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醉酒
夜里,严挽乾睡的深,睡着以后下意识环住了白付鸿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这么一抵着白付鸿就醒了。
白付鸿瞬间清醒了过来,这种束缚的感觉让他有些恼火,怒斥:“严挽乾,放开我。”
但是睡得深的严挽乾根本听不见,不仅不放开还搂的更紧了一些。
白付鸿快要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了,没有办法挣脱只好顺着怀抱往上爬。
他睡的时候习惯睡下面一点点,但严挽乾习惯睡上面一些,所以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到了严挽乾胸膛那处。
严挽乾抱得实,但确实也很暖和,能喘匀呼吸后白付鸿确实也累了,也就这么将就着睡了一夜。
雪落了一夜。
翌日,严挽乾醒的早,醒来以后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个人,低头一看竟是睡的熟的白付鸿。
白付鸿睡着的时候很乖巧,没有斗嘴的尖牙利爪,没有装作引.诱的媚态,就只是安安静静的睡着。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没了早起的想法。
外头的下侍知道他早起的习惯,推门而入,刚想让人伺候洗漱时却看到严挽乾瞪了他一眼,他莫名看向严挽乾胸口处的地方有个白色毛茸茸的脑袋,把刚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指挥着人把东西撤走。
他非得犯这个贱,明明知道王爷带回来了个人还是那么早去,被瞪的一点也不冤。
可这动静还是把白付鸿吵醒了,他半眯着眼睛趴在严挽乾的身上沙哑着声音问:“要起了吗?”
他这眼神能把严挽乾勾个半死。
严挽乾滚了滚喉结,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很好脾气的哄着他:“你可以再睡会,我要起了。”
可能是因为还没睡醒的缘故,白付鸿嗯了两声后从他身上撤下来窜进角落继续睡觉了。
严挽乾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说家里头要是有个人心情都会变好的缘故了。
他对外招呼一声,侍从们鱼贯而入,但走的步子尽量放缓声音,避免吵醒了床上那位。
严挽乾没有入仕,自然不用上什么朝堂。
作为一个纨绔,他最重要的就是吃喝玩乐。
所以,严挽乾一大清早起来用完膳以后就直奔香玉楼。
说是去香玉楼看美女,不如说是去香玉楼处理政务。
皇帝无心让他入仕,那他便不入。
只是这世上并非只有入仕一条路。
他是香玉楼老板,手头上的消息多且杂,更何况因为白付鸿的事他赴了宴,这会正处理这些天落下的事物。
他的暗卫站在一边恭敬禀报:“在商道航行属下已经联系了当地衙门,他们同意我们过路,只是非要见见主子才决定。”
严挽乾可不理他这些事,头也不抬道:“不见,大商的商道不止他这一条,大不了绕点远路多花点银子。”
严挽乾要做的不只是消息传递,他还得把这天下第一商贾拿捏在手心里。
他运的是粮食,想借商道用一下,是说会付钱,但那地方衙门老头死精死精,不是和他打太极拳就是非要见到他真容,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严挽乾心里头窝着火。
暗卫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刚想说话却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大厅内,一穿着富贵俗气的少爷站在底下大声吼:“你们这管事的呢?给本少爷滚出来。”
管事的老鸨听见动静上前陪笑着:“少爷你有何吩咐啊?不知是看上了哪位姑娘啊?”
那少爷趾高气昂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嫌弃的道:“就你?”
想到正事他转了神色,愤然:“前几日本少爷早就订好了白付鸿弹箜篌的牌子,你现在告诉我人走了?你他.妈耍我呢?”
说罢,一脚把这个老鸨踢了个四脚朝天。
老鸨倒了以后“哎呦”一声,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后连忙解释:“少爷您难道不知道吗?前些日子那乐王瞧上了白付鸿,那我们敢不给吗?您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少爷自知是这个理,他早就听说了这件事,只是那个时候和朋友打赌要上一次白付鸿,后面白付鸿被带走自然是拂了他的面子。
而他今日来并不是因为白付鸿,只是为了那一点点面子。
“我呸,什么乐王,不就是一个狗杂种也配在本少爷面前嚣张,”
这少爷瞧见了四周看好戏的眼神,硬着头皮骂道,“别人送他的他不要,非的要小爷我看上的人,这不就是生得贱吗?”
