯安置在插头，给宽阔的房间充盈进舒适的柔软光度。

下意识去触摸自己颈后的腺体，没有疼痛感，就是扁了下去，还没完全恢复。

alpha的腺体上有一层薄薄的硬壳作简单的物理防御，且治愈能力极强。

昨晚燕祗颂打进去时扎出的针孔此刻已经完全闭合恢复，一点痕迹没留下来。

秦淮环顾四周，黑色眸子逐渐明亮。

他知道了这是水仙alpha的卧室，而昨晚，俩人是一起睡的。

疲惫的状态被这好消息打破，香槟alpha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握着丝绸软滑的被子先是松开，在快要完全掉落时又醒笼过来牢牢抓在手心。

他和燕祗颂同居了……一天！

这无疑是一件让他能足足兴奋一周的事情。

自和燕祗颂确认包养关系，他就只住在由水仙alpha提供的小型公寓里。

每次做/爱也是由燕祗颂那边来约他，俩人之间的交流也仅仅只限于在做/爱那段时间。

他很喜欢燕教授，也是他先倒追的燕教授。

他用尽各种办法在alpha面前刷存在感，花费各种心思给人制造惊喜浪漫。用自己蠢笨执去试图捂热燕教授那朵高枞水仙。

在alpha说到包养时，他大脑里理所当然脑补成男友试用期。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答应。一点其他的多余想法都没有。

没办法，他秦淮不懂什么弯弯绕绕的东西，整个人就比较封建都相信唯心主义。

alpha相信缘分这个观点，而在第一次看见燕祗颂后，他更是坚定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在上课的第一眼看见燕祗颂时就爱上了，一见钟情，即使燕祗颂也是一个alpha。

那有如何？

水仙alpha在讲台上不苟言笑的严肃他喜欢；水仙alpha在校园里与他打招呼的淡漠他喜欢；水仙alpha在他身下睁着含泪的眸子沙哑呻/吟他喜欢。

从燕祗颂头顶的一片发丝，往下结实紧致的胸膛，再到狭窄纤细的腰肢，与笔直修长的大腿。他通通喜欢得要命，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痴迷一个人，即使这个人是alpha又能怎么样？

他就喜欢水仙alpha这样表面冷淡禁欲，私下玩得爽快的模样。

他爱死燕祗颂了。

即使他们现在只在一起了一个月，但秦淮觉得这辈子，就只喜欢燕祗颂了。

路易十三香槟alpha是小狗，他在被主人带回家后就完完全全是主人的。

扔不掉甩不开，秦淮在追燕祗颂时就被戏称S大最强舔狗，现在在一起更是成为燕祗颂专属的哈巴狗。

但哈巴狗也是有尊严的，从一开始矜持的让燕祗颂来找他，到现在一个月了，再听话的小狗他也终于忍不住去主动查寻水仙alpha。

可当消息里说出燕祗颂在新开的“蓝调”酒吧时他的心情立刻跌入谷底。

当时毫不犹豫，他连请假都没顾就走出学校到新开的酒吧来找人。

虽然途中经历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到最后还是见到了想见的人，可秦淮的心情却没有得到好转。

那时，自己心心念念的燕教授浑身缠绕着齁甜的花蜜味，可水仙alpha却容光焕发得很，看向秦淮的眼神里写满餍足，中间带着些淡淡谴责。

秦淮很委屈，alpha很不爽，他知道自己家水仙长得有多招人喜欢，这一定是哪个不知好歹的omega凑上来强行留下的！

怒火压抑，于是就着被人强行灌下不知道多少度酒的迷糊劲，横着一口怨气将人压倒，至于之后发生的事秦淮也只记得一些比较深刻记忆节点，比如说“标记”教授这件事，就没有其他印象。

那晚不知名的酒回甘的醇厚口感在脑中回荡，是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但他却讨厌不起来，甚至还有些感到亲切。

