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回家

陆宣和陆夫人一夜未眠，他们的头发貌似白了不少，有些蓬乱的头发都没心思打理，宴席草草收场，残破的围墙都没来得及修缮。府里的下人都安分的待着，老爷夫人把陆沉风不见的消息压着，下人哪个敢乱说就不用留在陆府了。

就在天际即将吐白，朝霞还未将至时，陆府门口一辆马车赶来，停下后，环虞先下车，接陆沉风下来。

陆府的大门被环虞推开，站在门口的下人见陆沉风像见鬼一样，惊恐不安，身体不由得抖一哆嗦，慌张的喊着：“少……少……少爷，您没事儿啊！”

环虞不爽：“好没规矩！你家的下人该管管了！”

“不必声张，还不快去通报。”陆沉风带着环虞进门，指着环虞，“这位爷不可妄论。”随后又摆摆手，“罢了，说了你们也记不住。”

“我这算是姑爷进门，怎么连招待的人也没有，倒是吃了这闲话。”环虞故作委屈。

陆沉风没理他，径直朝正堂走去，路上安静极了，连带着平日的花花草草更加静谧。

高堂上是陆沉风双亲，看见陆沉风的时候，陆宣以为自己眼花了，陆夫人被贴身丫鬟扶起来，喊着泪花快步走向陆沉风。陆夫人摸着自己的儿子，又气又喜，抱怨着：“你这讨嫌货，让娘和你爹给你抹泪，你是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说着陆夫人拉着自己的儿子仔细的检查，“身上还疼吗，再让大夫看看，有没有落下病根……”

“娘~儿子不是好好的吗。”陆沉风握住陆夫人的手，看着陆宣那原本高兴的脸急转直下，很是自责，“爹，是孩儿不孝，让爹操劳了。”

陆宣叹气，忽的瞧见自己儿子身边还有一个人，心神具震：这又是谁，刚刚怎么没注意到。他小心地打量着环虞，一副贵公子模样，俊美皮囊下让人觉得亦幻亦真，忍不住开口：“这位是……”

陆夫人这才注意到，手上紧紧拉着自家儿子。陆沉风笑着拍拍他娘的手，“爹，他名环虞，是他出手救的我。”

陆宣拱手，这才客气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陆某感激不尽。”威严的对下人吩咐，“来人！看茶，好生招待这位公子。”

陆宣热情邀请：“公子里面请。”

“陆大人说笑了，举手之劳而已。”环虞笑着回礼，这下子自己的老丈人应该对自己刮目相看了。

陆沉风白了环虞一眼，示意他要是敢乱说，就让他好看。

“风儿，不可无理。”陆宣看得出他们两个关系匪浅，又不好当众拆穿。

正堂里很安静，陆宣让下人都下去，他喝了一口茶，想必环虞也不是简单角色，对自己儿子不再拐弯抹角：“说说吧，怎么回事。”

“爹，环虞救我不假，宴席纯属意外。”

“昨日那女人呢？”陆宣这次要全部问明白，他这儿子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昔日旧识，不过堕落魔道。此次前来，我也不知她意欲何为。”陆沉风也不瞒他爹。

“前几日在酒坊那事也是你所为？你是仙师？”有些事情让陆宣不得不信。

“是。”

“你有这本事不早说，非要闹到今天这地步。”陆宣恼了，跟他老子玩这套，再厉害也是他儿子。

陆夫人看自家儿子为难，插了嘴，“我说老头子，这不是好事儿吗，我儿有这般本事那不是祖上的福气，陆家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环虞打断道：“陆大人，陆夫人，啊鸣他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修道者其中原委不好直说。啊鸣是怕陆大人和陆夫人担心，这才不曾提及。”

“啊鸣？”陆宣和陆夫人更加疑惑，“那女人说你是陆鸣？”