在他骂完没看见严挽乾松了口气,以为他今日没来的时候楼上传来了清脆的鼓掌声。
只见严挽乾懒洋洋靠在围栏上,漫不经心得斜视着他,笑道:“骂的挺好,继续骂呀。”
那少爷看见了严挽乾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他不知道严挽乾什么时候坐在那的听见了多少,他只知道自己的小命不保了。
他下意识“扑通”一声跪下,其他人也纷纷跪下叩首行礼。
严挽乾摆摆手让他们起来,盯着那少爷问道:“你是说白付鸿是你的人?”
那少爷摇了摇头,想开口解释却看见严挽乾不听他的解释继续逼问,俊逸的脸上满是调笑:“本王是狗杂种?”
那少爷疯狂磕头,严挽乾这一状要是告上去他爹职位就不保了,他非得被打死不可。
他狂扇自己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望乐王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
严挽乾托住下巴认真思索,道:“也行,但你说白付鸿是你的人,本王也不愿戴帽子,不如――”
他拉长了音调,吓得那人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才缓慢的道:“不如你们之间的费用本王出了吧,怎么样?届时你们俩干干净净。”
那少爷裤子已经有些湿润但是还是坚持跪着,欲哭无泪。
他今日是听说了乐王不这么早来才来放狠话的,结果谁知这乐王有了美人还成天往香玉楼里跑。
严挽乾看着他那个怂样索然无味,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了。
大厅继续歌舞升平,可严挽乾无心回去处理那些事物了,他脑子里面此刻只剩下白付鸿背着他去找别人的样子,眸色沉了沉。
白付鸿在府里头呆了一整天,本来想等严挽乾回来和他讲些事的时候却发现严挽乾一夜都没有回来。
偏偏外面雪还越下越大,虽然屋子里面生了炭火但他这受寒的体质却忍受不了。
他隐隐约约猜到严挽乾是生他气了,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严挽乾会生气,他什么都没做。
管家派来的小厮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很会看人眼色。
看见白付鸿看着外面落寞的样子知道他等谁劝解道:“公子早些歇息吧,王爷他经常夜不归宿的,有的时候歇在香玉楼一整个月。”
白付鸿最后再看了一眼外头的雪景,点了点头。
严挽乾是生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所以他就连续在香玉楼里面歇了三天,处理完事务就和狐朋狗友一起喝酒,喝醉了倒头就睡。
乐王夜不归宿的事传的很快,不一会儿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大家都惊诧就连香玉楼的头号人物都没镇住乐王,那哪里会有人镇压得住乐王。
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为白付鸿感到悲哀。
可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严挽乾不在的日子里除了缺了个暖床的以外其他都过得挺好的。
下人们虽然看不惯他但是表面功夫至少也做得全了,只是很少有人愿意和他交流。
他自己也乐的清闲坐在屋子里头看书。
但在他第四日坐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看书的时候管家走了进来急匆匆的,见到白付鸿眼睛一亮,道:“公子快跟老奴走,王爷回来了。”
白付鸿不理解道:“他回来就回来,让我去做甚?”
管家看上去更急了,一大把年纪像是要马上拉着他飞奔似的道:“王爷吃醉了酒谁都不让碰,走路走不稳又要回来,又不要人扶,这才来找您了。”
白付鸿更不理解了,别人扶不了的他难道就能扶?
但他现在是乐王名义上的男宠,万一这乐王喝醉了还真给甩他脸子怎么办?
