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质问目录

第33章质问

姜谷雨醒来的时候,便瞧见子期正守在自己的床边,

她眼睛微红:“小姐你醒了,身上还疼不疼?”

虽然要害她的是风代觅,但明知那是毒药仍给她服的是子期。现在因她受伤为她担心的还是子期,姜谷雨真是越发看不懂她了,也不知她眼眶中的泪水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姜谷雨撑起身子,感觉头有些晕,肚子里更是饿得慌。自遇见歹徒开始,她就几乎没有进食,与他们打斗更是耗了许多体力。现下,她只想吃上些热乎的东西:“你去弄些吃的来吧,我饿了。”

“我早便让厨房准备着了,就是怕小姐醒来会饿,这便去取了来。”

子期出去后不久,姜守便来了别雨院。

“你好些了吗?”姜守在她床前的凳子上坐下。

“好些了。”

“你带回来的那两个山匪已经下牢了,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为你讨个公道的。”

姜守的那句“讨个公道”直直地打在姜谷雨的心上。

她不再犹豫,决定向姜守说出心事:“爹爹,回都城的路上我问过别人,那条路历来太平,周边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贼人,怎么偏生我们遇到了?”

姜守察觉到了她话里有话,面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女儿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里总有人想要女儿的命。”

姜守猛地站起身来:“不可胡言乱语。”

这两年来,姜谷雨不是没有觉得委屈与伤心过,可她将那些委屈与伤心都锁了起来,现在话一出口就好似那把锁被打开了一般,她也不吐不快了。

“女儿还没说谁,爹爹为何会这样紧张,可是和女儿想到一处去了?”

不待姜守回答,姜谷雨继续道:“她不让我去前厅与你一起吃饭,因为她从不把我当作一家人。她不把我当成一家人没关系,我也没把她当成一家人,可有时我瞧着你们三个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我会特别伤心。去年中秋节时,我想去与您吃个团圆饭,行至院前瞧着你们三个坐在屋里有说有笑的,不知为何我就突然想起了我娘,想着她现在仍躺在那冷冰冰的泥土地里,没人为她拔去坟头草,没人在她坟前供上一炷香。当时我觉得特别难过,恍恍惚惚地在院门口站了许久。进去之后,你们说说笑笑,她们将我当空气一般不理我,我便觉得更加难受了。”

听她提及姜施然,姜守脸上似露出不忍,叹了一口气:“这两年来,是爹爹怠慢你了。”

酸楚从心里奔涌而出,姜谷雨的眼中泛起了泪:“我本想着爹爹公事繁忙,这内家宅院里的事,我不想和爹爹说,让爹爹平添烦恼。可现在到这般田地,女儿不说不行了。去年她毁了我的弓,着人打断了我的腿,爹爹您有替我出过头吗?您只告诉我她掌家的不易,又说她是出于好意。我虽不聪慧,但也不傻,自有分辨,但爹爹这样劝我,我便也让这事过去了。今年她要下毒害我不成又叫人冒充山匪来对付我,要毁我清白相貌,想让全城人都看到我遭人凌辱后的样子,若非我有一身武艺,爹爹您今日还能瞧见我吗?”

“住嘴!”姜守大声斥道,身体微微颤抖。

姜守突然的怒火让姜谷雨一下愣住了,她有些不置信地看着姜守:“爹爹听说有人要毒害女儿,怎么不问?却光叫女儿不要再往下说?难不成在您眼里,我的这条命也是轻贱可欺的吗?”

“她从小教养甚严,不会做这样出格的事,只是对你严苛点罢了。你怎能因此诬蔑于她?”

若说原先和姜守说话时,她是满心的委屈与伤心,现在,她心中更多的是愤怒:“爹爹是大尧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历过无数公事,也留有一个好名声,怎么在家事上会如此不公?对于风代觅的所作所为,爹爹您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却当作不知,有心偏帮于她?”说完,姜谷雨又自嘲笑了笑,看向姜守的目光中闪现出从未有过的凌厉:“您怎么会不知道?您是一家之主,这宅子里的事有什么能瞒过您的?

那样凌厉的目光让姜守的眉头一皱:“断腿之事不过是个意外,她也惩罚过萧嬷嬷了,事情过去那么久,何必再提起?下毒之事,我从未得知,不可能因你的一面之词便去质问于她,至于山匪之事不过是场意外,这都只是你的臆测罢了!”

