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心动目录

第58章心动

少极快步朝那人走了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喊道:“谷雨。”

姜谷雨回过身,街边流转的走马灯将光影映在她的脸上,映在她的眼睛里。

她有些惊喜:“真巧。”

今夜街上人多,要遇着可真是不容易。

少极笑了,指着放河灯的地方道:“方才在那里瞧见一盏河灯,那上面字迹要么就是你的,要么就是风亥的。风亥才与我分开,自不是他。所以我就找了找,果然看见了你。”

方才小萝他们要放河灯,她便一起了。其实初始她也不知要写什么,亦没什么所求的。只是瞧着都城街道的繁华似锦,瞧着百姓的富足和乐,又想起自己饥不果腹的那些年,想起因战事被迫流落至及与村的杨大娘,想起她谈起故乡时那向往而失落的神色,才写下了“天下昌盛,人间皆安”几个字。

既是遇见了,几人便作了伴。

少极瞧着走在前头和刘克等人吵闹的小萝,笑着和姜谷道:“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找来一个这么泼辣的丫头。前些日子,我瞧见她在街上和朗东起了冲突,那个样子,可不得了。”

姜谷雨想起那日回府时小萝闷闷不乐的样子,应就是少极所说的,和朗东起了冲突的缘故。

只是,他们是为何起的冲突?

问了少极,少极也只说不知:“不过我瞧着朗东脸上还带着笑,并未真的生气,倒是你家小萝气得够呛,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活像只小野猫。”

又逛了一会,因觉得有些累,便一起去了散仙楼,叫了些宵食歇一歇。

本是闲话家常,可到后来姜谷雨和少极却是聊起了军事,少极索性以手为笔,以茶代墨,在桌上画起了地形图。

姜谷雨指着那地形图道:“我觉得可以兵分三路,一路于前路伏击,另有两路从侧面山路奔袭,将敌人援军截于山谷之外,断其后路,可取胜。”

少极摇了摇头:“此山山势险峻,小路难行,怕是突袭军刚到敌人后方,敌人援军便已至,反倒让我们自己腹背受敌。”

姜谷雨细瞧了瞧图,点了点头:“是了。”

“因此,若遇此困局,不若依着山势之险,诱敌于南侧山谷,谷道狭窄,可以巨石封路,一举拿下。”

少极又用手蘸了酒,将桌上之图改了改:“若有敌军在此布阵,你又当何解?”

“此山山势险峻,下有长河环绕,若由南侧……”

讲了许久,少极有些口渴,便去拿那桌上的茶水喝,抬眼之时,姜谷雨极为专注的样子便落入他的眼帘。她全副心思都在桌上那由茶水画成的地形图上,似乎已然将自己与外界隔绝。不知为何,少极突觉满世界的灯火都渐渐模糊了,一切嘈杂归于宁静,只剩她那胶着于图上的黑亮眼眸清晰可见。

少极仍记得第一次与姜谷雨相见时,她满脸血污,一双黑亮的眼睛犹如林中受惊的小鹿。

便将她带至都城时,因怜她以前受了苦,都是把她当作妹妹一样看待,心中常记得的,也是她在营中认真习字看书的乖巧模样。

竟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令人心动的少女。

“依我可见,不如留下一队士兵于东侧佯攻,剩余人员绕道西侧突袭,来个声东击西,此法虽险却能拼出一条生机,你觉得呢?”话毕,不见对方回应,姜谷雨抬起头,瞧见对方望着自己出了神。

“少极?”姜谷雨有些奇怪,认识他这么久,倒是头一次见到他出神。

又喊了一声,少极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桌面,笑了笑,并未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有所解释。

因着小萝与子期皆有困意,打起了哈欠,两人将此计探讨完,姜谷雨便先前离开了。

望着姜谷雨离开的背影,少极拉住刘克,皱起了眉头:“我平日里都把她当妹妹看待,现在却对她起了这样的心思,是不是太龌龊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刘克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心思?”

“我想和她生娃娃。”

刘克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小少将军,我们虽是粗人,但说话还是要斯文些。”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少极刚才的话,险些惊掉下巴:“你,你这是瞧上姜二小姐了?”

少极侧过头看向刘克:“我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你还要问吗?”

