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道晚安目录

第9章道晚安

闭上的城门似在劝离三人,可既已至此,又何来回头之路?陈庆迈步上前,正想喊话,却见城墙上的守卫都挽弓搭箭对着自己,不禁被吓退几步。

“想进入殇宫的话需要信物。喏。”追风向守卫晃了晃自己的手偶,守卫见状,手中的弓都微微收了力。陈庆见这方法有效,也举起自己别在腰间的长笛晃晃,守卫这才收了阵仗。

可等了一会,怎么都不见开门。陈庆望向一旁的追风问:“为何还不见开门?”沉浸在手偶游戏里的追风一惊,毛发都微微炸起了。“抱歉抱歉,我分心了。他们应该是去通知接待大人去了。”

“唔……我这是在哪?”睡在陈庆背上的陈喜终于有了动静,他迷迷糊糊地醒来,脑袋转转看了看四周。“嗯?终于愿意起床了吗?”陈庆暗里松了口气,颠了颠自己背着的懒弟弟。

追风笑着看着二人,突然笑容凝固了起来。似乎有什么熟悉的气息,而且越来越近了……“怎么是他啊!”他耷拉下耳朵,转身就跑到了远处停着的小舟里面。陈庆和陈喜疑惑地望向了小舟,实在不解。是有什么东西吓到追风了吗?

身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些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气息萦绕鼻尖:两位狐妖向陈庆和陈喜走来。一人持书着湛蓝之衣,一人持扇着素白之裙。似是对夫妻。

“欢迎二位来到殇宫——”持书之妖先开了口。顺着兄弟二人的视线,又或是已经嗅到了什么,那妖轻笑一声,朝小舟那处说道:“追风大人,下次可得把尾巴也藏起来啊。”

在小舟里呲牙的追风听到后快速将露出去的尾巴抓住藏了起来:“老狐狸!办你的事去!”追风说完就收绳吹埙,摇桨走了。但气消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朝兄弟二人喊:“陈庆!莫要夜间出门!”也不知他们有没听到。慢慢地,追风消失在了浓雾中。

还未反应过来的兄弟二人相视无言。“二位,还请早些进城。马上就要天黑了。”持书的妖怪说完便鞠了一躬,摆出了「请」的姿势。

踏入殇宫,便是新的生活……兄弟俩深呼吸片刻,迈向了属于妖怪的世界。

城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繁华,倒像是军队的驻扎地。趴在哥哥背上的陈喜缩了缩身子,似乎是对这陌生的环境感到紧张。陈庆见状,停下脚步说:“哥哥在呢,别怕。”

“二位是兄弟吗?”一直不说话的持扇的狐妖问道,“感情真好啊。”陈庆嗯了一声,随后赶了上来。

“那么说来,夫人曾帮助过一对兄弟,也不知他们如今怎样了。”一直盯着持扇的妖怪的陈喜听到这话询问道:“难道您就是那日给我们纸条的妖怪?”那妖闻言掩唇一笑,感叹了会这份缘分。

那日狐女出嫁,轿队路过陈家庄的时候停下来休息了会。

“夫人,您嗅到了吗?”狐女的贴身丫鬟在轿旁问道。狐女撩开帘子闻了闻,说:“莫非是妖怪的气息?可这不应该有妖怪啊……”

领队的妖怪走来说:“夫人,该走了。”“走吧。欢儿,你将这纸条儿放在气息最浓的地方。希望他们能看见。”狐女将一张纸条递给了贴身丫鬟。那丫鬟嗅着,最后将纸条放在了一处草丛上。

而那时的兄弟二人正巧躲在那草丛中。

“话说回来,请问二位的尊姓大名是?”那狐郎闻言,抖耳摇尾,掩唇轻笑一声,随后转过身来说:“我名叫独恶,夫人名叫穗玉。不知二位……?”

“我叫陈庆,我弟弟叫陈喜。”狐夫妇皱了皱眉,环顾四周,随后走到陈庆身旁凑近询问:“这可是二位的原名?”

兄弟二人点点头。“果然。二位还是不要用原名更好,怕遇上「前世」的仇家什么的。”

陈庆觉得这说法有道理,便微微低头思考了起来。突然间回想起了什么,手伸进挎着的包裹中一顿翻找,最终找出了两片竹条。“一位叫林添的先生给我们起了这两名字。”

独恶接过竹条看了看,眯眼笑着说:“好名字,简单易懂又不失美感。”穗玉凑来看了看,也跟着笑笑。

戒晨声传万里,夜帘缓落至京。狐夫妇一惊,拉起陈庆和陈喜的手就跑了起来。

“不妙不妙!就请二位暂住寒舍一宿,明早再出发吧。”不久后,四妖跑入一宅邸,独恶和穗玉眼疾手快转身就把大门锁了上去,“幸好幸好。若是再晚几步,这宵禁可就把我们堵外头喽。”

话音刚落,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就传入了耳中。警惕起来的陈庆突然被穗玉往嘴里塞了颗糖果,一瞬间呆住了。“不用担心,门外都是自己人。我们之所以躲他们,都是因为这宵禁。宵禁时被抓住可得挨好多板子哩。”

夫妇二人皆叹一声。“也不说那么多了,来,进屋休息吧。”

吃过了心心念念的大餐,陈喜被独恶带去检查身体,陈庆则在洗漱后回到了临时的卧室休息。他拿着铜镜试图看到什么,可烛光终究还是太过微弱,没能带给陈庆什么惊喜。

娘,从今以后我们应该就不用风餐露宿了,您在那边可要照顾好自己,别冻着了饿着了,庆儿和喜儿会心疼您的……

想着,耷拉下了耳朵,眼角不禁泛起朵朵泪花。抹去泪,起身去打开了窗。

窗外静悄悄的,没有乡野的蛙鸣和虫吟。偶尔可见巡逻的士兵,或是其他人家里的灯光。他向远处望去,那有一座高山,山的周围好像有很多房屋。一栋、两栋、三栋……

“啊!”突然被拍打背部的陈庆发出一声惊叫,回过头瞧,果然是自己调皮的弟弟。“哥哥,我现在好多了!”看他这精神状态,应该没有说假话。

“你啊你,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陈庆将陈喜拽进自己怀中,拳头用力在他的脑门上转了转。好久没那么闹腾了。在门外偷看的独恶和穗玉相视,欣慰地笑了。

夜深,人静。陈庆拿着写有「狸黑」的竹条发愣,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是在期待明天,还是在回忆过去。

“哥哥,过去的都过去了,准备好明天的精神吧。晚安。”陈喜闭上眼,怀里藏着写有「狸白」的竹片,进入了梦乡。

也是,都已经过去了……

晚安,陈庆。早安,狸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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