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若即若离

“上次见周总还是一年前。”

“是。”秦竹姝与周昌钺并排走出电梯，他们刚刚结束一场会议。

大厅内传来阵阵笑音。

“小哥哥，就说个号码嘛。”

“对呀，我们可以一起约着玩，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华国餐厅。”

“呃……这个……”

沙发上，秦竹晏有些为难地笑着，他被几位外国女孩围在正中。

余光瞥见姐姐秦竹姝出来，秦竹晏立刻跳起身，拉着行李箱就冲了过来。

“姐，救我！”

秦竹姝被秦竹晏冲了个满怀，她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身子。

她冷眸扫了眼秦竹晏，沉声道：“你能不能稳重点？”

“姐……”秦竹晏有些委屈，他躲在秦竹姝身后，“我知道了，你先帮帮我。”

秦竹姝瞪了眼秦竹晏，内心叹气。在她眼里，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只需冷脸，就可化解。但秦竹晏不会，他从不会对人冷脸。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秦竹姝内心叹秦竹晏不争气，这种事都没办法解决。

但还是护着他，带他离开了大厅。

走出大厅后许久，秦竹晏才从秦竹姝身后走出。

“你怎么又被女孩子围了？”

“我也不知道，我就在那儿乖乖等你。”

秦竹晏也很委屈，他就好好坐在那儿，刷视频等姐姐，也没做什么，就被她们围了。

“你别穿这么帅。”

“我……这已经是很简单的了……”

纯白色长款羽绒服，黑裤，黑鞋。一个白色冷帽。

的确很普通。秦竹姝想，她视线缓缓移到秦竹晏脸上，心道：就是身材和脸太好，帅不自知。

秦竹姝叹息一声，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气恼。

高兴弟弟帅的惨绝人寰。气恼弟弟呆的惊天动地。

她悄悄打量了眼一旁沉默的周昌钺，最后小声对秦竹晏道：“……那你下次带个口罩。别让人看笑话。”

“这不只有你和赵哥……嘛……”

秦竹晏这才看见周昌钺。他呆愣在原地，唇瓣微张，露出点点贝齿。

秦竹姝被秦竹晏呆住的模样逗笑，她止步，周昌钺也停在原地。

“这是周勤桉舅舅，周昌钺，你不记得了？”秦竹姝笑道。

“啊，记得。”秦竹晏眼神里闪过慌乱，他低下头，摸了摸后颈，最后迟疑着小声到：“舅舅好。”

周昌钺闻言微怔，他盯着秦竹晏，眸色很沉。

可最后，他只轻应了声，没做其它举动。他没资格。

三人在停车场兵分两路。秦竹晏和秦竹姝坐车前往机场，周昌钺则坐车前往周氏分公司。

可不到一小时，周昌钺就与秦家两姐弟再次相遇。

机场外，公路旁。秦竹姝正在通话，她神情严肃。

她的弟弟秦竹晏则拉着行李，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此刻他低着头，似有些自责。

周昌钺让司机在秦竹姝身旁停车。他按下车窗，先看了眼秦竹晏，然后才看向秦竹姝，目光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秦竹姝与周昌钺对上视线，收到周昌钺的眼神询问，她下意识想要拒绝。

可摇头的动作止在中途。

“我自己想办法。”她冷声对着电话里的人说道，随后直接挂了电话。

秦竹姝来到车前，她微微弯腰，她微笑着询问周昌钺：“周总，您是否现在就要回国？”

“是。”周昌钺问：“飞机出问题了？”

“对。所以能麻烦您，带我和小晏回国吗？我有一场宴会，有些急。”

“可以，上车吧。”

周昌钺酷爱购置私人飞机，几乎每次出差都是专机直飞。

长约三十米，宽约三米的飞机却只载客十五人，除去座椅空间，其余空间被合理规划运用。

休闲厅、游戏厅、餐厅……周家舅甥常用场所齐备。

飞机内，秦竹晏与秦竹姝共坐一排，周昌钺则坐在秦竹晏对面。

秦竹姝和周昌钺都在处理工作，秦竹晏则低着头，静静地坐在那。

秦竹姝双指夹着一张纸条，手臂伸过走道，递到秦竹晏面前。

“姐姐。”秦竹晏小声喊到，接过字条。

潇洒的行书，笔锋凌厉。

字条上内容简短：明天姐姐陪你坐飞机。

秦竹晏抿唇，他收起纸条，抬头看向秦竹姝，秦竹姝一直看着他，等秦竹晏回应。

秦竹晏对她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他笑着，眼眸弯弯，凑近秦竹姝，以仅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秦竹姝说到：“过年时，姐姐给我包个大红包就行。”

“唉，你呀~”秦竹姝宠溺地笑笑，确定秦竹晏没事后才继续工作。

秦竹姝忙的昏天黑地，今年她独自立户，开了她自己的美妆公司，创立了她自己的美妆品牌。

看着睡过去的秦竹姝，秦竹晏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机务人员，示意她拿张毯子，盖在秦竹姝身上。

毯子盖下的瞬间，秦竹姝惊醒。

“到了吗？”

“没有，姐，你睡吧，有事我叫你，你放心。”

“啊，好，小晏……”

完成了大单，眼下又没有其他工作，秦竹姝暂时放松。刚一放松困意就一涌而上，她一个闭眼就睡了过去。

看着熟睡的姐姐，秦竹晏内心愧疚更盛。他自责地低下头。

“要吃点什么吗？”周昌钺小声询问着秦竹晏，他不知道为什么秦竹晏自责了一路，但他知道自己不想看见秦竹晏这样。

于是他转移秦竹晏注意力，问秦竹晏是否要吃点东西。并且补充道：“什么都有。”让秦竹晏放心点餐。

“啊……不用了……”

秦竹晏抬眸看了眼周昌钺，旋即低眸，视线躲闪，低声。

“……舅舅。”

秦竹晏抬手摸了摸后颈。

周昌钺听着这声“舅舅”，内心情感复杂。他既高兴又难受。

高兴的是：“舅舅”比“周总”更显关系亲密。

难受的是：“舅舅”让他清楚地明白两人的不可能。年龄、身份、性别。都是是世人所不能容忍的。

周昌钺掩去这些复杂的情感，轻应了声，又问到：“放假了？”

“嗯……算是。”秦竹晏顿了会儿，又详细解释道：

“就是，我们老师说：只要交了期末作业就可以休假了。我前几天就交了，现在算是放假了。”

秦竹晏悄悄看了眼周昌钺，后者正在用平板看文件。秦竹晏低眸抿唇，抬手又摸了摸自己后颈。

“不舒服？”

“啊？”

“后颈不舒服吗？”周昌钺抬眸看向秦竹晏，“你一直在摸后颈，是不舒服吗？飞机上有私人医生，要看看吗？”

“啊……不不不，不用，我没有不舒服的。”

秦竹晏一边慌乱的挥手，一边捂着自己后颈。他与周昌钺对视，他神情慌乱躲闪，声音极低。

“我就是……在蓄长发……现在尴尬期……不好看……”

秦竹晏说着，拉了拉帽子。他自觉无颜面对周昌钺，想用帽子把自己藏起来。

怎么能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衣服随意，发型随意，一点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