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逃走
季语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他活这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这,顿时觉得文文太厉害了。
五彩斑斓的水晶招揽了很多人,但是他们帮助的是儿童,所以文文很少会给大人,一般会优先选择儿童。这个时段他很忙,没顾得上池绿和季语。等到便当水晶卖完了,人渐渐少了起来,他才抬头。两个人都不见了踪影。
“哥哥,我可以要一份便当吗?”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的走过来,她穿着一双很破的鞋,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被撕烂了好几个大洞。但那双眼睛却是又大又亮,里面满是害怕不安,看的文文心头一软。
“当然可以。”文文点头,将自己的那份便当从书包拿出来,拆开放在小女孩面前。
“哥哥,我可以叫他们和我一起吃吗?那是我的两个哥哥。”小女孩伸手一指,文文随着她指的方向,看见的是两个比较大的男孩,皮肤黝黑,眼神里透露着诡异的光芒,对视的那一眼让他忍不住人心里发怵。
文文很快别过眼,低声说了一句可以,就继续收拾东西准备回酒店。谁料被去而复返的小女孩拽住衣角:"哥哥,很谢谢你,为了报答你我请你喝饮料吧。"说着递过来一瓶可口可乐。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本来就是做慈善的。"文文连忙摆手,转身就要走,却被面前的两个男孩拦住。他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往身后倒退着却被女孩紧紧抓住胳膊。女孩看着个子小,却没想到力气很大,文文一时竟然没能挣脱开,他张开嘴想要尖叫却被布捂住,一股呛人的刺鼻味道钻入口腔。紧接着他感觉一阵困意袭来,四肢无力,缓缓倒在女孩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文文动了一下手指,慢慢睁开眼睛,捂住头坐起来,他的头简直快要疼死了。下意识看了眼周围,整个人都僵住了,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池绿和耶塔呢?
这里就像一个马棚,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常住在这里,地上有很多的草堆。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吸管和瓶子,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恶臭味。文文呼吸急促,感到窒息,眼中充满着不愿相信的神情。他喉咙干涩,哭声都是那么嘶哑。
“哭什么哭?在哭腿给你打折。”一个同样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的老头走了进来,长着一头结霜的头发,一张憔悴的脸上布满了干橙皮,后面跟着的就是昨天绑架他的兄妹仨人。
文文吓得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眼泪无声的流下,咬紧牙关,发不出一声声音。
老头仔细打量了文文两眼,满意的神色流露出来,微笑的点头将一包白色粉末递给身后兄妹三人,“这是你们三人的报酬,行了,自己去分吧,这个人我带走了。”为首的男孩眼巴巴的双手接过,然后兴奋地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叫声。
文文去看那女孩,发现那女孩眼里只有得逞之后的贪婪。那女孩接过分来的白粉,小小心的摊在手上,捏住一边鼻子用另外一头去吸,然后露出陶醉又迷离的表情。
“阿。”文文尖叫着,他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害怕极了,就怕这个老头也这样对他。他不想染上这个东西。他现在后悔了,为什么不听爸爸的话要去曼哈顿?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顾文文,我爸爸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头打了一巴掌。
文文倒在草堆里,眼神呆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老头往地上碎了一口;“我他妈管你是谁?你在这里就好好听话,你要是不听话他妈把你弄去做了。"说完挥挥手招呼几个人进来把文文架走。
“二爷,来了就在这里好好的玩一下,又来了新的货。”爱德华身边围着一大堆的小男孩,嘴里任由人喂酒,还时不时陷入其中一个的怀里深深吸了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微醺感,霓虹错落的光线切割着众人的视线,灯光恍惚,音乐劲爆令人欢畅,红酒妖媚迷人。酒精麻痹神经,酒吧里面的人醉生梦死。
酒吧老板亲自把几瓶陈年好酒送到卡座里,相比于舞池中喧闹的气氛,卡座上的环境倒是有些冷,甚至令人生出慵懒倦怠之意,顾行知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着气场骇人,旁白侍应生递过来烟和打火机,慢条斯理的点完烟后,眯了眯眼睛,骨节修长的指夹着根烟轻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缓慢上升模糊了神情,动作说不出的迷人。
“让他们都出去。”顾行知摆手,冷不丁地说。
"二爷你就这个不懂了,先来一炮,我们再好谈生意嘛。"虽是这样说,但爱德华还是拍了拍身旁小男孩,示意他们都出去。爱德华是法国人,早些年在秘鲁走私冰毒发了家,后来是有能力了有本事了,跟人当地的武装军干仗,最后让人切了俩睾丸,不能生孩子也不能做那事。
顾行知不屑的嗤笑一声,“你行吗?”
“老顾你怎么说话呢?还能不能谈?”爱德华神色愠怒。
顾行知没再说话,愉快的笑起来,笑的得意而放肆:“你他妈拿什么谈?不是说你在秘鲁挺牛逼吗/可是货呢?货呢?谈个鸡巴。”
“这是意外,你得允许意外发生。要不是你大哥截胡,现在也造不成这样。”爱德华拎起酒杯喝了一口,“现在市场上又出了一瓶新货,叫做一号胶囊,那玩意我一个朋友试过劲猛的不行,能够一个星期不睡觉,和他女朋友上床,你猜怎么着,把人做死了。”
“有这么厉害?”顾行知漫不经心的问。
爱德华点点头:"那天你让我查的,我查到了,废了几十个人,这一号胶囊的背后人你猜是谁?"