记忆点回到“蓝调”酒吧，回溯到他的犬牙刺破燕教授的腺体那时。

苦冽的水仙花花香受惊地横冲直撞，惊恐般逃窜出被刺出好大两窟窿的凸起软肉。而剩余没来得及流窜而出的鲜花alpha信息素负隅顽抗，与蛮横充盈的烈酒alpha信息素对峙，而最终结果是抵不过香槟源源不断的提供而溃不成军，被缴器解械，反摁在原处不得动弹。

那种从原始继承的将其对自己俯首称臣的优越获胜感使他血液颤栗，脉络偾张。直接迷恋上这种征服强者的刺激快感。

“秦淮……你是真的狗……”

小狗低头给残破两颗窟窿的腺体软肉舔舐，不带任何色欲，是纯粹的下位者对上位者表示惭愧顺从的行为。

涩苦的高枞水仙信息素伴咸腥的血液在舌间被分解味道，跟随唾沫咽入咽喉。碰撞出一点点扭曲过来的郁甜。

alpha记得当时自己回答的是“嗯，我是小狗。”

信息素分泌彻底失调，高强度的释放使他已经严重透支，他自己能感觉到，那种可以堪比失去一种器官的感觉。

信息素不仅仅只是一个压制其余性别的气体因子，更是一种能扩大五官六感提高敏锐度的信息因子。

失去这层加成，在短时间内事不可能即使恢复。

就算顶级alpha拥有世界公认一流的自愈能力，在腺体被压榨干净后所起到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好在秦淮有这过硬的身体素质，不单单是alpha性别的缘故，他自己也经常锻炼，所以在打完恢复甄针剂后还能醒来去做自己执着的事情。

在濒临体力临界点的时候做那种事只为洗去alpha身上纠缠的omega信息素味道，不把命当命地再度压榨慢慢恢复过来的信息素，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这就是他目前所记得的全部记忆。

失控而疯狂，不过他并不后悔，反而还对后来自己做的事情回味无穷。

空气中逐渐弥漫开橡木香掺和雪茄的信息素气味，饥渴地吞噬掉四周每一缕残存下的苦冽水仙花香，就和狗给领域标记上气味一样。

alpha焦躁地舔了舔干燥的唇，没有裂开的痕迹，很明显是被人精细照顾着的。

脑海闪过那人给自己轻柔用水润湿唇瓣的画面，不堪回想，越想……就越想本人。

想到那个宽恕自己无理越界的俊美alpha，想要给他打上真正属于自己的专属标记。

咽喉深处发出一声凶狠低沉的短促呜咽，浅麻色鸭绒被粘上与被提取的信息素浓度一样而从气体压缩成液体的雪白汁液，在柔软温馨的布料上晕散开大朵簇放花影。

而在事后的香槟alpha还有些犹豫，不舍地荒谬想着要不就这样吧。

可最后还是恢复理智，把被子偷摸拿去卫生间，做贼心虚地清洗，房间滚筒洗衣机内，摁动机器使其运作。

嗡嗡地响声拉回他放空的思绪，四周被燥乱运作声染上聒噪。

似乎在这时候才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弄的动静也够大了，可燕祗颂并没有出现来看他，甚至都不关心这个房间里为什么这么多大器噪音。

“轰隆隆……”

如雷般响声的机子缓缓减速，声音一点点虚削弱。

alpha因为偷腥得热胀的脑子重新回归轨道，因为没被燕祗颂发现而感到庆幸，换为自己这么吵还没把人吸引过来的不安。一种叫“人不在房子里了”的念头升起，下一刻就被压回去粗暴扔进粉碎机销毁成渣渣条。

“叮——叮——”

洗衣机彻底停止，将被子取出。在走进阳台时眼睛瞟过一旁的褐色日常式橡木桌，alpha脚下一顿，目光全部落在上方一张浅黄色的便利贴上。

便利贴很常见，上面写着的字和教授本人一样端正苛刻，一撇一捺，赏心悦目：

【醒来看到这张纸我已经去研究所了，你信息素透支太严重，在家里好好休息。乖乖听话。】

后面画了一只简笔画小狗，小狗的头顶上方式一只抚摸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