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原来我只是替身，对吗？

香槟alpha从咽喉深处传出一声低沉呜咽，回应燕教授的话。

这把教授哄得很开心，至少眉头不再皱着，笔直地松开，表示比较愉悦。

“那行吧，给乖狗狗一点……小小的奖励。”

高枞水仙alpha将手指重新触在秦淮的alpha腺体上。

下一个动作，往腺体中心狠狠一摁，同时把自己的信息素传递到指尖，直接和腺体内部的信息素液体碰撞。

秦淮皱起眉：“唔！”

两个alpha的信息素直接撞击，没有听从原主的示好命令，激发出alpha天生的好战欲，产生抵抗指令。

强大的超高阶alpha信息素被激发出，浓郁的气味将整个办公室填满，甚至就连放在窗台上的盆栽都受到影响，肉眼可见的蔫吧下来。

门外传出“扑通”一道人体瞬间落地的响声，燕祗颂漫不经心的声音随之而起：“金姐，抱歉。我为之前拒绝和你联姻的事表示最真挚的歉意，现在同样为拒绝和金小姐的联姻表示诚恳歉意。

我们燕家不只有我燕祗颂这一个子孙，您也可以看看别的比我优秀的。”

“我这边恐怕是行不通，而且我男朋友管我比较严。定亲的事我得过问他。”

秦淮缓缓瞪大眼睛，门外的金姐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或许已经被两人强势的攻击信息素给震慑昏迷。

但此刻秦淮也不在意，他无措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高枞水仙alpha还在用手指怜爱地揉了揉呆愣住的alpha的腺体，给予一点点安抚信息素。

而后，他整个人被掀飞。

位置瞬间从舒舒服服的横跨在椅子上飞到一旁稍微高处的办公桌。

“哗啦哗啦”将几乎所有的办公工具扫下落地。

高枞水仙alpha的脸色瞬间变了，看着兴奋激动的香槟alpha，沉下心。

完蛋，自己逗过头了。

……

俊美面容浮现被强行打开难办姿势的痛苦神色，而惹人耳赤的啧啧响声，带给他全新的比上次还强烈的......欲望。

欲海浮沉，伟岸的船帜被滔天巨浪一口吞没，在自傲地戏弄大海的过程中，被彻底吃干抹净，沉入无尽海底深渊。

*

直到差不多一周后，燕祗颂才缓了过来。

而他那周上的课下课后，都有秦淮来扶着他走。

而那次“偷情被揭秘”后，燕祗颂和秦淮之间的亲密指度进而剧增，燕祗颂也因为身体原因没去研究所逛，两人在这一周内，几乎是形影不离。

两人黏黏糊糊似谈恋爱的氛围是个正常人都能察觉到，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全S大的人都几乎知道了他们两个“谈恋爱”了。

这件可不是小事。

当晚，S大的交流平台和宿舍群就全都传炸了。

类似于“舔狗追求高冷教授竟成功”、“两男神の双剑合璧”之类的小帖子点赞转发爆表。

在这种惊人的传播速下，远在D市的白岚也知晓了。

“小淮，你真的追到燕二了?”

这件事很快也就传到了白岚耳边，白岚迅速打电话过来，即使是稳重了这么多年的中年alpha此刻也不能淡定。

秦淮心里并不高兴，在一开始他和燕祗颂确认恋爱关系的事在校园传开时他是很高兴的，应该说特别激动，又拉着燕教授在校园别处来了一轮。

但过了一周后，他开始后悔了。燕祗颂一个“小小的奖励”消散了他几乎所有的不安，但因为暴露而随之跟来的是更强烈的愧疚和忐忑。

他有些后悔上次没及时阻止教授了。

他和教授的关系就应该被牢牢藏住。

燕祗颂只能是他一个人知道的恋人。只有他可以称燕祗颂为“男朋友”。

已经暴露，秦淮想瞒是瞒不住的，只好承认，语气与平时没太多的变化：“是，追到了。”

“好，好啊。”

白岚那边听上去很高兴，还有些庆幸的欣慰。

可不是?燕祗颂的资料不用太多的查寻，在网上就有基本介绍，每一个身份都高得吓人，白岚捡到这么大一便宜怎么会不高兴。

而且他还没出一厘一毫精力就获得这么大一个好处，对于中年alpha这样的上层得利者是最完美的获取过程。

他庆幸的或许是为他这个继承者总算发挥出一点作用吧。

秦淮皱眉，他不喜欢被这样控制。

“十几天后基金会的活动，燕二会和你一起出席吧？”

“燕祗颂没说过要出席。”

白岚没控制好音量：“什么？”

方才刚温和下来的语调变得怪异。

秦淮声音漠然：“他从没和我商量过基金会的事。”

这里的意思就是燕祗颂可能就连秦淮参加了基金会活动都不知道。

“怎么会?他不是你对象?”