"顾舟望。"
爱德华目中流露赞叹之色:“牛,你觉得你大哥能交出配方吗?这市场你可以看看就能明白,因为有了一号胶囊,这些海洛因还有冰毒等一些合成毒品,整体经济直接在市场上下降百分两个点。更别提那些白粉,那都被市场淘汰了。”
顾行知吸了一口烟:“他不交也得交。”
“来吧,看看新货。手底下的人说这次的货是上等的。”爱德华轻轻一笑,首先站起来带人往酒吧里面走。到走廊尽头,推开门是一个类似于地下拳场的地方,但又不同。只见聚集了大片的人,将现场围堵的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围成了一个大圈子,只见四周人头攒动,鼓掌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中间是一个大型的网的状圆形笼子。
每一次来个新货都会各种方面展示,然后使用各种道具来测试。如果碰见合适喜欢的,就会高价买回来,当然这里的高价是指以“万”为单位的美元。在这里,一切都可以用钱来说话,不讲道德不讲法律。总之这里就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说话间,两个壮汉提着人走了过来,爱德华微微皱眉,以前的人知道反抗没用,都会乖乖听话。可是这次,听手底下的人说,长得很好看就是一听说要干嘛,死活也不去。
文文正绝望中,突然看见一个眼熟的人,当下大喊:“二哥,二哥,救我……”
顾行知回眸就看见文文被几个人按着,双眸含着泪水,眼中充满着绝望和害怕,再看见他回头了,眼中有一瞬间亮了起来。
爱德华一看这架势不对,摇着脑袋问他:“二爷认识?”
顾行知没说话也没点头,就是直勾勾的盯着文文。瞪得圆圆的眼睛,长睫根根分明,弯出一个带韧性的弧度,乌黑的眼珠反射出他的脸,身上穿着那种透明的衣服,里面的身材一览无余。冷白色的肌肤上还有红印,应该是挣扎的时候留下来的,但看着就让人想入非非。双腿笔直又修长,甚至中间那部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爱德华是什么,那可是长时间有游离于各种人之间的人精。在文文和顾行知两个身上之间来回转了转,嗅出了不一般。他知道,耶塔老了老了突然蹦出来个在外面的私生子。说是可到底是不是却又是另一回事。
“我为什么救你?”顾行知目光带着审视。
文文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颤声质问:“为什么?我和你难道不是兄弟吗?”或许是感觉出来顾行知不想救,他难过的张开嘴准备哭。
顾行知依然是拧着眉,却脱下西装盖在文文的身上,一把抱起来,边走边威胁:"憋回去,你要是哭出来我就扔回去。"
吓得文文硬生生的收住了,半晌,他悄悄地抬起头,看着顾行知的下巴想,这是二哥第一次抱他。以前他其实挺羡慕池绿的,有个爱他疼他的哥哥。每次池绿过生日,不说准时,但池淮的礼物都会送到。可是在他的生日,除了大哥,二哥一次也也没有见到。
小时候不懂,总追着大人问。后来小爸爸就给他灌输那种二哥是坏人,会把小孩拐走扔掉,看见他了一定绕着圈走。如果他跟你说话,你不要回答赶紧跑回来的思想,导致从小到大顾行知对于他来说,那就是洪水猛兽,故事书中的大灰狼。
旁边的阿广顿时泛起一股浓浓的心疼,但是碍于顾行知在场,他装作面无表情。正盘算着文文为什么会进来的时候,顾行知说话了;"去买药,然后把人带过来。"
?阿广愣了一秒,才明白他说的什么。
阿广的速度很快,顾行知前脚把人放在床上,后脚药就买来了。
顾行知看了一眼阿广,没说话,但捏着药膏的手却重了几分。他的声音也越发冰冷;"趴下。"文文听话照做,药膏抹在身上有一下的冰凉。他忍不住缩了一下,却听见上面传来一句,“别动,在动把你扔出去。”
文文立刻像瘫痪一般的不动了,他逐渐习惯了那种药膏抹在身上的清凉感。突然联想到,上一次顾行知给他抹药膏是才不过两三天,今天居然他又受伤了,还是二哥抹的。
显然顾行知可不在意这个,他抹完药膏随手一扔,起来是闻见手上刺鼻的味道,嫌弃的皱皱眉然后跑去洗手间洗手。
文文坐起来,目光经过自己身上的衣服时,无措的羞红了脸。原来的衣服在换的时候被人撕了,而现在身上穿的都可以说不算衣服,就是一件透明的皮衣。他一想到刚才就是穿着这件皮衣出现在大众面前,他就很羞愧也想哭。
顾行知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文文捂着脸缩在沙发上。他拨通电话让阿广去商场上买几件衣服,正打算还想说些什么,一个电话切了进来。
是耶塔。
"就这样,先不说了。"顾行知扫了一眼窝在沙发上的文文,随手丢个他一个软毯子,而后走出去。
“喂。”顾行知懒洋洋的靠在墙上。
耶塔那边不是知道在干什么,背景杂音很乱。过了一会,才恢复安静。耶塔的声音充满苍桑,好像发生了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情:“文文跟随学校去了曼哈顿,可是我们联系学校负责的老师,说是文文跑出去了。行知,你在那边找找文文。”
“确实,人被带到了淫窟,还好被我看见。及时的救下来,不然你就等着收尸吧。”顾行知话音刚落,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时不时传来几句电子女声。
“我们下飞机了,等着。”耶塔说完利索的挂完电话。直留手机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呵。”顾行知冷笑一声,他抽出一根烟来,掏出打火机,看着火舌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的光。他吐着烟圈,模样有些失神。
阿广手提着衣服赶到的时候,便看见顾行知周身烟雾飘渺,让人看不真切。
从什么时候那份心就变了呢?阿广都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份心,还能不明白顾行知?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烂充好人,想要得到什么东西要么都是自己争取的要么就是等价交换。
那是什么时候变得?一二再而三的救人?
文文红着脸接过衣服,低声道了一句谢。看着阿广匆匆关上门的样子,他的耳朵简直红的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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