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秋猎目录

第15章秋猎

少极的母亲为临真公主,是公启帝的堂姐,因双亲在她出生不久后便亡故了,从小便被寄养在太皇太后身边,比公启帝年长许多。公启帝的生母本就是不受宠的妃子,被打入了冷宫,是在冷宫中生下这个儿子的,生下孩子没多久后就病死了。先帝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在他母亲病死后,便将他寄养在其他妃子身侧。公启帝幼时过得并不好,临真公主发现后,心疼他,便央了太皇太后将公启帝接过来一起养在身边。

后来太皇太后身故,先皇便又想将她们寄养于其他妃子宫中。临真公主性子倔强,不愿寄养在妃子身边,更生怕公启帝在其他人那里受了薄待,便在先帝殿外哭跪了两夜,请求先帝允许她在宫中独住,且将公启帝带在身边,当时公启帝也随着临真公主跪在殿外。此事虽不合礼法,但念在已故太皇太后的面上,先帝竟也允了临真公主的请求,外人提及此事,都道两人姐弟情深。

公启帝几是由临真公主带大的,没了圣恩眷顾,在皇宫中那样的地方,临真公主与公启帝两个人虽能吃饱穿暖,但少年生活亦过得颇为艰难,两人虽不是同胞姐弟,感情却很好。公启帝少年时生过一场大病,险些丢了性命,当时宫中御医束手无策,众人皆以为救不回来了,便是因着这场机缘,临真公主遇见了少商。

少商的母亲原是个江湖中人,医术极为高超。公启帝大病时,她恰带着少商来到了京城,机缘巧合下被临真公主遇见。临真公主当时已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咬咬牙便将她拉去给公启帝治病,没成想竟真救了回来。此次之后,她便与少家经常来往,最后嫁给了少商。临真公主嫁人时年岁已长,虽当时公启帝已成年,她仍总是不放心他,因时时挂念,便常常寻着机会去宫中看望公启帝,姐弟之情不曾淡下,便连少极的名字也是公启帝起的。但有一次临真公主去看他时,却不知为何被毒蛇咬中,那毒发作得极快,还来不及救治,便中毒而死。至此以后,公启帝性格大变。

少商夫人早逝,他又常年征战在外,幼年的少极便时不时被公启帝接去宫中,放在榛妃的宫中去养着。他年少未参军之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在都城做过不少荒唐事,当街与人干架的事也做了不少。但他的性子却不知怎的对了公启帝的胃口,公启帝对他极为纵容,竟还夸他做事知分寸,有轻重。偶有不妥之举,公启帝也只是严厉斥责几句,不舍得真正罚他,倒是少商老将军打过他不少板子。

少商老将军一心为国,只专心于边疆战事上,向公启帝请了愿,只打仗不上朝,除军事之外,其他政事一概不议,公启帝准了。到少极十二岁开始参军,随父上场杀敌,军事才能便逐渐显露出来。身为火烈军领将少商的儿子,少极十四岁便曾独自领兵与数倍于己的鄘军交战,硬是将敌军打了个落花流水。那一战,火烈军在少极的带领下越战越勇,乘胜追击,竟收复了已落入鄘国之手三十余年之久的祁阳三州,名震天下。

公启帝大喜,当即封赏,少极便成了尧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将军。但许是因为他是亡姐独子,封赏过后,公启帝便不想让他上战场,有意让他待在都城参与朝堂政事。谁知他竟照搬了少商的话来回公启帝,公启帝却没有再允,少极便想了许多办法推脱,竟开始在公启帝面前开始撒泼打滚,然而他还是硬生生地被拉上了朝堂议政,只不过公启帝也退了一步,允了他征战沙场之心。但即便如此,除军事之外,他对朝堂上其他政事也从不发言,上朝之时还常常偷着打瞌睡,对做官一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都城的人都知道,侯门公子中,最不能惹的,就是少极。

现在少极一出声,苏仪那方瞬时便消了气焰。

他觉得眼下不能吃这个亏,也知少极是个说动手就动手的性子。少极身经百战,杀敌无数,自己这么几个人若真的与他动手,怕是还不够他练手。他虽心中气愤,但什么也没说,对身后的几个人招手,准备离去。

少极则领了姜谷雨,准备回到小阁中。

走到姜谷雨身旁时,苏仪却突然伸手将姜谷雨戴在脸上的面具给解了下来。

姜谷雨不察,没能防住,那面具便从脸上脱落,掉在了地上。

而苏仪也不逗留,怕少极发难,瞄了一眼姜谷雨,便撒腿跑开了,随着他的那几人也跟着他的步子跑下了楼。

少极没有去追,只紧了紧眉,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面具,替姜谷雨戴上:“苏仪这是想记你的仇,才瞧了你的长相。日后若再相见,怕是会找你麻烦。”

说完,他望向风亥,大公子与五公子一心想得世子之位,谁都想得姜丞相的支持,可姜丞相却哪一边都不站。若被人知道风亥与丞相之女相聚,不知道会不会给风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怕他。”姜谷雨道。

少极笑了,劝道:“你要记住小人难缠。若是他认出你又知道了你的身份,去你爹爹那告你状也是麻烦的。”

三人复进了小阁,少极递给姜谷雨一块糕点,姜谷雨怕吃饱了肚子,回去睡不着觉,就没有吃。

少极自顾吃了起来,边吃边望着姜谷雨:“和你来都城的路上瞧你话不多,一门心思在进学上,还以为你是个稳重的性子,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挺虎,对着几个大男人就敢动手推人。你知道你推的那人是谁吗?”