刘克有些意外地看着少极,少极与姜二小姐认识这么久,从未对她流露出一丝的男女之情,他是何时喜欢上姜二小姐的?不过细细一想,他又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少极这样的旷世奇才,也只有姜二小姐那样的女中豪杰才能配得上他。

自小萝入府后,姜谷雨便教着她读书习字——虽她自己也不擅于此道,但教小萝还是绰绰有余的。小萝也很争气,学得很快。前几日,她寻了篇文给小萝背,说是只要她一日的时间能够将文章背下来,就给她买蓬莱楼的烧鸡吃,那小丫头果然做到了。

是以,这日姜谷雨公干完毕后,便直奔蓬莱楼,给小萝买烧鸡来了。

付了钱后,便寻了个位置坐着等,可巧,方坐下便听见有人在谈论自己。

说是谈论,不如说是在讲自己的是非,且讲的都是些不中听的话。

“一个女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还和一群男子住在军营中,简直是道德败坏。”

“听说这姜谷雨是十一岁时才来都城认亲的,想来是从小没人教养,你瞧,姜大小姐便被教养得很好,是个知书达礼的人。”

“就是,这样不知廉耻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说,会不会那姜二小姐早就不是清白之身,所以才会这么不要脸地往男人堆里钻。”

这议论的声音不大,但还是传进了姜谷雨的耳朵中。他们那不怀好意的笑声,极为刺耳。

姜谷雨循声望去,发现竟是苏仪一伙人。他们显是没注意到姜谷雨也在这边,才这样无所顾忌地谈论着她。

又或许,依着他们的性子,即便是知道姜谷雨在这,也会这样说她。

姜谷雨倒没生什么怒气,从她决定参军的那天起,早就做好了被他人指责贬损的准备。只是既然听见了,便是不生气,也当教训他们一番,免得以后别人肆无忌惮地在当面谈论自己。

都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落个不好惹的名声也没什么不好,能省去许多麻烦。

正要起身时,却见那边已有人坐不住,站起身来为她出了头。

那个出头的人竟是蔡历。

蔡历听了那番话已是气极,站起身来,指着苏仪骂道:“女子又如何,姜小姐以女子之躯上场杀敌,不顾生死,为国为民之心可敬可佩。在殿上一番陈词更非常人所能出,蔡某对姜小姐敬佩至极。这样的人岂是尔等花天酒地、襟裾马年、衣冠狗彘之辈可评头论足的!”

苏仪被骂得一愣,瞧是蔡历,脸上挑起了不屑的笑:“平日里你最是恪守礼规,谁若失德,你都要去殿上参他一参,怎么今日竟帮着姜二小姐说话。我与姜二小姐是有婚约的,日后她嫁入我府内,我想打便打,想骂便骂,现在说说她又如何?”

蔡历眼睛在苏仪身上扫视了一圈,神色中带着蔑视:“便你这般,无德无才无能无貌,若非上天有好生之德,阎王殿里的判官打了盹,岂能让你投个好胎,容你在世间作妖?都说天命定数,你且瞧着吧,你是什么样的定数还说不定呢?便是你这样的也好意思去丞相府提亲,你配得上吗?何不以溺自照!”

“蔡历,你有病吧,关你什么事。你别以为最近陛下看重你,我便不敢动你。”苏仪怒了,与他一桌的人也站了起身,将蔡历团团围住。

面对着这样一帮人,蔡历毫无惧色,继续骂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苏仪虽听不太懂,但也知对方是在骂自己,便怒了,站起身来,指着蔡历骂道:“你说人话!”

“不学无术,少见多怪。”蔡历乐了,说得更加起劲:“尔何知,中寿,尔墓之要拱也。”

见他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苏仪撸了撸袖子,准备动手:“看来是得给你点教训才行。”

对方是为自己出头才惹来的麻烦,姜谷雨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瞧着对方已挥起拳头要打,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扔了过去,正正打中对方的手腕。

苏仪吃痛,大叫道:“谁?”

姜谷雨起身,走到了几人面前:“是要给点教训才行。”

桓襄公虽去丞相府提了亲,但苏仪与姜谷雨仅在几年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匆匆一瞥,是以并未认出来眼前之人是谁。但他便立马收了凶恶的神色,换上一幅笑脸。

“这是哪里来的美人?”

姜谷雨在殿上陈词时,蔡历也在场,是以一下子就认出了她:“姜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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