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旧仇目录

第50章旧仇

涪陵战场,姜谷雨斩杀邑国少将项旦钊,一战成名。消息传到都城,全城震动。

女子能上战场杀敌一事,掀起了不少波澜。

“女子上场打战,在某些文臣眼中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们可不得好好拿这事去做文章。估计最近这几日,殿上又有得吵。”少极斜倚在坐垫上,叹了一口气:“要不这段时间,我称病不去上朝得了。”

“你这沙场上的活阎王,三天两头说自己生病,谁信啊!”风亥笑着揶揄他。

“不过等她上朝那一日,我定是要去的。”说到此处,少极来了劲,坐直了身子:“我得去瞧一瞧她长什么样子,真没想到这个世上除了姜谷雨之外,还能再碰见个不拘世俗、武刀弄枪的奇女子。”

风亥瞧着少极兴奋的表情,直戳破了他的心思:“我瞧你,是纯粹想去看个热闹,瞧一瞧那些文臣不痛快的样子。”

少极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最近那帮文臣总找我们武官的不自在,他们若是为难周雨,我肯定是要帮一帮的。”

“现如今,文臣看不上武将,觉得武将不懂变通,粗俗蛮横,一言不和便会翻脸。武将亦看不上文臣,觉得他们虚与委蛇,口是心非,不敢深交。”风亥叹道:“可治国当文武并重,文强武弱则边疆不稳,武强文弱则国政难固。文武皆强但相互争斗牵制,也只能算是治国之中策。唯有文武相辅,文助武盛,武护文昌,才可保国强民安无舆。”

“道理我都懂,所以我也只是和他们吵一吵而已。文治国,武安邦,在这不太平的年代,看重武将的不少,可真心敬重这些将士的,却寥寥无几。几位皇子中,只有你是真心的敬重这些为国征战的将士。你知边疆疾苦,知将士心中所牵挂,即便不能与他们一同冲锋陷阵,也能给他们的家人一个安居之所。”说道此处,他将话头一转:“听说,最近风络又在找你麻烦。”

风亥淡淡一笑:“父皇将原属于他的一份差交给我去办了,他许是心里不痛快,过几日便好了。”

“他这人倒从不会反省自己的错。”少极面露不屑,说实话,他一直不大看得上风络。前些日子风络办事不力,被风酌量斥责,听说后来回殿找人撒气,还处死了两个内官,他真是只将风瑾的狠辣学了个精,智计却不及她一半,若无风瑾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他怎能与风仲斗到现在。

眼睛一扫,便瞧到了风亥手臂下处的伤疤,这是那年风亥去查黎州水坝一案时遇刺留下的。伤疤正隐在袖口下,也只是风亥伸手够那炉上的茶火时,扯了衣袖,才露了出来。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认真,一扫平日里不正经的模样:“风络与风仲斗了这么久,也不知这东宫之位究竟会被谁拿去。”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看向风亥:“其他公子能不能成为一位好皇上我不知道,但我一直坚信一点,你一定是。”

屋内的气氛突然凝结,两人静默无言。

一只飞鸟掠过窗影,直冲九霄之云。

风亥略微惊讶,他们相识这么久,平日里虽也聊朝政,却从未话及此处。少极看似浪荡不羁,却原是心细如尘,竟是看破了自己的心思。

少极瞧着风亥微皱的眉头,突而笑了,伸了个懒腰:“可惜啊,我们少家人不管这些争斗,只护国疆。”

姜谷雨记得那年随着少极他们回都城,因队伍中有伤员,走了许久的路。这次却因人少,皆骑着马,速度快了不少。

转眼间,便到了平川镇。

因天色有些晚了,也因连续奔波需要休整一番,一行人决定在镇上的驿站住下。姜谷雨在驿站安置好后,便向林宵鞍告了假,说是要去祭拜故人,林宵鞍自然同意了。他选择在这里宿下,也是因为知道姜谷雨曾在这生活过,有意让她怀念下故地。

在老榔头的坟前坐了一会,絮絮叨叨说了些碎话,替他好好收拾了一下坟头后,姜谷雨又来到了曾经住过的院子。

许是因为死过人的原因,那座院子虽空了下来,却也无人居住,早便荒了。

姜谷雨伸手推了推,破旧的院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院子里满是荒草,原先她种下的部分蔬菜,虽没人照料,却也与野草为伴,竟就这么长了起来。