姜谷雨心中忿忿不平,只觉得今日一定要将事情说个明白,把真相查个清楚:“我已经审过那两个贼人,他们说自己是南锣街的巡卫,是受巡卫长丁散吩咐行事,爹爹您一查便知。”

“南锣街的巡卫长昨夜家中走水,一家人都没有跑出来。”

这让姜谷雨始料未及,她冷笑一声:“可真是巧。”

她望向姜守,仍不肯放弃:“方才是爹爹说要为我讨个公道的,爹爹既说了,怎可言悔?非女儿不依不饶,她若愿与我各自安生便也罢了,可她心肠歹毒,不肯放过我!”

“你可有其他证据?”

“我若有证据,便不是在这里求爹爹,而是去殿前击鼓鸣冤了。”

不知是不是姜谷雨看错了,姜守似是松了一口气。

“方才我已经说过了,非我不肯帮你,你只凭推断便说她要害你,实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与她相处这么多年,知道她是个好人,你既已没事,便不要再想其他,那两人爹爹会好生处置给你报仇的,这件事情便到底为止。”

“好人”两个字像一根刺扎进了姜谷雨的心中,愤怒的火焰在她胸中越烧越旺,她掀开被子,赤脚走到姜守身边:“爹爹若不肯为女儿主持公道,女儿便自个跪去宫门外,求陛下为女儿作主。女儿不信,在这大尧的都城,有人可以一手遮天。即便不能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也要让人人都知她是个怎样心肠歹毒的妇人。”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姜谷雨没站稳,头狠狠地磕到了桌子上。

她只觉眼冒金星,然额上的疼痛却万不能及心里的疼痛。

姜谷雨终于明白,这个她称之为爹爹的人,护不了她周全,也不愿给她一个说法,便是连查也不愿替她查一查。

“你无凭无据,这样将事情闹大,只会让别人看我们姜府的笑话。”

姜谷雨却收了方才的激动,用手将脸上的泪水抹掉,冷冷地看向姜守:“爹,当年娘亲也是遭了这样的手段,才被迫离开的吗?”

然而姜守却没有回她,已然拂袖而去。

这场绑架最终以姜谷雨被救而结束,而在她回到姜府不久,牢狱中就传来消息,说那两名贼人暴毙身亡了。

这件事情便这样不了了之,那两人巡卫的身份除了姜谷雨也没有任何人提及。

此事自然也被人们当作话后闲谈,但却也没人怀疑姜谷雨的清白,毕竟她将两名山匪伤成那样带回都城,是许多人都瞧见了的。有这样的功夫伤人,怎会让人占了便宜?

风亥听着姜谷雨的近况,有些唏嘘。

门口蒙兴来报,说有客来。

风亥将眼前之人递上来的名单收好,对着子期说道:“下去吧,姜守那边虽没什么动静,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他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说明他是个老狐狸,狡猾得很。”

子期应了,行了礼,便从暗门离开了。

待听见风亥传唤,蒙兴便领着一名青衣公子入了房,来人正是西曹掾蔡历。蔡历原是黎州的官员,当初因修建黎州水坝之事被人诬陷入了狱,险些丢了性命,后来逃出升天,一直东躲西藏。直至风亥去黎州调查水坝坍塌一事,他才露了面,将自己知晓的所有事告诉了风亥,并将一直保管的证据也交给了风亥,风亥将他秘密带回京见风酌量。风酌量惜他是个人才,便让他直接在都城做了官。

蒙兴将蔡历领进房后,便退开去外面守着了。

“林长山一事进展如何?”

蔡历道:“我看差不多了。太仓王阁是四公主心腹,他因着黎州水坝一事被当庭拿下,这林长山顶的是王阁的位置,又不听命于四公主。四公主本就对他不满,只不过因摸不准这林长山究竟是听命于陛下还是大公子之人,一直犹豫。文束在大公子那边一直吹着风,劝说大公子想办法收纳林长山,这大公子果然动了心,与林长山走得近了。加上上次查账之事,林长山只动了四公主这边的人,这便让四公主对林长山是风仲一派之事深信不疑。看样子,四公主是想除了林长山,让她手下的陈卓接替太仓之位。”

“你盯紧些,我这四妹可不简单,莫要前功尽弃才好。还有,让文束小心着些,莫要暴露了身份。”

风亥说完,只见蔡历皱起了眉头。

“有何不妥?”

“还有一事,之前成淮暴露被四公主拿下,听说他今日已经丧命。”

听闻此事,风亥面色沉重。

蔡历继续道:“他虽受了很多苦刑但咬紧了牙未供出您,府里只留了几封伪造的与大公子的通信,四公主只以为他是大公子派去的细作。”

见着风亥神色不好,要说的事也已说完,蔡历便转了话头,说起了闲事:“对了,刚刚我过来时,瞧着桓襄公带着一大堆彩礼去丞相府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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