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依赖

又是一个周末，俩本地舍友早就在周五下午背着包袱，搭上地铁回家了，剩下余瑧和黎曼俩外地小孩在宿舍里大眼瞪小眼。

那天两人照常逛完街回到了学校。

校门到宿舍的距离差不多得走十几分钟，两人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雷声轰鸣。

恰巧两人都没带伞，只得淋雨小跑回宿舍。

跑回宿舍的路上，余瑧无意一瞥，发现黎曼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小脸煞白，肢体接触的时候黎曼的手也是冷冰冰的。

余瑧摸着黎曼的手，关切地问着：“你是不是很冷啊？”

黎曼没有说话。

余瑧只感觉身旁的人在发颤，便顺势揽过黎曼的肩头，安抚道：“没事，我们快到宿舍了，再忍一忍。”

余瑧的动作让黎曼身体一僵，但轰鸣的雷声吓得黎曼不得不往余瑧的怀里靠近些。

总算是回到了宿舍，黎曼刚才煞白的笑脸也总算是有了些血色。

但，此时两人身上都湿答答的，还滴着水。

谁先洗澡呢？这是一个难题。

不得不说，两人的默契好得不得了，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先洗！”两人看着对方，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屋内比起下着大雨的屋外暖和了许多，但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

黎曼看着余瑧，“要不……”她顿了顿，接着脑袋一热，脱口而出：“要不我们一起洗也行的！”

说完黎曼就在心里怒骂自己没脑子，恢复了点血色的小脸“唰”得一下，玩了一出京剧变脸的把戏，换上了红脸。

余瑧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

黎曼看余瑧尴尬的模样，有些后悔说出口，但为了不让余瑧误会，她赶紧解释着：“你……你别误会啊！我只是……我只是看我们俩都湿哒哒的，一块洗的话……另一个就不用等着了，而且也不会着凉，你说对吧？”黎曼说这话时，心里很是没底气，说起话来结结巴巴，手还抓着湿漉漉的衣角，而这一切都被心细的余瑧看得明明白白。

余瑧为了不让黎曼下不来台，便开口安抚道：“我们都是女孩子，一块洗澡也没事……吧？哈哈……”余瑧尬笑着，明明从脸红到脖子了，但还是装作爽快的模样说着这话。

说完，两人又尴尬了，站在原地，屋内的气氛暧昧起来了。

黎曼不想再尴尬下去，便开口说道：“那……那拿衣服吧！”

接着，她动作利落地从柜子里拿出衣服，冲进了浴室。

余瑧看黎曼的模样，站在自己的桌前捂嘴偷笑，接着便慢条斯理地从衣柜里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F大的四人间是重新翻修过的，厕所和浴室分别在门口的左右两侧。方便的同时，也提供了足够的空间。

进了浴室的两人，湿漉漉的衣服贴着两人的皮肤，二人在浴室里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脱衣服。

看了好一会，可能是看得害羞了，余瑧主动背过身去，褪去衣物。黎曼见状，立马转过身，脱下身上的衣物。

两人再次面对面，可脸却都别到了一旁，都不敢看向对方。

余光瞥过，两人的脸更红了。

余瑧担心再这样尴尬下去，怕是都洗不完了，就先一步打开了花洒，试了试水温。

余瑧拿着花洒，冲着水，把花洒掉转个头，递给了黎曼。“这……这样会太凉吗？”余瑧别过头去，没敢看黎曼，她的耳朵和脖子红彤彤的，将花洒递给黎曼试试水温。

黎曼用手探了探，将花洒递给了余瑧说道：“不……不会，这样刚好。”

余瑧先让黎曼冲湿身体。温热的液体冲撒在早已熟透的身体上，黎曼只感到自己身上的“火”被一点一点浇灭，刚才的尴尬也随之散去。可当黎曼抬起头，正好看到余瑧在看着自己，黎曼呆住了。

“我没看到！”余瑧突然喊出声。她的脸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她捂着脸，指缝间黎曼曼妙的身体若隐若现。

黎曼看到这副模样，当即笑出了声，对着余瑧笑着说道：“看了就看了，我看了你的，就算是还回来了！”

余瑧也笑了出来，两人在浴室里一边冲着澡，一边聊着天，仿佛刚才的尴尬都不曾存在过。

两人洗完出来，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屋外的雷声似乎没有减弱的意思，连续几阵声响异常得大，连带屋内的东西都震了起来，还以为是地震了。

