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崩塌

白老干咳了两声，但是让他在孙女面前破坏形象，那是不可能的。

“竟然来者是客，明天就是鹿鹿的生日了，今晚都在这里住下，庆祝完生日再离开吧！”

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若是这个臭小子不答应，就等着他拿扫帚把他赶出去吧。

“好了爷爷，别这样！”白落鹿打断爷爷的话语，挽着他的胳膊撒娇地说道，“他第一次来，好好招待人家。”

他才不是第一次来呢！这个大尾巴狼孙女肯定是被他骗婚了。

顾芜惟像个小媳妇一样，默默地站在白落鹿的身后。

顾老在心里为孙子点赞。

以退为进，高啊！

最终顾芜惟被爷爷安排到慕千鹤的房间去了。

夜幕降临。

山上的天，黑得快一些，星星也就多一些。

白落鹿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粉色礼物盒。

难为爷爷一直以为我喜欢粉色，喜欢娃娃。

礼物盒上挂着一个精致的小卡片，卡片上用毛笔写着：祝我的小孙女生日快乐。

拆开礼物，一只泰迪熊静静地躺在那里。

白落鹿伸手抚摸那琥珀色的眼睛……

一夜无眠。

清晨，收到了另一份礼物，它被放在房间的门口。

低头就可以看见一张卡片，“送给我宝贵的女儿。”卡片上这么写着，那字迹是如此的刺眼，以前怎么没发现，字迹还是有点相似之处。

金镯子……

顾老这才悠悠从床上起来，刚出门，就看小寿星，正打算祝贺呢！白落鹿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拿着首饰盒从他身边经过，看样子像是要去质问。自己就不去掺和别人家事，但又不放心，于是打算叫他孙子去看看。

进房间发现，床上没人，被窝是冷的……

白落鹿下了石台，就看见爷爷和顾芜惟在凉亭里下棋，两人眼底发青，不知道是昨晚没睡好，还是根本就没睡。

看着那个因为输棋耍赖的老人，眼眶开始发红。

走近，愤怒地朝着他说道“爷爷，你到底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他们根本从来没有送给我礼物，也不在乎我。”

他的眼神满是慌乱，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

白落鹿将盒子往桌子上一丢，“我讨厌你。”说完，破门而出，往深山跑去。

越往深处走，树木越密集，道路越狭，白落鹿找了一个溶洞，将自己挤了进去。

树枝划在身上的疼痛已经麻木，背对着洞口，光线透不进洞内，一片漆黑。白落鹿在黑暗中似乎看到了一束光，从光亮中走出一个小女孩，她微笑地走到这，牵住了我的手。

“姐姐，是不是心里特别难受，其实不用这么难受的，拿着这个……把一切使你不高兴的人或物的毁掉吧。”说完，她松开了白落鹿的手，突然加快速度，朝一个房间走去。

白落鹿没有立马推开门，抵在门的后面，久久不敢推门，从里面传来的声音使她全身颤抖。

“鹿鹿，到这边来，那边太阳好大的。”

“你怎么不说说你女儿，叫她过来呀！”

“她喜欢晒太阳，就让她晒会。”

……

是爸爸和妈妈的声音。

推开门，入眼皆是一片血红。

地上全是尸体，而那个小女孩跪在一具身体面前，一脸麻木，用刀不停地在那具尸体上划动着，周围布满碎肉……

“你……你是谁？”

小女孩浑身是血，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我就是你呀！不信…你看看你的手。”

白落鹿撇下头一下，手里不知道何时拽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刀……

小女孩笑了笑，说道“不仅是爸爸妈妈……还有莲莲，记得吗？也是你害死的。”说完，打响了一下手指。

有限的空间开始崩塌，出现了男孩和小女孩在山林逃命的画面。

“鹿鹿，我们来玩捉迷藏……你一定要藏到我来找你为止。”男孩单膝跪下，擦了擦小女孩脸上的泪花。

说到这，男孩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女孩颤抖地找了个树洞，钻了进去。

一声枪响，“嘭！”“看吧！你喜欢将责任推卸，害死了多少人，终究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一字一句的怨言从小女孩嘴里吐出。

“不……不是。”白落鹿一把推开面前的女孩，向后离去。

场景开始支离破碎，纷纷坠入水中……所有的一切开始缓缓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白落鹿的耳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开始与记忆重叠。

白落鹿从溶洞里被救出，在顾芜惟的怀抱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莲莲，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你好久好久了。”

顾芜惟惊讶，眼里满是柔情，“嗯！我找到你了。”

白落鹿吸了吸鼻子，揉了揉发红的眼，“我看到了……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们……”

“我们回家。”

跟着顾芜惟回到家中，白落鹿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干的傻事，朝顾芜惟说道“对不起，刚刚我把你认成我的一位故人，真的是对不起……”

顾芜惟黑着脸，没有回答。

白落鹿发现爷爷不在，还以为他生气了，开始蹲在他房门前碎碎叨叨地认错。

推开门才发现人不在。

最后顾芜惟才告诉我，在负气离开时，爷爷气急攻心，住院了。

吓得白落鹿立马赶下山。

一个戴眼镜的女护士对着另外一个小护士说道“现在什么人都有，明明没什么事了，硬要住院。”

“对呀！这不是送钱吗？”小护士呼应道。

单人病房内，两个老爷爷一边吃着麻辣烫，一边打着牌。

顾爷爷边吃边说道“你这样骗鹿鹿，真的好吗？”