姜谷雨站在院中,看着这满院的萧条,便是再次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觉。

兀自待了一会,她才离开院子,方拐了个弯,便与一个少女撞上,将对方撞倒在地。

少女气喘吁吁,神色慌张,手中竟还握着镰刀。不及姜谷雨来扶她,便自个起了身想继续向前跑。只是这一撞,便拖慢了少女的步伐,原先在她身后追着的人,已然上来将她围住了。

姜谷雨向来是不爱管闲事的,只是现在这几个大汉围着一个少女,不知要怎样为难她,于是她决定先瞧瞧是个什么情况。

少女见自己被围,咬着牙将镰刀横在了自己脖子上:“今日,我是如何也不会和你们回去的,大不了我便死在这里好了。”

几人见她发了狠,也不敢上前去拉她,只先堵着她的路,劝着她:“你爹娘已然收了聘礼,这婚事便是定了,你迟早是要嫁过去的,何必闹这一出。”

“呸!”少女啐了一口:“什么婚事,那不作数。我是不可能嫁给那个丑八怪的。”

话音刚落,便有声音从姜谷雨身后不远处传来:“你个小贱人,敢砍我,你们杵在那里干什么!把她抓起来!”

这声音有些熟悉,姜谷雨眉头一皱,回头望去,眼中射出阵阵寒光,他竟没死!

那人竟是黄济!

他仍是华服着身,身边还跟着几名小厮,半面脸上露出可怖的伤疤来。看来,当初那把大火烧得不够旺,没能烧死他。

姜谷雨有些后悔,当初自己就该爽利点取了他的性命,也不知他这一年来,又祸害了多少人。

黄济气喘吁吁地向这边跑,也瞧见了姜谷雨。他愣了一下,随即怒火冲天,也顾不上那少女,对身边的小厮疯狂地嘶吼道:“给我把她抓起来,抓起来!”

众人见他指着这边,还以为是要他们去抓那少女,便一拥而上,少女也是狠了心,拿着镰刀开始胡乱砍划,拼了命地不想被抓住。

黄济气急:“不是抓她,抓这个。”

姜谷雨本就没打算跑,当初对付黄济,便是要替老榔头报仇,既是这仇没有报完,她便要继续做下去。

对方人虽多,却不能奈她何,姜谷雨片刻便将他们打倒在地,看得一旁的少女目瞪口呆:“女子……女子也可以这么厉害吗?”

但她很快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砰地一声就跪了下来,眼睛一眨,眼泪便落了下来:“姐姐救我。”

她刚说完,姜谷雨还不及回她,便又有许多衙役朝这边过来,将她们围住了。领着衙役来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正是当地县丞,黄济之父黄堂。

黄济本还露了怯色,现在见县府的人已到,气焰又嚣张了起来,恶狠狠地指着姜谷雨对黄堂道:“爹,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当初就是她放的火,差点把我烧死了!”

黄堂一听这话,怒目圆睁,大手一挥便着人来抓姜谷雨:“大胆刁女,你竟还敢回来,看我怎么治你。来人,把她拿下。”

他们父子沆瀣一气、一丘之貉,若是束手就擒、被他们抓了去,只怕会被直接下狱用刑。她倒也不怕和衙门的人动手,只要不伤了他们的性命,他便是告到都城,也奈何不了她。当初黄济杀张裕,她没有实证,才想着自己报仇。现在黄济说自己要害他,也没有证据,左右不过一张嘴说,她才不怕他们。

思索间,手便移到了腰间的刀柄上。

还不待抽刀,林宵鞍一行便出现了,挡在她的面前,对黄堂一干人怒目而视。

这些人在沙场上出生入死,早练就了一种神鬼不近的气魄,这一瞪,倒将想要上前的衙役瞪得微微发慌,不敢再有动作。

林宵鞍虽未着军服在身上,但那县令也算是有眼色的人,直觉来人不好惹:“本官捉拿犯人,何人在此碍事?”

“在下林宵鞍,是破甲军的士兵,此次奉命回都城换防,不知周姑娘哪里冒犯了大人?”

虽然林宵鞍未有职务在身,但黄堂也知这军队的人不好得罪,不可一世的气焰下去了不少,说起话来也客气了些:“本官是这莱水县县令黄堂,一年前,周雨纵火行凶,烧死了我儿媳,毁了我儿子黄济的面容,之后便一直在逃。天网恢恢,今日她竟有胆回这平川镇,如此猖狂,本官怎能不将她缉拿归案。”

“黄县令说她犯案,可有证据?”

“我亲眼看见是她放的火!”黄济叫道。

“你说是就是,我还说是你自己放火烧自己的呢!”有破甲军的士兵喊着。

黄堂瞧着氛围不对,又怕自己的人打不过他们,便又道:“将士回京换防,带着个女子同行,怕是传出去会被人说破甲军治军不严。”

林宵鞍冷笑一声:“看来县令大人没听懂我方才说的话,我说了,我们都是破甲军的士兵,这周姑娘自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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