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回去。”贺砚尘管闷头吃饭,嚼着嘴里的鱼肉口齿不清:“我要和你在一起。”
东方承璞神识恢复的差不多,又飘起来,“你不担心你母亲吗?”
贺砚尘吃饭的手顿了顿,闷声:“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没什么好瞒的。”
他的话里话外全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东方承璞没想到贺砚尘会同意,搞得他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怕伤害到贺砚尘的心。
于是尽量捡自己认为不重要的开口,“你母亲和那个叫刘楹的,是敌蜜吗?”
贺砚尘疑惑,“什么是敌蜜?”
“就是敌人的秘密,我换一种说法,她是不是……”
“她是抢了我爹爹的人。”贺砚尘没有理会东方承璞。
这话宛如一枚深海鱼雷,炸在东方承璞的脑海里。
“小三啊?”
“你怎么竟说我一些听不懂的”贺砚尘皱眉。
“我的爹爹要上京考取功名,母亲就留在家里为他织布,给他钱,希望他能有一天衣锦还乡,光明正大的来娶她。”
贺砚尘语气平淡,像诉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一样。
“直到他遇见了刘夫人,他和母亲只是口头婚约,并没有成亲,于是当了上门女婿,本来母亲不知道这件事,后来闹饥荒带着我想去找我爹爹,才知道他早已嫁作人夫。”
东方承璞咽了口口水,“然后……”
“奥,然后她就疯了,脑袋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
贺砚尘指着自己的脑袋,“他有时会把认成爹爹,有事会掐死我,有时会对我很好。”
贺砚尘吃完自己的那份烤鱼,空气中一片寂静,东方承璞飘道树干上,低头看着他。
“那为什么,你还要……去刘楹家门口,你……不应该恨她吗?”
贺砚尘抬头,目光与东方承璞对上,“我很饿,没有那么有骨气。”
没有那么有骨气……
贺砚尘嘲讽一笑,“你和母亲一样,也觉得我很没有骨气是吗?向自己的仇人摇尾乞怜?”
“没有。”东方承璞下来拉着贺砚尘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我是觉得能屈能伸!”
?
贺砚尘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东方承璞,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他。
“这也叫能屈能伸?”
“当然。”东方承璞搂住他,“我有一个朋友,他小时候跟你一样惨,但他长大之后很厉害,当了我的老大。”
“当了椰椰的老大?”贺砚尘有点感兴趣。
东方承璞:“对啊!虽然他很喜欢阴阳人,还爱钱抠搜,但我还是很喜欢他的。”
贺砚尘的心被猫挠了一下,“有多喜欢,椰椰不是说会一直护着我的吗?”
东方承璞哑然失笑,“这一点都不冲突。”
“?”
东方承璞搂着他:“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再教你一句话叫睡前原谅这一切,醒来干翻干翻全世界。”
“每一天都要元气满满!”
“哎?”
东方承璞感觉肩膀一沉,一阵绵长的呼吸喷洒在东方承璞的脖颈,贺砚尘已经睡了。
这一天也累了,东方承璞摸摸他的脸,道了句:“好好睡。”
随后便也进入了梦乡。
就在东方承璞闭上眼睛是,贺砚尘的眼睛突然睁开,过了一会,小声叫了句:“椰椰?”
东方承璞没有反应。
在确定他真的睡着后,贺砚尘把手悄悄伸到东方承璞的腰封处,往里摸去。
手指被一个尖锐的东西刺到,贺砚尘悄悄把那个东西拿出来,是之前被东方承璞弹开的匕首。
双手攥紧匕首,贺砚尘小心观察着睡着的东方承璞,睡眠似乎是他唯一的破绽,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卸下防备,像只可爱的雪貂。
贺砚尘第一次摸了摸东方承璞的脸,软软的,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捉到的一只小狗。
“有时候真的还会咬人。”贺砚尘自顾自的笑了一下,“好可爱,椰椰。”
“不管你是人是鬼,既然跟在我身边,就不要走了,不然……”
贺砚尘重新把头倚在东方承璞肩上,“我会做和我母亲一样的事。”
一直到第二天晌午,东方承璞才和贺砚尘一起回到破庙。
灵也依旧坐在佛像前绣鸳鸯,看见贺砚尘回来后微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
“阿尘,到这儿来。”
东方承璞拉住贺砚尘的手,示意他不要过去。
贺砚尘却挣脱开,走到灵也面前。
灵也放下针线,“昨晚去哪儿了,外面不安全,以后不要出去了好不好。”
东方承璞心想,在你身边才是真的不安全。
贺砚尘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
“真是好孩子,拿这些去给你换点好吃的。”
灵也把之前绣好的绣品递给贺砚尘,绣品精致,贺砚尘把他翻面,一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莲翻展开来。
“还是双面绣?”东方承璞在贺砚尘耳边惊奇。
“嗯。”贺砚尘也不知道在回复谁,拿着灵也的绣品走出了家门。
路上,东方承璞问贺砚尘,“为什么你母亲绣的这么好不出去卖绣品而是让你去乞讨啊?”
“你喜欢的话,送你了。”贺砚尘把绣品往东方承璞手上一丢。
“她脑袋不太好,我不让她出门。”
此时正直早春,倒春寒冷的能钻进人的骨头缝里,贺砚尘穿着单薄的衣裳,一截胳膊路在外面,被吹得通红。
东方承璞往他身侧挡了挡,想要为他挡住寒风,但是徒劳。
贺砚尘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之前让她出门卖绣品时她经常能遇到刘楹,只要一看到刘楹,她就会发疯,一听到有人说刘楹的好,她就会用针扎那些人,久而久之,就不让她出门了。”
“我一个人,也可以养活我们两个。”
贺砚尘说这话时透露出一些疲惫,他一路左拐右拐,又回到之前乞讨的刘府门口。
继续坐在原来的路边,周边流民显然有小团体,都是三三两两围坐,只有贺砚尘,是一个人坐在拐角。
“不对。”
贺砚尘道:“什么不对?”
“不是你一个人。”东方承璞朝他笑了起来:“以后,是我们两个人养活我们三个了。”
东方承璞笑起来如春花乍暖,开在萧瑟的早春,他脸上有两个酒窝,笑起来格外明媚。
跟那些满是奸诈恶心的流民不一样。
“我说过嘛,我是你的椰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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