“没事的！这样她才不会想起来和我置气礼物的事。”

“你确定不是火上浇油？”

“确定。”

特意将窗打开，就是为了方便透气，顺便看鹿鹿来没。

站在窗口眺望……

“来了来了。”顾老嗦完最后一口粉条，差点没有呛到。

“这个……这个盒子藏哪？”白老慌张失措地把盒子往床底下塞。

顾老同样惊惶失措地把盒子往厕所里藏。

“你快躺下，擦擦嘴边的油。”

白老赶忙拖鞋躺下，盖上被子，装睡。

白落鹿一进来，就看见爷爷昏睡在床上，不禁眼眶一红。

“爷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你着急……”

哭着哭着，闻到一股麻辣烫的味道。

“怎么…怎么有股麻辣烫的香味。”顺着味道的来源，瞧到床底未吃完的麻辣烫。

顾老见已经暴露了作案工具，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自己揽下责任“鹿鹿，这不是我饿了嘛！在家大的小的都不让我吃，我这不……”

床上的某人在心里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好家伙，居然一个人扛下了所有，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看着白落鹿眼眶红，顾老有些不忍心，“鹿鹿，别伤心了，等下这老家伙醒来又该心疼了。”

白落鹿揉了揉眼睛，“嗯，那我去洗把脸。”说完，向洗手间走去。

顾老顿时流露出后悔的表情。

洗把脸，顺便上个厕所。

“厕所里怎么也有一碗。”白落鹿自言自语道。

难道边上厕所边吃？顾爷爷口味真独特。

出来时鹿鹿看顾老眼神都变了。

顾芜惟看着床上躺的那个人，睫毛抖动了一下，但也没有想去拆穿。

最终还是床上那人嘴角的一抹油渍出卖了他。

白落鹿伸手摸了摸，凑近鼻尖一闻，破案了。

“爷爷你又骗我。”白落鹿气呼呼地说道，但其实她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爷爷没有真的生病。

白老迅速从床上坐起，扯着乖孙女的衣袖，居然还撒娇卖俏起来。

白落鹿也没有办法。

白老朝老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想跟鹿鹿单独待会儿。

顾老点了点头，拖着顾芜惟就出去了。

他完全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导致了孙子的追妻慢慢之路。“人都出去了，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白落鹿知道爷爷想单独跟他谈话肯定是有问题的。

“当年的事并不是你的错，你的父母得罪的人太多，他们寻上门来情有可原，一切皆是命数，但顾家那小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落鹿打断了，她实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爷爷在这里背后说人坏话。“顾芜惟是好是坏，我自己会判断，他如何不好了？”

“之前的事我就也不说了，你记得阿莲这个人吗？”

白落鹿点了点头。

“他一直瞒着你他就是阿莲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的人品不行，老婆都欺骗。”白老说完，看向阿莲，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对这件事的态度。

“莲莲，是葛仙山的莲莲吗？”白落鹿自言自语道。

“对，就是那个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那小子。”白老兴高采烈地说着，还以为鹿鹿想起了他当年抛下她独自逃跑的事情。

心里还在盘算着，鹿鹿的七大姑八大姨还会介绍哪些好的孙女婿给自己。

突然听到确认的答复，白落鹿哭了。

因为他没事，自己没有害了他……

但是对于他认出自己了，却没有和自己相认这件事情还是有些不开心的，毕竟我可是他的“老大”……

白老看着孙女的泪水，还以为她伤透了心，说不定就要准备离婚的事宜，顿时兴高采烈地说道“你不要担心离婚的事，爷爷请最好的律师，保证顺利离婚。”

白落鹿看着爷爷简直快要手舞足蹈了，抹了抹眼泪，用强硬的语气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不离。”

“为什么不离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最讨厌欺骗……为什么”爷爷开始在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询问。

“他害的你那般惨，事后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出国了，我派人在山上找了一天一夜，才在一个狭小的树洞里找到你，当时你卡在树洞里发着高烧，

死死的扣子树皮，不肯出来，不是把那树给锯了，你可能就烧死在里头了，不过好在退烧后你就把那混小子给忘记了，如今一想起来，就屁颠屁颠原谅他！我不同意。”

“不是的，爷爷你误会了，当年我同莲莲在山里玩，回家的途上，被一群黑衣人追杀，他们手里有枪打不过，莲莲把我塞进树洞，让我躲好，自己则出去引开杀手，至于为什么一声不吭离开，这我就不清楚了。”

“我知道。”这声音是从门缝里传出来的。

此时，门突然被外面用力的推开，推门的正式顾老，他将孙子支开后就一直贴着门缝偷听，听到那老家伙想要劝说小两口离婚时，他差点没忍住冲进去破口大骂，当说道小时候那件事后，他顿时底气十足。

“芜惟小时候因为早产，身子骨弱，特意送到你这调理身体，和鹿鹿满山的跑，闹，身子确实健康了很多，但因为那一次遇袭，他把人往山坡上引，从山上滚了下去，身上每一处好肉，树枝更是贯穿了他的右手手腕，人带会国外时，只差一口气，足足昏迷了半个月才清醒过来，事后他还想回国，被他的父亲切断了这边的一切联系，当时顾北庭以为是自己仇人来报复，所以不敢再让孩子再回国，怕害了白家唯一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