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照面
陆沉风回头看了一眼沈毅,作为始作俑者,还没其他人编的精彩,真是惭愧。沈毅被陆沉风看的恼火,要杀人的眼神控诉自己没有做过这种事。不过沈毅确实是多年沙场,战功赫赫。台上到了下一幕:红儿卖身救父,沈郎莺歌艳舞。
红儿哭断:“老父难等女儿红,生老病死不由人,苦等沈郎今何在,不是妾身不重义,怎奈孝道难两全。西厢救父于水火,卖身已是红尘客,听闻京中沈将军,不知沈郎已还乡。一走老父无人顾,千里京城哭断魂。沈郎已忘江南女,镜花水月郎妾意。怎可甘心入红尘,拼死一问沈郎意。”
沈郎醉梦:“将军威名远近闻,身修玉树缀临风,莺莺燕燕堂前过,千古风流本男儿,一怅江南烟中女。京城府邸镇山河,名震四海合八方,粉红佳人应如是,岂知红儿堕红尘。一别余载为人妇,应是相夫与教子。红颜不等九山郎,山盟海誓诉衷肠。一厢情愿痴情郎,放手欢歌满回堂。”
多少人哭的不成人样,多少人骂着沈郎。平阳也不由得说:“造孽啊!”被沈毅凶神恶煞的表情立马改口,“没说你,别介意。”
陆沉风嫌气氛不够,说了声:“沈郎你个负心汉~~”他把尾音拖的特别长,周围的人附和起来“负心汉~~”,有人声讨沈将军,此时戏已过半,重头戏还没来,高潮部分怎可敷衍了事。中场休息,有人出公,有人去买瓜子花生等。
趁着中场休息沈毅被陆沉风刚刚的吆喝弄得火冒三丈,拿起平阳身边的一颗花生用内力弹向陆沉风。陆沉风背对着沈毅,起身一个懒腰,身边的桌子被花生生生击烂。陆沉风不甘心:“我的花生啊~~还有好多没吃呢,怎么就没啦~~”
沈毅一把把平阳身边的花生全部拿在手中,一个天女散花飞向陆沉风,只听一声噼里啪啦的声响,花生沫飘落。陆沉风捂着脑袋,挡在他前面的是高阳王的大儿子常怀安。
常怀安问陆沉风:“没事吧。”
陆沉风抬头,听到的是许多女子的尖叫,这些女子早被常怀安的帅气出场给迷的花枝乱颤。世子怀安,貌比潘安,才情卓绝,梦郎相会。陆沉风盯着自己的手,红丝涌动,一线牵于常怀安。他好一会儿才说:“没事,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陆沉风怎么也没有算到他的孽缘会来的这么快,常怀安给他的感觉还不错,至少不像沈毅那样油盐不进。陆沉风又拿了一包花生抱着,给了常怀安一个笑脸:“公子要吃吗?要不一起看戏如何?”
常怀安不客气的说:“好啊,我也是来看戏的。”
常怀安给了沈毅一个眼神,秘术传音给沈毅:“沈将军,这大庭广众下不合时宜吧。”
沈毅回敬他:“世子这么招摇,也不怕落得笑话?”
常怀安:“笑话?何来的笑话。我不正看着将军和红儿的笑话的吗。”
平阳问道:"你和皇兄说了什么?怎么剑拔弩张的?"
沈毅:"无事,就寒暄几句。"
常怀安一个坏笑然后转身陪陆沉风一起看戏,陆沉风假装不知道。台上换了场景,这是将军府,红儿正从街上寻到将军府:
红儿门前幽咽:“沈将军可曾记否?红儿求见痴情郎。沈郎一眼抵万言,从此断绝人间情。”
沈郎:“门外正是梦中人,怎奈威严已有别,圣上赐婚陆家郎,终是一场不得缘。罢了,罢了,且随红儿去,应作不识免是非。”
红儿:“沈郎不见红儿装,红儿也是美娇娥,恐见红儿老珠黄,怎可抛地久天长,忘他日衣锦还乡,迫不得已是红儿,可却守身几余载。红儿时辰已将尽,沈郎~~沈郎~~妾身红儿~~沈郎——”
沈郎:“踱步难移深墙中,声声沈郎痛我心,世间此等痴情女,怎叫沈郎忍别离,红儿~~红儿~~沈郎在此~~红儿——”
老鸨凶煞而出:“你已卖身西厢楼,不可再次多停留,且待我等带汝去,世间留有花红楼。”
平阳出:“且等吾来赎汝去,还了世上痴情人,小小灵药万金求,可配美人一笑否?”