黎曼害怕地戴上了耳机，堵上自己的耳朵，整个人蜷缩在自己的折叠躺椅上。

余瑧正好从阳台洗好衣服进屋，看着蜷缩在躺椅上的黎曼，便走上前，蹲下身，拍了拍她。

“从刚才回宿舍的时候就看你有些不对劲，我还以为你只是淋雨淋得冷到了，没想到你是害怕打雷。”余瑧摸着黎曼的脑袋，语气有些担忧地说道。

黎曼睁开眼，看着余瑧，刚要说话，突然眼前一黑。

停电了。

外面电闪雷鸣，屋内的电闸也没有跳。余瑧拿着手机，打着灯，本想去外头检查一下的，可黎曼却伸手，恰好勾住了余瑧的小手指。

“别…别走，别让我一个人在这！”黎曼的声音有些颤抖，她顺着余瑧的小手指，抓住了余瑧的手。她握着余瑧的手，握得非常紧。

指尖传来丝丝凉意，刚才温热的双手因为害怕变得微凉。

余瑧便在黎曼的身旁蹲下，轻轻揉着黎曼的脑袋，安抚着黎曼，“别害怕，有我在呢。”

可这样也不是事儿啊！余瑧陪在黎曼身旁，玩着手机，两人时不时聊几句，但还是止不住愈发强烈的困意。

该上床睡觉了。

余瑧担心黎曼一个人不敢睡，便提出了先陪黎曼一会儿，等黎曼睡着了再回自己的床位。

黎曼爬上了床，靠着墙躺下后，示意余瑧躺到自己的身边。

余瑧缓缓躺下，两人挤在宽度只有90公分的小床上。

原本两人都打算直接仰躺着，但床的宽度有限，两人都仰躺着有些拥挤。于是，两人开始面对面侧着。

可当两人目光撞上的那一刻，不知为何，两人突然心跳加速，有些不好意思了。

接着，黎曼转了个身，仰躺着闭上了眼。

余瑧则是侧着躺，不过，是朝着黎曼的方向侧躺着。

霎时间，一道闪电落了下来，亮光照亮整间屋子，透过了床帘，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余瑧看着黎曼紧闭着眼的侧脸，不知怎的，觉得很是好看。

许是这搭着床帘的小床空间狭小，余瑧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好近啊。”余瑧看着睡着的黎曼心想着，“长这么大还没有和家人以外的人睡在一块。”

闪电过后，紧接着一阵轰鸣的雷声。

许是被吓到了，雷声响起的同时，黎曼抓住余瑧的手，双眼紧闭着。

余瑧任由黎曼抓着，耐心地哄着黎曼入睡。

余瑧在上大学之前，从未这样对待过别人。她自己也好奇，为何会对黎曼如此特别，换做是以前，她不可能这样，也没耐心这样陪着。

黎曼抓着余瑧的手渐渐睡去。

在黎曼睡着后，余瑧也没有离开意思。

趁着黎曼睡着，她看着黎曼的睡颜，“真可爱。”她小声地说着。

余瑧盯着黎曼的睡颜出了神，似乎没想明白自己为何会陷在黎曼的睡颜中。

这一晚，余瑧没怎么睡着。

倒也不是因为床不好睡，而是……感觉好像不太一样。

和黎曼的脸几乎只有一拳距离，余瑧呼吸有些急促，胸口怦怦直跳。

第二天，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一夜雷雨过后，阳光透过床帘散落在宿舍的地面上，宿舍内顿时亮堂起来。

黎曼醒来时，发现余瑧还在自己的身旁，并且还都是面对面侧着睡得。

而两人的手，和昨晚一样，没有松开过。

黎曼凑近了看着余瑧的睡颜，长而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红润的嘴唇。

她看着余瑧的双唇，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好看的人就算是睡着了也很诱人啊……”

由于两人是面对面侧睡的状态，脸的距离非常近，仅有四指之隔。

余瑧的气息喷洒在黎曼的脸上，黎曼瞬间红了脸。

像是感受到黎曼的目光，余瑧勉强撑开了自己的眼皮，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的黎曼。

余瑧突然睁开眼，黎曼一下松开了手，转过身，面对着墙面，背对着余瑧。她的胸口起伏着，心跳得极快。

前一晚没怎么睡好的余瑧，一直到天光渐显时才有了些许睡意，此时自然是没有完全醒过来。

她伸手揽住了黎曼的腰，把黎曼揽到怀里，又睡过去了。

黎曼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得非常得快，她害怕自己的动静把余瑧弄醒了，索性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余瑧醒来。

经过这一晚的同床共枕，有一颗名为“暧昧”的种子在两人心中某个隐蔽的角落悄然种下，整等待着两人感情的浇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