陆沉风顿了顿，“爹，孩儿幼年在玉雪山修行，幸得师父他老人家相中，随后收为弟子，当时师父遇一鸣鸟，便给孩儿取了字，鸣，此后修行孩儿便只提陆鸣二字。既已入道，尘世过往云烟。修行之路断尘缘，乃先辈定下的规矩，这才欺瞒。”

陆夫人看着自己儿子，终是不忍：“风儿不说想必有自己的思虑，你这当爹的，还不了解他。”

“罢了，听别人的说辞你倒是厉害，你那手段也是见识过，不说也罢。”陆宣想了一晚上，从陆沉风回家时就感觉不一般，再是陆沉风的手段，再愚钝之人都能猜到些许，他儿子尽孝道陆宣看在眼里，过了就过了，“有何打算？如何与圣上交代？”

环虞给陆宣算了一卦，被陆沉风制止，不可说。

“爹，陆府可有欺君罔上？可有抗旨不遵？”

“没有。”

“事到如今，您觉得这人间帝王想我是仙师陆鸣，还是草民陆沉风？”

陆宣不语，上头这位近来行事难以捉摸，朝堂上瞬息万变，而且还有一个左相张庆喻，难办。

“帝王不就是忌惮沈毅，又想牵制文臣，现在又落得一个把柄在手里，他何乐而不为。”

陆宣点头，陆府出了仙师知情不报，随便安个罪名都能满门抄斩，不过陆沉风风头正盛，不愁没有仇家，不必靖西王动手就已经败了。

好在陆宣为人正直，结党营私就怕他没这个本事，念在陆宣一心辅佐，不然帝王不会把他放在高位。

“风儿，娘听到什么孕子丹……”陆夫人一句话引得气氛着实尴尬。

环虞难以抑制的嘴角，陆沉风抽搐的脸，陆宣把自己儿子盯的发毛的眼神在此时很是微妙。

“没什么，娘，不是什么大事儿。”陆沉风转移话题，狠狠揪了环虞一下，“你不是有东西要拿出来吗，还不快点！”

“知道了，凶什么凶。”环虞委屈巴巴的，拍手后，只见他的仆从端着一些东西进来，“不知大人和夫人喜好，在下特意备了一些薄礼，不成敬意。”

上好的茶叶和绸缎，还有一些补品足足好几箱，本来环虞还想拿些延年益寿的丹药，不曾想拗不过陆沉风，只好作罢。

“公子客气了，此等厚礼陆某感激不尽，公子本为府上贵客，老夫岂敢……”陆宣有些受宠若惊，这人出手这么阔绰，不会是自家这臭小子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环虞很是得意：“陆大人收着便是，哪有见长辈空手而来的道理。”

陆夫人还没得到答案还要问些什么，被陆宣制止，“多谢公子抬爱了。”

朝霞映照天空，阳光洒在地面，一切都是那么云淡风轻。陆沉风估摸着时辰，“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陆沉风拉着环虞就往外走，环虞还想和陆宣聊几句呢，倒是陆沉风一脸不乐意。陆宣和陆夫人心照不宣，果然有奸情。

陆府门口，环虞不舍的望着陆沉风：“我真走了，你不留我吗？”

“你走不走？再不走休怪我不粘旧情。”陆沉风一副吃人样。

“记得照顾好自己，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别累着，有事儿就来找我。”环虞不紧不慢的被陆沉风推上马车。

“看好你家主子。”陆沉风对环虞的仆从着重强调。

“是，夫人。”这异口同声的回答让陆沉风脸更黑了。

“别太想我，宝……”环虞还在说个不停，陆沉风直接让他的属下赶紧走人了。

看着环虞的马车消失在街道上，终于清净了，不过陆府的下人对环虞这个人的印象也消失了。只有陆宣和陆夫人还有点印象，陆沉风进门，就听陆宣问道：“姑爷走了？”

“爹！”陆沉风看着二老那看破一切的眼神，就知道完了。

不过陆宣和陆夫人的记忆也开始模糊起来，就只记得有人救了陆沉风，是谁来着？约摸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