管家却不容他想的多,拉着他就往外边跑。
白付鸿本来很不理解管家为什么要他那么快就去,结果看到走在街上一摇一拐的不要人扶却又几乎要摔倒的严挽乾有点想笑。
他撑着油纸伞走到严挽乾面前,把伞举过他头顶忍着笑道:“走,我们回家了。”
严挽乾眯着眼睛看他,下一秒打掉他的油纸伞把他搂进怀里。
这一次还同上次一样,严挽乾的力气大到吓人。
白付鸿收了笑,本想怒斥他的时候严挽乾把头搁在了他肩膀上,呢喃:“阿余……”
白付鸿浑身僵硬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看着严挽乾神情冷了下去道:“王爷,我是白付鸿。”
严挽乾就这么一直抱着他,也不说话,感觉像是睡着了一样。
白付鸿无奈,只有让人过来把严挽乾拉回去,站在大街上搂搂抱抱不太好,结果严挽乾不走但松开了他,把手上的东西给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白付鸿接过来一看,里面赫然是红色衣裳。
虽说是红色但也有金色勾勒古纹,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件衣裳越看越像婚服。
看见他有点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严挽乾眼里的光霎时间熄道:“你若是不喜欢本王可以再换。”
“没有不喜欢,王爷,”白付鸿怕他换些稀奇古怪的色,连忙拒绝道,“你送的东西我都很喜欢。”
“你不开心。”严挽乾直勾勾盯着他。
“王爷,你回去了我就开心了。”白付鸿有些头疼道。
他真怕严挽乾就这么站在大街上对他做一些奇怪的事。
只是严挽乾这次很快答应了下来,牵起他的手朝王府里头走去。
严挽乾早就已经歇下,白付鸿坐在那书里的东西一个也看不进去。
他是顾余,死里逃生,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多年前的毁容严挽乾不信,而且还猜出了他的身份。
六年前抽断他腿那次,他对外宣称毁了容,整天顶着个骇人的疤出去游玩。
京城里的小姐瞧见他这副模样吓得回去做了几天噩梦,本来他们将军府会早早定亲,就这么一吓,门庭清冷。
他把书放下,走了出去。
严挽乾睁开了眼睛,眼里丝毫醉意也没有了,目光深远地盯着白付鸿的背影。
府里头前几日严挽乾命人送了台箜篌来,此刻正摆在大厅中央。
箜篌是双排箜篌,每一根弦都是金色的,箜篌上方还雕着展翅欲飞的雄鹰。
白付鸿只是路过瞧见忽的来了兴致,跨进大门坐在箜篌旁边以极其熟稔的姿态环住箜篌,指腹抵在琴弦上,大拇指发力,一声深沉散向大厅四周。
严挽乾横竖此刻睡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去找白付鸿。
路过大厅时他听到了悠扬的曲子,时而清亮时而深沉,音调交织在一起,凑成了一首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
严挽乾自诩听曲听的最多的人,也听过琴师弹箜篌。
只是他们每次弹的箜篌尽是技巧,没有多大感情,就连弹家国情怀的铁骨铮铮若不注意都变成了鱼肉生意的绕指柔。
可这次却不一样,里面的人弹的箜篌虽说技艺比不上宫宴上的琴师,但这曲子是注入了万分情感,战场上的嘶鸣,国破犹在的愤慨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倒有些好奇里边的人了。
他推开了门,瞧见的就是面上含有淡淡哀愁的白付鸿。
若说平日的白付鸿是清冷的,或者亦如晨时醒来的那种勾人的,那么现在的白付鸿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顾余。
顾余是顾将军的儿子,顾将军身上有的气魄他也有,但他又结合了夫人的柔情,到头来给严挽乾一种似温柔又不温柔的感觉。
白付鸿坐在那处弹奏时有哀伤但不多,目光中的情感他永远也看不懂。
他不懂曲子,只觉得白付鸿弹的真好,而且还好看死了。
“王爷,您在瞧什么?”
白付鸿停了下来,望向他道。
严挽乾回神,嘴角噙着笑意:“怎么,本王把你带回来还不许本王看了?”
白付鸿不理解他的开心,岔开话题问淡淡道:“那王爷您今日怎的知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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