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遇险
自下药之事后,姜谷雨对于自己的事情不再假手他人,便是去静汩庵的行李,她也是自己准备的。只是姜谷雨有些奇怪,姜府为什么会把每年礼佛的地方选在静汩庵。毕竟这静汩庵名气也不大,路也远,还需在庵内住上一夜才好回来。
想了想,她还是问了子期,不管子期怎样回答,她自会掂量到底信还是不信。
子期倒是回得认真,她来姜府这么多年,也曾在静汩庵中守过夜,但对于为何要选在静汩庵她却答不上来。只说风代觅每次去都要求见一位了尘师太,但那位师太却从不见她。风代觅也不恼,师太若回了不见,风代觅就不再提此事。
以风代觅的脾性,被拒之门外竟也不恼,真是奇怪,不知这了尘师太究竟是个什么人?
有了前两次遇险的经历,姜谷雨不得不提起防人之心,带了一把匕首在身上。
去往静汩庵的路上倒是平安无事,至凌阳山下,众人下了马车,步行往山上爬。
静汩庵门口早有师太在等候,见姜府来人,便将众人迎了进去。进去之后,先安顿了住处,稍作休息后便是到了前堂礼佛,姜谷雨不懂这其中的规矩,便瞧着姜殊她们怎么做,自己便也跟着怎么做。
待一切结束,风代觅起了身,与静汩庵的住持道了谢,又问道:“了尘师太可好?能否一见?”
主持道:“师太正在屋中参佛,她知道您今日要来,让我转告祝好。”
这言下之意,便是不见了。
风代觅也不恼,又道了谢,众人便离开了佛殿。
回到屋内,时间尚早,姜谷雨见屋中摆着佛经,便想看看打发时间。只是瞧了几页,觉得晦涩难懂,便又失了兴趣,将书放回了书架内。
还未过多久,便有人来敲门,说是送来了斋饭。
子期去开了门,瞧见门口站了两个人,只有后面的一位师太提着食盒子,前面的一位瞧着有些面善,但是却没有见过。
两位师太进了屋,将斋饭放下,子期要帮忙,却被那名领头的师太制止了:“我见过你,你以前跟着姜夫人来过这,还在这留过夜。”
另一位师太已将碗筷摆好,走到子期身边说:“姑娘随我来吧。这食盒里还留了些斋饭,我们一起去外面吃。”
若是以前,姜谷雨必会把她留下来,然现在两人已离了心,姜谷雨便让她跟着师太走了。
现下,屋内只剩下姜谷雨和眼前的这位师太了。桌上摆了两副碗筷,这是师太要与她一起用餐。
见子期已走,那师太对姜谷雨道:“二小姐坐吧。”
待师太坐定,姜谷雨才坐了下来,问道:“小女姜谷雨,请教师太法号。”
对方面露微笑:“贫尼了尘。”
风代觅求见了尘师太,年年碰壁,为何自己才来这静汩庵,了尘师太便立即寻上门来找自己了。
了尘师太来了,却真只是和她一起用餐,没有说其他话。
她不说,姜谷雨便也没问,直至用完饭,了尘师太要走时,姜谷雨才开口道:“师太来见我,是因为我娘吗?”
想了许久,姜谷雨只能想出这个原因。
“你和你娘一样聪慧。”师太转回身,又坐了下来。
“祖母为何待在这里,不回姜府?”
姜谷雨话一出,了尘师露出惊异之色。
到了姜府之后,姜谷雨便从未见过祖母,开始的时候她以为祖母已经故去,但在祠堂中却没瞧见祖母的牌位,问了子期,子期只说不知,而老家宣城从未有过什么消息,不见姜守托人带物回去。风代觅行事狠绝,生来傲性十足,在府中从不见有礼佛的习惯,却愿意年年来这不出名的静汩庵,拉下脸面来求见了尘,可见了尘定不是一般的出家之人。方才她便觉得了尘面善,仔细一看,确是长得与姜守有那么些相像之处。
这么一想,姜谷雨便断定眼前之人便是姜守之母,自己的祖母。
了尘捻着手中的佛珠,不知被什么勾起了心绪:“了尘了尘,了了这么多年,还是断不了红尘。今日来此,也只不过是想见见你。”
姜谷雨倒了杯茶置于了尘的面前,道:“我五岁的时候,娘亲就病死了,我已经快记不得她的样子了。听说娘亲与爹爹是青梅竹马,祖母您能不能和我说说娘亲的事情。”
了尘叹了一口气,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就开始讲起了前事:“我们老家在宣城和县一个叫姜家村的地方,我与你外祖父家正好住对门,你祖父与外祖母都是早早地便去世了,我们两家便经常相互照应,交情很好。你外祖父是我们那里唯一的教书先生,他瞧着你爹爹聪慧,便收了他作学生。你外祖父是个好人,知道我们家贫,授学的时候,是一分钱也没向我们收的。说起来,你外祖父授学时你娘也经常在旁边听着,但她坐不住,总是听不到一半便自个跑开了。你娘是个活泼的性子,总喜欢满山野的乱跑,上山摘野花野菜,下水摸鱼摸虾,她都喜欢,你外祖父也管不住她,天天对着屋后面的山子喊‘阿焕阿焕,你个野丫头又跑哪去了’”说到此处,了尘面上露出宠溺的笑来。
“阿焕是我娘的小名吗?”
