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动情

对于余瑧今天的举动，黎曼也觉得不太像是对前女友会有的关心。

奈何这发了烧的脑子思考这些问题，没一会儿就有些过载了，脑袋更晕了，躺在沙发上眯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厨房里的余瑧翻箱倒柜半天也没找到黎曼家的米放在哪儿，思来想去这家伙刚搬来，估计也不会自己做饭。

趁着黎曼在沙发上昏睡着，余瑧悄摸摸地从自己家里拿了点米过来，给黎曼煮粥。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经常都是黎曼负责做饭，因为余瑧怕火，一直都不太敢做饭。

黎曼知道余瑧怕火这事儿之后，就主动提出自己来做饭，让余瑧负责刷锅洗碗就好了。两人从在一起之后就一直这样打配合，你做饭来我洗碗，你刷锅来我炒菜。

余瑧煮着粥，脑海里浮现了过去两人还在一起时的画面，温馨的不得了。

两人还在一块的那几年，黎曼负责做饭时，她都会候在一旁，等黎曼丢给她要洗的碗筷。有时余瑧还会抱着做饭的黎曼，不过通常都会被黎曼嫌弃，扒拉开余瑧的手，让她“滚”一边去。

没想到那时候只会洗碗的余瑧，现在也会做饭了……

沉浸在过往的点点滴滴，余瑧似是有些陶醉，陷了进去，压根没注意到锅里沸腾得快要溢出来的粥。

当她端着粥走到客厅时，黎曼还在睡。

发烧带来的酸痛感，即便是睡着了，也睡得不太舒服，黎曼表情变得有些痛苦，时不时翻着身子。

余瑧看黎曼睡在沙发上，便把黎曼叫醒了。

“快起来，别睡了！先把粥喝了，再吃药！”余瑧有些没好气地推搡着沙发上的人，明明满是对黎曼的关心，却为了不让自己的关心看起来像越了界，这语气也变得凶了起来。

黎曼睡眼朦胧，勉强撑开眼皮看着余瑧：“怎么啦？”

余瑧一脸老妈妈担心孩子的模样说道：“起来喝点粥，你现在吃别的估计也吃不下。”

黎曼看了看茶几上的粥，“你煮的？你不是不会做饭吗？”她很是惊讶，余瑧居然会煮饭了！

黎曼的眼里满是夸赞与惊诧的目光，看得余瑧有些不好意思。

可她思索了一番，家里好像还没有买这些东西，“不对，我好像还没买米啊？你从你那儿拿来的？”

余瑧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担心黎曼着凉，哄着眼前人赶紧喝了粥，吃药睡下。

黎曼刚拿起勺子，估计是发烧带来的酸痛感与无力感，刚拿起勺子，手一抖，勺子扑通一下掉回粥里了。掉落的勺子溅起了些许粥水，洒落在桌面上。

余瑧无奈地坐在黎曼身旁，也不管碗烫不烫，端起了粥，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

“来，张嘴。”

黎曼听话地张了嘴，喝了一大口。

两人就这样吹一下，喂一口，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

喝完了粥，黎曼的晕眩感愈发得重，她正准备躺下时，被余瑧喝住了。“你别睡，吃了药再睡！你的药放在哪儿？”

黎曼此时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了，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房间书桌从上往下数的第二个抽屉里。”

余瑧走进屋里，打开抽屉后，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药，而是自己放在鞋柜上的史迪仔同款挂饰。

余瑧拿起了挂饰，似笑非笑地摸了摸史迪仔的脑袋，又放了回去。又拿起了史迪仔挂饰旁边的药，就出去了。

黎曼喝了药，睡意更浓了，被余瑧赶进房后很快就睡着了。

余瑧在沙发上坐着，锤了锤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见茶几上的碗还没洗，便走进厨房把刚才煮粥的“战场”清理完毕。

一切都搞定之后，余瑧进屋看了看睡着的黎曼，用手探了探黎曼的额头。

可能是因为洗了碗，手有些发凉，余瑧担心自己冰凉的手把黎曼冻醒，便将自己的额头朝着黎曼的额头缓缓贴近。

而此时，温度计正躺在黎曼的床头柜上。

黎曼很喜欢仰躺着睡。

余瑧用自己的额头触上黎曼额头的那一刻，黎曼突然睁眼了。

余瑧吓得往后退，谁知一个重心不稳，直接从床上仰面摔了下去。

“余瑧！”黎曼冲着地板上即将跌落的余瑧大喊，也不顾自己头疼，立马坐起身，想要在余瑧摔下的那一刻拉住余瑧。

“咚”，只听木地板发出一声闷响，余瑧吃痛地从地板上爬起来。

余瑧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你……你怎么醒了啊？”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责怪，倒也不是怪黎曼害自己摔倒，而是怪黎曼怎么醒的这么不是时候。