秦淮一口否定：“我不知道。”

确实，知道了燕家是活动主办方后，燕祗颂想查一下参加人员名单这只是一件极小的轻松事。

可直到现在高枞水仙alpha都没来询问秦淮参加活动的事。

这就说明了，其一，有可能燕祗颂不参加活动，没有去查看人员名单的心情。

其二，燕祗颂知道他要去，但没有要带上秦淮的意思。

而这两种可能，都会让白岚无法从燕祗颂身上下手，获取牟利。

果不其然，听到秦淮带来的“及时情报”后，白岚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和刻薄，还有些阴阳怪气的牙痒痒：“那还真是，这确实是燕二的风格，你这个对象，当的可真失败。”

攥手机的掌心扭出咯咯响声，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声音没有变化，沉默的顺从：“是，我目前还无法左右燕教授的想法。只是他用来发泄情感的对象。”

白岚那边怎么不知道这是秦淮在气他，冷哼一声，语气不屑：“秦淮，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种，别想糊弄我。”

“燕祗颂向来对身边人极好，看来还是你做的不够。”

秦淮没说话，安静听着。

中年alpha毫无察觉年轻alpha是在利用他了解曾经的高枞水仙alpha的事，还在对香槟alpha发泄自己的不满：“我算是看着他长大，知道他真正疼人是什么样。你现在这样……”

他又叹口气，语气不再冲，隐隐带上几分怜悯，这让秦淮心头涌上一股强烈不安。

中年alpha说：“可惜了，你也不能代替菏儿在他心中的位置……果然，还是菏儿最好。”

“可惜了。”

秦淮脑中思绪蓦然崩塌，他找不到自己声音，张了张嘴，脑中嗡鸣刺耳，感受不到到底说了什么。

只有白岚的声音突破重重难关，跌跌撞撞闯进大脑的神经中枢。

“你难道真的以为，你对燕祗颂会一见钟情，是感性认识驱使的?”

而后，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安静下来，嗡鸣，白岚，自己，一切一切都不真实，像是进行了一场快要破碎的白日梦。

梦境即将被打碎。

“阿淮，”

一道声音强势闯入，alpha下意识寻声望去，

alpha声音温和：“怎么了？刚刚和谁打的电话。”

秦淮记起了一些，这是燕祗颂的声音。

是自己的爱人的声音。

“菏儿，”

秦淮开口的第一句没有回答燕祗颂的问题，而是将白岚话里反复提起的人名说了出来。

香槟alpha看见一向稳重的教授alpha此刻泄露了冷漠外壳里一点点惊慌失措，只是一刻间，面具重新带上，燕教授声音沉沉：“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电话那头，是谁？”

秦淮没回答，眼神怔愣，瞳孔没有聚焦，自言自语：“河儿，荷儿……这是你之前的爱人，是吧？”

是真正的，被你承认的爱人。

就连我也只混了个男朋友的称呼呢。

燕祗颂没回答他的话，他发现秦淮的状态不对，他当初答应alpha的表白没想太多，就因为单纯的一个“像”字。

之前所有的情人他没有心情去隐瞒自己对他们产生兴趣的原因，就当一件件有短量保质期的定制玩具人偶，他们尽力的去扮演燕祗颂心中最想要看到的模样。

可在秦淮这边，他却从来没有提起过那人的存在。

可能是也秦淮真的长得太像了吧。

可明明是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他总是能从香槟alpha的身上发现那个黑糖omega影子。

或许是太了解那omega的性格，他知道，omega不容许他背叛他，所以他认为alpha也是这样。于是就更难下口去说出真相。

要他对“omega”说出“你只是我爱人的替身，你能接受吗?”这句话，原谅他，高枞水仙alpha他做不到。

曾经的燕祗颂怀疑过omega，可这便成了他今后最痛楚的事。

秦淮现在的状态和当初失魂落魄、不可置信的omega太像了。

他有些分不清谁是谁，似乎那人又回来了，他回到了痛苦的开端。

“宝贝，你现在的状态不对，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秦淮没动，水仙alpha尝试性地释放出示好信息素和安抚信息素，一股脑地，毫无保留的心甘情愿释放。

可香槟alpha知道，燕祗颂要安抚的对象不是他秦淮，而是那个，在他面容上被他极为艳羡的故人。

燕祗颂没有被其他手段去压迫，只有秦淮一颗快被alpha爱人温煮溺烂的濒死心脏在苦苦挣扎。

那天秦淮没有接受燕祗颂所有的信息素，当曾经可望不可即的东西被满足甚至充盈，秦淮却抗拒着不接受。

alpha想要接纳另一个alpha有多困难，那么一个alpha排斥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就有多简单。

只需要一个最简单的指令，全身的细胞就会抵抗其他alpha信息素的摄入，每一缕气味钻进皮肤都会给秦淮带来极大的痛苦。

这是曾经他强行给燕祗颂进行无效标记时一样的痛感，剔骨钻心的痛苦从皮肤浅浅扎入，更像被百蚁啃噬，每一寸接触和高枞水仙信息素相融的空气的皮肤都饱受这样的疼痛。

或许也是为了报当时咬腺体的仇，在这样叠加的疼意下，光看着燕祗颂甚至都能感觉秦淮比当时的自己承受了更大的疼痛。

*

着急忙慌，燕祗颂将香槟alpha直接送去市中心医院，红色的灯牌熄灭，下一秒绿色牌子亮起，给四周沾染微凉乙醇的空气滢染上淡淡的浅绿。

四周安静，隔着这一层走廊，把外面的喧闹给拒之门外。

急救室大门打开，仪貌凌乱的水仙花alpha，神色焦急，香槟色眸子里复杂无比：“医生，他应该是受刺激过大，产生应激反应，应该没什么事?”