“桓襄公家的二公子。”

“知道你还推?”

“他们……”姜谷雨正想说,却又怕说起苏仪的话会伤了风亥的心,便道:“他们不是好人。”

少极瞧着姜谷雨气呼呼的样子,乐了。

风亥将姜谷雨眼前的茶杯拿起,替她换了一杯热茶:“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莫再轻易动手了,若是只一个人,吃了亏怎么办?”

其实刚才他没想到姜谷雨竟然会为了维护自己而与苏仪起了冲突,在他的记忆中,除了母后和少极,似乎再没有人肯为了一句话而这样护过他。

“就是就是。”少极附和道。

“我不用人帮,我自己能打赢。”姜谷雨脱口而出,对着少极道:“方才你不也说要揍他?”

其实少极也清楚,苏仪虽比姜谷雨高了一头,还是个男子,但若与姜谷雨动起手来,未必能打得过姜谷雨,但他仍是劝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就算要动手,也不用你一个小女子上不是?”

回去时,姜谷雨仍是翻了墙进去。因比平常回得晚了许多,子期已经靠在树边打起了瞌睡。她瞧着姜谷雨心情大好,也就没有多问什么了。

此后,姜谷雨便常常寻着时间与他们相聚,子期觉得总翻墙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想着将马车的遮帘卷上去了一些,露出底下约一掌宽的缝隙,这样她坐在马车时,便能瞧见许多光亮透进来。初时,她坐这样的马车仍极为艰难,后来倒是能坐了,但一路上仍是会觉得头晕心慌,冷汗涔涔。

不过,因怕出去次数多了,风代觅会问起,有时她还是会选择翻墙出去。

她出去无非是闲逛,也常常是因为和少极风亥有约。

姜谷雨挺喜欢和他们待在一块的,和他们在一起时,她不用那么拘束。风亥每次出宫都要带个随身侍卫,名字叫蒙兴,但姜谷雨却没见过他。少极告诉她,风亥虽然每次出宫都会带着蒙兴,但出了宫后风亥却是喜一人行动,皆是交待蒙兴到了时辰在一地方等着他。其实按照风亥的年龄,应是出宫自己建府住了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他却仍住在宫里。一是因为这些年战事多,国库吃紧,风亥的府邸断断续续地一直没有建完,风亥又常年跟着军营走,待在都城的时间并不长,不急着住。二是因为风亥也还未曾娶妻成家,所以住在宫中也还说得过去。

其实风代觅也早就知道了她和风亥与少极走得近,但也没出声阻止。一是姜谷雨本就由那两人带回都城的,与他们走得近也是正常。二是她本就不喜两人,深觉风亥无用,唯一走得近的少家又不问政事,不参与宫庭之争,只管边疆战事,难有什么作为。且她不喜少极的母亲临真公主,连带着也不喜少极。他们两任何一人看上姜谷雨,她也无所谓。况且姜守既认了姜谷雨为女儿,那姜谷雨以后的婆家自也是非富既贵的。只要姜谷雨不挡着殊儿的路就行。

以她殊儿的才貌,以后定是要当人上人的。

不过此事,她仍是告诉了姜守,只是未说姜谷雨是翻墙出去的而已。

翻墙一事,待用得着时再提。

姜守听后,却没说什么。

一夜霜风入都城,红枝先领秋色来。酒肆的小阁中,当风亥说起九月中旬的济房山秋猎之事时,姜谷雨的眼神不禁一亮。

她本就擅长打猎,来都城一年多了,每日却只能在别雨院中拿着木箭射树上的果枝,或闲暇时练练周叔以前教自己的武艺。她极其怀念以前与周叔一起奔于山野,持弓射猎的日子,这秋猎即便自己不能上场,能去看一看也是好的。

“所以到时,我也能去,对吗?”

“以往都只有官家男子参加,但父皇说,秋猎本就是图个热闹,故下旨让各官家的女眷也可随行参加。”

姜谷雨心中雀跃不已,但随即一想,风代觅怕是不会让自己去。这样一想,脸上的喜色瞬间转为失落。

风亥早便猜到了她的心思,接着道:“榛妃说未见过你,特意嘱咐了让姑姑带你一起去。”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女子只可茶聚观猎,可不能参加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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