老鸨:“莫要说穿女儿身,定是将军一计酬,且看美人万人求,小小灵药不可留。”
沈郎:“红儿莫怕其中由,自会保全锦衾裘,怎可使汝红尘去,不恋秋风恋红柔。”
平阳:“红儿就此添尘愁,沈郎应声了解否?”
沈郎:“痛在吾心怜红儿,红儿不知沈郎苦,只得狠绝不见愁。”
红儿:“沈郎一言心已死,且待来生再续愁,红儿去也~~”
老鸨救下,平阳走。西厢楼下,红儿救。
郊外阔林:
红儿:"公子相救无以报,可是沈郎难相忘?"
路人甲:"我等皆是门中客,有令在身不可说,姑娘就此回头去,常伴老父久坐安。"
红儿:"红儿虽卑但识恩,莫提沈郎一相逢,就此江湖他乡客,沈郎如若在问起,只话江南烟中雨。"
路人甲走,红儿泣:"此生此情无可计,沈郎还需良缘记,若是红儿还在世,难保沈郎一生平。红儿就此去,沈郎,来世再见。"
红儿卒,剧终。
一曲终了,人看的倒也尽兴,陆陆续续的离开。陆沉风还没吃完花生,拿给常怀安:"你要吗,都给你吧。"
常怀安接过:"怎么,公子可是对这戏不满意?"
陆沉风说:"戏唱的挺好,只是这结局仓促了,红儿生死未卜,怎可断定成全他人。"
常怀安点头:"确是这理,不过这定论就暂定如此,沈郎也不希望这世上再添纷扰。"
陆沉风慢悠悠的走着:"他怎么想我不知道,只是既然不可结缘,又何必相互折磨。世人,终是虚度,时也,命也。"
常怀安拿起花生问:"我与公子投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陆沉风回头,一个言不犹即的笑:"世子岂会不知?"
说完陆沉风潇潇洒洒的走,平阳和沈毅已到了楼下,平阳屁颠屁颠的跑到常怀安身边,"皇兄,还看,人都走远了。"
常怀安把花生给平阳,"你不也眼馋,可惜却不是你的。"他看沈毅不爽,"你和他有多大的仇,用得着下这等死手?陆丞相可是被扔了一身菜叶鸡蛋,陆沉风也跪了大半天了,也就你忍心。"
沈毅阴阳怪气的说:"臣知罪,是臣活该,可不敢把气撒在世子头上。圣上一片美意,臣应该多照拂陆公子才是。"
平阳打断:"行了行了,皇兄你就别和沈将军吵了,你看看那边大司马和其他将军都看着,也不怕传到父皇耳朵里笑话。"
常怀安提醒平阳:"皇妹,天色已晚,再不回去圣上可就生气了。"
平阳任性的说:"我才不要回去呢,这儿晚上多热闹,皇宫里闷的要死。"
常怀安有些生气:"你贵为公主,戏也看了,沈将军也陪着你了,还不够吗?"他对平阳身边的丫鬟说,"赶紧带公主回去,要是她不从,直接带回去便是。"
丫鬟:"遵命,世子。"
平阳只好答应了:"好吧,我回去就是了,下次皇兄可要带我出来玩。"
常怀安:"行,快去吧。"
平阳走后常怀安总算放心了,他还派人保护着平阳,不出一刻便能回到宫中。
陆沉风拿出一把折扇,悠哉悠哉的转悠着,这人间烟火确实比山上的幽寂好得多,难怪好多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下山,静心潜修者境界自然与之不同。他从西市过特意绕开西厢楼,在人世行走自然要懂些规矩。
一阵酒香扑鼻,陆沉风一闻,这酒香是刚酿制的,不如陈年烈酒的浓烈。拿上一壶回家给爹,也算有个说游。
好巧不巧的是常怀安和沈毅也在,陆沉风进门打量了店铺,小时候他爹带他路过这里,没多大变化。陆沉风进门便在柜台问掌柜:"掌柜,可有十年佳酿,三相思?给我来一坛。"
掌柜一听便知是熟客,"公子,这酒还未开封,等选个吉日再来也不迟啊。"
常怀安和沈毅也是来寻这酒,可他们都没有寻到,掌柜怎么可能给陆沉风。
陆沉风点头,四处转转,"也是,毕竟十年佳酿,存货不多。进贡名酒,也就皇家宴席上能分一盏过瘾。"
陆沉风走到正中,抬头看见一只猫,猫正在房梁上炸毛的威胁着陆沉风。猫是有名的闻香猫,此猫对香味极其敏感,一般制香和女人用的香品都会用到这种猫去辨别真伪。
陆沉风指了指闻香猫,"掌柜的,这猫可不会骗人。这里人少,全当给我们开个后门,掌柜意下如何?"