穿着白大褂的beta有些懵：……你把我要说的说完了，那我说什么？

“那行，我先把患者推到病房先?”医生试探性询问。

高枞水仙alpha神色充满担忧，不像是假装关心，可见的认真：“好，我和你们一起去。”

beta医生本来还有些怀疑是表兄陪表弟来，可燕祗颂的态度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真相，深吸一口气，给处于术后恢复期的alpha患者挂好输液。

那位虽凌乱但仍然俊美的alpha说话询问：“这是输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老医生：……这不废话!

可毕竟人家是医院VLP至尊会员，就算是蹭破一小块快要掉的皮也配打破伤风。

他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回复了句“是的”。

只见这位容貌俊美的alpha认真点点头，如果不是身边没有笔记本，beta肯定会认为他一定会把他的话一字认认真真记录下来。

老医生：……我忍!

燕祗颂：“他是不是过会儿就能醒了?”随后又补充了一下：“我问的是具体时间，这个我不清楚。”

beta缓口气，还好这个alpha知道给他留点脸面，要是再被他肯定式提问一个问题，他绝对会离开这个豪华堪比市中心单居房的VLP至尊病房！

“你恋人这个情况现在稳定下来了，不用担心。这在同性这个圈子里算得上比较日常的斥异综合症。”

老医生说。燕祗颂一时没说话，他有些意外这个医生能一眼看出他们的关系而后问beta：“你看过很多这种类型的患者?”

“这种不是类型，这只是一种没有对任何你们这种所谓精英人士有利的性别取向而已。”

“看来你很了解?”

燕祗颂看向医生，研究所的所有经费有九成都投资在支持实验活动上，所以服饰都是定最简约省钱的纯色白大掛，这种衣服确实能让瘦的显高，让壮的修身，比起去定制什么的来得快而高效。

看着面前这套几乎和研究员一致的白色大掛，上面是一张极为平凡普通的脸，看着温和慈善，特别有专家信服的气质。

能看出beta身上不一样的气质是长期在医院打交道养出来的。

说到同性这个事，这老医生总算有了点燕祗颂说不上来的。

beta说：“你们这种取向，和常规的AO，BO，甚至连着OO都不一样。”

“omega的信息素基本为安抚鼓励示好的信息素较多。所以omega可以安抚下处于暴走易感期的alpha。这同时也对omega和beta有好处，比如助眠。”

“但alpha的信息素大部分信息素都为攻击，抗拒和占有，一山岂容二虎，向来就只有omega能安抚得处于暴走alpha。两个alpha尝试信息素交融本就有性别隔离，这样即使有了肉体之实对互相的信息素有本能抗拒。而你们会认吗？”

老医生找准时机把问题反给alpha，他才不需要向alpha提问，而一开始燕祗颂呛他还厉害了，他也要呛一回回来！

燕祗颂确实在听着，被beta这么一反问，也明白了原因，不住有些失笑，这小老头在记仇呢，还真是越厉害的医生越有个性。

他失笑回答：“怎么会?”

但他还是喜欢家里那个听听话话发家庭医生，那个叫做什么就是什么，别提多省心了。

远在自己诊所里给小朋友开发烧退热贴的alpha打了一个超响喷嚏：“阿丘——燕哥找我了??”

和老医生一句一句回完，大概情况已经清楚了。

看着床上紧闭双眸的alpha，他的容貌和那个omega很像，给燕祗颂一种“他”就是“他”的错觉。

这种五官是天然的，绝对不是后期整形。

都说这是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可这个世界却让燕祗颂遇到了两个他同样在乎的却长得一样的人。

盯着盯着，高枞水仙alpha心中泛起恐慌。

忽略掉秦淮轻微的一呼一吸，尖锐的心脏探测仪声音再次回响耳畔。

两颗对衬的痣被喷上雾气的呼吸罩模糊抹掉，像那只他始终抓起但不断掉落的手。

白菏的手很是白皙，纤细柔软，是所有omega都标配的手的模样。

白菏似乎除了一张脸外和其余的omega都差不多，一样娇蛮乖张的性格，一样眨巴着水灵眸子深情地望着他。

曾经的omega黑色眸子里似乎盛着全世界。

现在的alpha墨色眸子里却只装着一丛翠野中杂乱点缀的白瓣黄蕊的水仙花。

下一刻，眼前柔软的omega被替换，俯视的视角换成平视，纤细的肢体勾勒出充满张力野性的肌肉轮廓，黑色水润的眸子变成墨色莹亮的眼眸。

从“好爱你”变成“没你不行”。

从一束路边摘下的六瓣水仙花变成从花店精心准备的香水百合。

两张一样的脸逐渐重叠，但燕祗颂却分清了他们的差别。

一个是爱人，一个是求爱人。

黑糖和路易十三香槟。

甜得却让人心里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