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陪她看病

许是坐姿不端，也或许是一直低头写题的缘故，林妍右边的肩膀处酸疼的厉害，连膏药都不管了用。自习课上，少女疼的眼里噙满了泪花，望向在讲台上坐着的沈不逾，她低头写着什么，散落的几束头发在胸前，戴着半框眼镜，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尤其认真，但也略显一丝疲惫。

林妍犹豫了，要不要叫沈老师给自己父母打个电话，但又不想麻烦她。可她的父母总觉得她矫情，自己的话是不听的，除非沈老师和他们说。

沈不逾注意到右下方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扶了一下眼镜，抬起头看见林妍似乎是哭了。

她赶快走过去，拍了拍林妍肩膀，小声问：“怎么了？”林妍鼻间充斥着雪松的味道，她知道沈不逾过来了，很不好意思，“我...”

“有事就说，不要瞒着。”

“老师，我肩膀有点痛，现在连膏药都不管用了，我想去看看。”少女涨红了脸，生怕麻烦了沈不逾。

沈不逾挑了下眉头，怪不得她总是能闻到膏药的味道，可能小朋友也是忍到忍不了的程度才开口的。

“是骨头的问题吗？”她细问下去，想多了解些。

“不是，就，肩膀一直酸痛酸痛的，之前去医院也没有查出来骨头有问题。”

沈不逾了解了一下，让她穿厚点一些和她去临时办公室。到了办公室，沈不逾让林妍坐一旁等着，自己站着打了电话，似乎是在交代一些事。

林妍安安静静，生怕打扰了她，她的肩膀酸痛一阵一阵的。

没过多久，沈不逾讲完了电话，拿上搭在椅子上的大衣，对着林妍，“走吧，我带你去医院。”林妍起身就要走。

沈不逾又拐过来，“医院人多，等我给你拿个口罩。”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口罩，利落地打开，把林妍头发别在耳后，给她戴上口罩。

林妍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思维变得迟钝，那股雪松的味道更浓烈了，她盯着那双细长的手，反应过来自己头发被别在耳朵后，戴上口罩。口罩也遮住了她微微脸红，“谢谢沈老师。”

“走吧。”

林妍跟在沈不逾身后，沈不逾让她在校门口等着，她去开车。林妍上了副驾，沈不逾帮她系好安全带。

“沈老师，您今年多大啊？看着好年轻啊。”

沈不逾勾唇，“23。”

“什…什么？23！那您也太厉害了吧！”

“我也就和你差五岁而已，不用把我想那么老，我和你们没代沟。”

“没有没有，怎么会，我只是觉得您人真的很好。”林妍慌忙摆手解释。

“我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所以啊，你要考上一个好学校才不算辜负我呀。”

林妍郑重地说：“一定。”

到了医院，林妍依旧跟在沈不逾身后。沈不逾和林妍妈妈通了电话，知道是哪个医生给林妍看的病，林妍妈妈自己开了小店比较忙，本来说明天再来带林妍去看医生，沈不逾自告奋勇把这个活儿揽了下来。

她好不容易才能到林妍身边，林妍的一切她都想要参与，不想缺席。思绪拉回来，沈不逾收敛了情绪。

“乔医生，您好。我是林妍的班主任，林妍妈妈和你通过电话的。”沈不逾向乔医生打了招呼。

乔医生问了林妍几句，林妍都乖乖答了，乔医生无奈，“你现在的情况应该养着，只是你高三，我只能帮你缓解缓解。”

林妍点点头，对她来说，能缓解就不错了。

乔医生让林妍脱了上衣趴在病床上，沈不逾挑了挑眉，居然还要脱衣服，但她利落上前帮林妍拿着衣服。

医生拿了指甲盖那么大的小刀沾了药在背上几处穴位割下去，虽然速度很快，但沾了药进去了皮肤，还是刺痛。林妍清冷着一张小脸已经显出了痛苦，她咬牙不作声，但眼睛里已有了泪水，仍在坚持着。

沈不逾在一旁看着都有些不忍心了，但医生接下来拿着针筒在林妍肩膀几处扎进去，应该不算是扎，该说是拿针挑进去的，医生快速挑进去几处，肩膀上已经渗出了血。

医生把棉签给了沈不逾，沈不逾快速上去接着，小心翼翼拿着棉签沾去那些血迹。她以为这样就完了，但医生让林妍坐在凳子上，掰着她的脖子来回转，然后突然向上拔。任凭沈不逾再镇定也还是被惊讶到了，她活了23年，第一次见正骨，看着都觉得疼。

“疼么？”沈不逾这一刻想上去紧紧抱住她。

“不疼的，只是看着有些吓人。”来来回回，医生给她正了五次骨，相当于拔了五次脖子。

一切结束，医生让沈不逾给林妍贴膏药，给了她膏药就去忙下一个病人了。林妍耳朵尖有点红，她不好意思了。

“我自己来吧，沈老师。”

沈不逾扫了她一眼，“你能够得着？”林妍沉默了，好像的确是够不着，“那麻烦老师了。”

沈不逾撕开膏药，小心贴在她背上，又害怕碰到她刚出血的地方。温热的手在林妍背上游走，林妍微微一颤，感觉脸有些热，不用说她也知道自己脸红了。

贴好后，林妍利落穿好衣服跟着沈不逾回了学校。靠近学校，她感觉空气都有些压抑了，甚至贪恋不在学校的几个小时。

刚到学校门口，她就看到有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在学校门口等着。沈不逾和她下了车，男人过来靠近沈不逾说了几句话，林妍识趣站到一边。

沈不逾听了后，脸色微变，“你先回学校吧，费用你不用担心，你妈妈会给我的，我还有些事。”

林妍点点头，“那老师再见。”

“再见。”

沈不逾把车钥匙扔给那男人，自己则坐上了后驾，看着林妍进去学校越来越远得身影，不知在想着什么，叹了口气，“走吧。”

“这里的事，不许向别人提起。”

一连几天，林妍都没有看到沈不逾，许是她的公司出了什么事。

语文老师来上课，还说班里面有事都来找他，他先替沈老师代班。同学都七嘴八舌问着，“沈老师怎么了？”“沈老师去了哪里啊？”语文老师解释沈老师只是回家处理她自己的事情，希望等沈老师回来我们能乖乖的，不给她添麻烦。

一周过去了，又一次联考，林妍坐在考场上的位置，还是靠窗的。今天还是她的生日，十八岁生日。

高中第三年，每次她的生日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和联考在同一天。她闭上眼，默默许了个愿：希望这次联考成绩能够好一点。

成绩贴出来了，林妍吃完早饭一回班就看见许多人围着讲桌看成绩，她也凑了上去。

看着成绩单中间那些人，她从下往上数，就是没看到自己。

“奇怪，我呢？我没贴考号吗？”

“团支书，你找你名字啊，你要不看看前三呢！”

“我去！第二？真的假的？没改错卷子吧！”林妍惊呼，自己居然第二！

旁边有同学给她竖了大拇指，“姐，你真是黑马啊！从中游跑前三！”

林妍略害羞，不好意思笑了笑，依旧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可惜沈不逾不在，她真的想第一时间就告诉她这件事，她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六班离楼梯口很近，一眼就能看到上下楼梯的人。林妍眼睛很尖，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她熟悉的半框眼镜，是她的沈老师回来了，还是那么风情万种。

“老师！等我一下！”

沈不逾刚结束令人疲惫的一段社交谈话，累极了。大衣被她拿在手里，眼睛里尽是红血丝。老远就听到了林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