沈毅一拍桌子,"哼,我见你这掌柜,专诈唬我等,你这店是不想开下去了?"
掌柜见瞒不住,对沈毅也是怕极了,"看来是骗不过公子,只是这酒本就稀少,光是进贡……"
陆沉风坐和常怀安、沈毅坐在一桌,"行了,恰好多了一坛,拿出来吧。"
掌柜暗恨,也不知是哪个祸害走漏风声,看来是保不住了。掌柜拿着毛笔去起封,一坛三相思放在三人面前,"就这一坛,三位谁要?"
沈毅还没开口陆沉风抢着说了:"你就别掺和了,还没见老丈人呢,就当孝敬我爹的。"他一把摁住酒身,"世子喝的不少,还是给在下乡里巴人开开眼,尝尝是何滋味。"
沈毅不让,一只大手抓住酒壶口,"哟,这么快就争着当媳妇儿了,就怕老丈人受不起。"
常怀安也把手搭在酒壶上,"二位今日唱的哪出啊,刚刚才听完二位的事迹,这里又在夫唱夫随了。"
陆沉风默念三二一,房梁上的闻香猫利爪已出,攻势架好,见三人争抢,一个猛虎之势临空而下,突袭迅猛,令人过犹不及。一个黑影极速而下,这让沈毅和常怀安措手不及,以为是刺客突袭,放在酒壶坛上的手一松懈,陆沉风快速一拨,酒坛被他掳去。闻香猫突袭并非沈毅和常怀安,而是陆沉风,陆沉风另外一只手快速将折扇忘头顶一戳,正好打到闻香识猫,借着轻轻两点,闻香猫被他打落一边,在地上难以动弹。
陆沉风单身托着酒坛,将钱扔到掌柜面前,"酒我带走了,这猫我也带走,二位好走,在下不送。"
沈毅叫住他:"站住,陆沉风,好身手,看来你还有两下子。"
常怀安也不罢休,"你把酒带走还说得过去,这猫为何要带走?"
只听几声猫叫,酒店中几十双绿的发光的眼睛幽幽的盯着他们,掌柜心里发毛,躲到柜子下,却被一双猫眼吓得连滚带爬的到陆沉风身边。陆沉风看着还在不断赶来的闻香猫,说:“将军和世子的身手略有耳闻,藏剑庄的掌门和天一道长的真传弟子难道还不识这种场面?”
沈毅不可一世的拿起了酒杯,“你呢?一个拳脚功夫不错的人,身上没半点修为,当真不怕死?”
陆沉风:“又不是没见过,小场面。”
说完陆沉风就被背后的猫一脚踢在脸上,还好陆沉风接住了酒坛,不然可就没得喝了。他脸上留下一个很可爱的猫脚印,白皙的皮肤上泛红。那只猫跳到柜台上,舔了舔脚,爪子立马露出来。
常怀安笑了:“这个印记不错,沈将军有眼光,现在看上去可是秀色可餐。”
沈毅起身,捏了捏拳头,“有两个废物在场可真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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