了尘点了点头:“是她的乳名,我从小便这么喊她。她与你爹爹幼时相识,经常在一起,便生了情愫,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我与你外祖父自然也是很满意这门亲事,便张罗着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
这样美好的故事,让姜谷雨听着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了笑意。
“那他们是怎么来到都城的?”
了尘神色微动:“他们成婚后不久,你娘又跑去山里了,回来的时候便带了几个人,说是在山里迷了路,还遭了野兽受了伤。你娘和爹爹便让他们借住在了家中。那几个人虽穿着朴素但是却很贵气,谈吐不俗。其中一人与你爹爹一见如故,彻夜长谈后便成了交心知己。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人竟是被先帝贬到我们宣城和县的皇子,也就是当今陛下,他在宣城时,时时来与你爹爹交谈。一年后,他得了先皇诏令回京,临行前便邀请你爹爹到都城做官。你爹爹自小便才情卓著,胸怀大志,见有此机会,虽知前途凶险却也决定带着你娘走出去拼一拼,是以才来了都城。”
说到此处,了尘停住了,似不再愿继续说下去。
姜谷雨却想知道,追问道:“后来呢?我娘为什么会离开都城?”
了尘转头看向窗外,院中的树枝在黑夜中轻轻地摆动,她的肩膀也禁不住抖了一下:“我不知道,你爹爹把我从老家接到都城来的时候,你娘就已经离开了,我再也没见过她。”
不待姜谷雨发话,她又站起身来,欲离开房间,临走前对姜谷雨道:“我要回去了,日后你若不愿在府里住,便可到这静汩庵来。”
这话的意思与吴嬷嬷匆忙之际对自己的交待如出一辙。
一个不想让自己待在都城,一个觉得自己会不愿住在姜府,这是为何?
姜谷雨瞧着了尘离开的背影,心中波澜又起。
在这山上不过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姜谷雨便随着风代觅一起礼了佛,礼完佛后便启程回府。
马车行至荒野时,却突然有一伙贼寇冲了出来。
姜府的侍卫与贼寇开始厮杀,大部分人都去保护风代觅与姜殊的车驾,留在她们这里少之又少。
许是一开始她就做了路上会遇到危险的打算,现在反倒显得镇定。倒是子期被吓到了,眼中已噙满泪珠,却仍是护在姜谷雨的身前。
姜谷雨往风代觅的车驾一看,府里的侍卫已然占了上风。
可她这边的形势却不容乐观,很快,便有一个贼人控制住了姜谷雨的马车,驾着车开始往深山老林里跑。另还有一个贼人骑着马跟在她们车旁。
姜谷雨拨开挡在自己身前子期,来到车帘处,一脚踹到了贼人的背上,抢过了驾马的绳子。
她这一脚不比寻常闺中女子,力气十足,贼寇没坐稳,便被她踹下了车。那名贼寇未料姜谷雨有这一脚,气急败坏,上了另一名贼寇的马,追了过来。
山路狭窄,此刻根本无法掉转马车,现在她们早瞧不见姜府的车驾,得先靠自己才行。
她放慢了马车的速度,将匕首交给了子期:“看在你刚才护我的份上,这个给你。你自己找个地方躲好吧!”
子期有些不明所以,仍是接过了匕首。她刚接过来,就被姜谷雨一把推下了马车。
姜谷雨朝后望去,那两名贼寇瞧也没瞧子期,径直向自己追了过来。
她猜得没错,这些人果然是冲自己来的。
来 APP 跟我互动,第一时间看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