脑袋烧得有些迷糊的黎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瞥了两眼余瑧，缓缓开口道，“你这是要干嘛？”

余瑧在靠近黎曼的位置，一屁股坐回床上，“我能干嘛？不是想看看你退烧了没吗？”

“哦哦……”说完，两人都红了脸。黎曼也不知是脑袋烧坏了还是怎么的，没过脑的就来了一句：“那你来吧！”

余瑧一听，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把自己的额头贴上黎曼的额头。

两人的距离非常近，额头贴紧，鼻头触在一块，对方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嘴上和脖颈上，恰在此时两人呼吸也突然急促了起来。

本就发着烧的黎曼，因为余瑧的贴近，整个人更烫了。

“你……你还有点烧，快……快躺下！”余瑧结巴地开口，她把头别到一侧，而这个动作，正好让黎曼清楚地看见她红透了的耳朵根和脖颈。

发烧带来的晕眩感并没有让黎曼变得迷糊，她意识并没有多么不清醒。

理智被久久的思念蚕食，黎曼做了件自己都没意料到的事儿。

近距离的触碰，面对面的靠近，黎曼对于余瑧两年的思念瞬间燃起。

余瑧的唇突然多了几分柔软的触感。

黎曼的唇覆在了余瑧的唇上。

唇与唇贴合，使得两人的大脑在此刻都当了机。

这一吻来得突然，也来得太难。

可能心里的思念与爱意早就胜过此时的尴尬，两人又有些将错就错的心思，将这个迟来两年的吻按下了“继续”键。

两人的吻比起以往的都更加火热，她们吮吸着，啃咬着，舔舐着彼此的唇瓣。

余瑧用手抓着黎曼的后脖颈，让吻更加深入。舌尖轻启贝齿，挑弄着黎曼的舌，舌与舌的缠绕，似乎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吻着吻着，余瑧将黎曼压倒在床上。

余瑧一手抓着黎曼的两只手腕，将黎曼的手腕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则在黎曼的身上不停游走着。

余瑧解开了黎曼的上衣，黎曼的上身一览无遗。

当余瑧的手覆在黎曼的胸上时，只听黎曼仰头轻哼一声。

正是这一声轻哼，如同警报一般，把余瑧的理智唤醒。

余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松开了黎曼的手腕。她瞪大了双眼，茫然、无措，甚至是害怕。

她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但似乎比起大四那晚，多了几分清醒与克制。

两人的关系明明已经被按下了“终止”，为什么又乱了本该有的分寸？

突然停下的动作也让黎曼的理智回神，她坐起身，偏过头，将自己的上衣扣上。

“我……我好像没那么难受了，你要不要先回去？”黎曼开口说道，说话的声线有些颤抖。

“嗯，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余瑧抬眼望了望黎曼，语气有些慌乱，转身准备离开。

“今晚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吗？”黎曼与那年那晚不同的是，没有了慌乱，反倒是更加冷静。她冷声开口，似曾相识的话再次响起，她目睹着余瑧的表情从慌乱变得冷静。

“嗯。今晚，什么都没发生。”余瑧平静了语气，转身离开了。

余瑧从黎曼那儿回来后，她一直没有冷静下来，脑海里都是刚才的场景，回味着与黎曼那醉人的吻。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继续这个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差点没刹住车。

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像是要跳出胸口。

她头有些晕眩，仿佛发烧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黎曼。

大冬天，余瑧冲着冷水澡。

冰冷刺骨的水从发缝间流向身体，再从身体滑落。

余瑧比起刚才稍微冷静了一点。回想了刚才发生的事，这种感觉，像极了当年大学时期与黎曼暧昧的那几年，有些欲罢不能，又有些小心翼翼。

她清楚自己还是爱着黎曼，但此时的她不知道黎曼的选择会是什么，她害怕黎曼的拒绝，她害怕自己没有面对压力的勇气，害怕无法继续。

她是想和黎曼走下去的，可是这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

黎曼屋内。

听见屋外传来的关门声，黎曼缩在了床上。

她回味着与余瑧的那个吻，很甜，却又像是难以融化的糖渣，甜上脑，却又锋利地刺破了口腔里的每一寸皮肤。

回味后的痛苦，让黎曼蜷在床上，泪水浸湿了枕巾。

她痛哭着，“如果我们不是两个女生，会不会不用这么痛苦？如果我们不是两个女生，我们会不会就没有反对的声音？是不是……会得到他们的祝福呢？是不是就不会分手了？”

可惜一切没有如果。

这一夜两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比起分手的那晚还要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