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做好失聪的准备。

方唯和程小林待到老院长睡着后就离开了。

离开时老院长儿子告诉他们说，老院长得的是癌症，晚期了。

这段时间估计就是最后的时间了。

老院长不肯呆在医院里，非要回来。

说是死也要死在这个他呆了一辈子的地方。

没办法，只好让老院长回来。

回去的路上，方唯和程小林商量了下，这段时间轮流到孤儿院去帮忙照顾老院长，直到老院长离开。

回到工作室，方唯刚想回休息室收拾一下东西，想着抽空到外环的房子里把自己的东西收回来，前台突然来找他，说有客人点名要他拍照。

方唯自从招了新的摄影师后就减少了很多上手拍的机会了，上次是裴寂他们点名拍，那个时候他不想落了裴寂的面子才拍的。

这次突然点名拍的人不知道是谁。

方唯拍过的每一位顾客都有微信联系方式，没收到消息就不是老顾客。

见到了人后，方唯一下子怔住了。

来的人是他上次在医院见到的陈子钰，和那位保养的极好的贵妇。

方唯浑身凉的如坠冰窖。

眼前这个他无比熟悉心心念念了近二十年的脸，在她脸上几乎看不到岁月的痕迹，还是和当年他记忆力一样的貌美。

可现在她已经成了陈子钰的妈妈。

看到方唯面对他露出的紧张和怔愣，陈子钰却露出一副笑容，对方唯说：“好久不见啊，方唯。”

可方唯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他。

陈子钰对方唯来说是一场噩梦，冬天刺骨的冰水被从头浇下、没人的巷子里差点的羞辱，谣言、霸凌、恐吓，都变成了一张张陈子钰的脸。

他看着陈子钰的笑容，轻轻打了个颤。

好半晌，他才调整过来自己的状态。

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陈子钰旁边的贵妇。

贵妇人见方唯这么盯着自己，有些被冒犯的不悦，却还是端着优雅的姿态问：“你好，请问我们见过吗？”

话落，贵妇人才觉得方唯似乎有些眼熟。

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陈子钰眼睛眯了眯，上前两步，说：“方唯，这么久不见了，你不跟我打声招呼吗？”

“我还真是伤心呢。”

方唯往后退了退，深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害怕。

这时候程小林过来了，一看到是陈子钰来了，瞬间警铃大作，一把冲过去将方唯护在身后。

“陈子钰，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贵妇人见自己宝贝儿子被人这样对待，立刻就生出了火气，美眉皱在一起，眼神看着方唯似乎要吃了他。

“你们做什么？你们开门做生意的就是这个态度吗？！小钰，我们走！”

贵妇人拉着陈子钰就要走，却被陈子钰反手拉住了。

他脸上笑容不变，对着贵妇人说：“妈，你误会了，我和他们是同学，之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他转而看向方唯，眼中带着满满的戏谑和警告：“方唯，你说对吧？”

程小林怕方唯一时犯浑，连忙抢在方唯之前开口：“谁跟你是朋友？！你快点离开这里，我们不做你们的生意！”

贵妇人哪里受得过这种委屈，一气之下就要上前打程小林，方唯心一惊，挡在了程小林身前替他挨了这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方唯头被打的一偏，耳朵顿时嗡嗡响听不见任何声音。

程小林吓了一跳，工作室的员工见自己老板被打了，立刻把陈子钰母子团团围住。

“唯唯！唯唯你怎么样了？！”

方唯听不清程小林说的什么，他的耳膜好像被打裂了，有一股血迹从耳朵里流了出来。

程小林吓坏了，连忙叫人去开车要把方唯送医院去。

陈子钰脸色有些不自然，看着方唯的眼底有几分阴霾。

程小林可不怕他，怒声说道：“陈子钰！还有你妈，都他妈的给老子等着！”

前台已经报了警，警局离工作室不远，很快就来了两位警察。

方唯的一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右耳里流出的那股血迹顺着下颌线在下巴处滴落，在白皙的肤色的衬托下，显得触目惊心。

方唯只觉得耳朵里仿佛被插了一把刀，并且还在不断的搅动着，痛的他说不出话来，额头直冒冷汗。

警察怕耽误方唯的伤情，工作室里有监控和人证，就先把陈子钰和贵妇人带去警局了。

郑椋陪着温景延到医院里输液，想出去透口气，刚过转角，刚好就看见昏迷的方唯被程小林背着去了急诊。

郑椋顿住了脚，思索两秒跟了上去。

负责接方唯的医生让程小林把人放下扶着坐在椅子上，然后拿起手电筒在方唯耳朵里照了照，又让程小林帮着他把方唯放到床上。

方唯的伤用手电筒看不到，需要拍光片。

检查完后，医生说道：“他的耳膜裂了，片子上显示他的耳膜破裂面积比较大，需要立刻动手术修复，除此之外，还得做好听力下降，甚至是失聪的心理准备。”

程小林脸色唰一下白了。

“动手术！我们动手术！”程小林眼眶通红，没忍住掉了泪，“医生你一定要把他的耳朵治好，他不能失聪的！”

但手术都伴随着一定的危险，谁也不能保证手术过程中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加上方唯的伤势确实不算轻，耳膜震裂的区域不一，修补起来很麻烦。

医生只能说：“我们会尽力的。”

郑椋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医生说的这话，觉得事儿有点大，掏出手机给裴寂打了个电话。

手术准备的很快，进手术室前程小林又拜托了每个进手术室的人，得到的回复都是让他放心，他们会尽力。

郑椋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程小林通红的眼时愣了下，随后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了程小林。

“擦擦眼泪吧，别他还没出来你自己眼睛又哭出毛病了。”

程小林没接，他记得这个人跟着裴寂一起来欺负过方唯。

他对郑椋没有好感。

“我不用你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