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她人泪

两小时的路程，从市区开到海边，江寻车开的格外谨慎，如果不是旁边有个大巴一直跟她们齐肩并进，江寻早就到地方了。

大巴好像跟她较劲，她加速大巴也跟着加速，她慢也跟着慢，路本就不宽，大巴占了大部分，江寻一直提心吊胆开着，连超车的念头都不敢有。

“眼睛好酸。”终于到了地方，江寻把车钥匙一拧，闭眼往后倒。

这绝对是她目前为止开车开的最累的一次。

“辛苦你了。”崔素衾给江寻揉着太阳穴，她刚才也想接替江寻，可惜……

她不给江寻添麻烦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下车吧，你等会。”躺没一会江寻就下车。

两人是吃完午饭又睡了会午觉才出发的，因为大巴的缘故到了地方已经到晚饭时间。

祁珣夕有事去了外地，但是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认识她们，一路上都见到不少熟面孔。

安排的房间有露台，可以看到涨潮时汹涌的海浪，海岸线已经出现了一丝红晕，再过不久天色就会开始渐渐暗下去了。

崔素衾拿着房内的平板在看晚饭，点好之后就会有服务员送上来。

“阿寻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决定就好。”江寻在崔素衾旁边坐着，声音有气无力，精神长时间高度集中导致她有些头疼，胃也跟着抽疼。

“叫点清淡的好了。”崔素衾下单完放下平板，看向身旁正闭目养神的江寻，对方眉头紧锁，嘴抿成一条直线。

“还是很难受吗？”崔素衾手抚上江寻眉头。

“有点累而已，我去洗个澡精神精神。”江寻摇晃着起身，在崔素衾担忧的眼神中进了浴室。

海风很大，不断敲打着窗户，房间回荡着海风拍打窗户还有金属窗架相碰撞的声音。

江寻的手机没拿，放在桌上亮了又暗，崔素衾刚拿起来，手机又亮起来。屏幕弹出奚渡清的名字，没有文字，发来的是图片，奚渡清下面是祁珣夕的信息。

崔素衾突然失去了行动的动力，把手机放回原位，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仔细听着浴室传来的声音，不自觉地抓紧身旁的包包。

服务员刚关门江寻就出来了，发尾正滴着水，在微微泛红的皮肤上滚落。

“待会要去外面逛逛吗？”江寻看着外面已经暗了的天色，风力开始减弱，海滩上已经亮起了灯。

“不急，明天再安排，今天早点休息吧。”崔素衾叫了虾，剥完壳尽数到了江寻碗中。

东西上完崔素衾才想起她忘了叫饭，又不好意思再把人叫回来，所以今晚只能吃菜饱了，好在江寻没说什么。

“你多吃点，你生完病刚好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虾又被江寻夹到崔素衾碗中，夹完江寻就把碗端起来不让崔素衾再给她夹菜。

许是海边的缘故，叫餐时大部分都是以海鲜为主。

考虑到两人都比较疲惫，崔素衾东西叫的不多，一道白灼虾，一道三文鱼沙拉还有海鲜意面。

江寻吃完送崔素衾去洗澡，看着桌上的盘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动手收拾，刚收好服务员就来敲门，江寻把东西一股脑丢给他，服务员还没反应过来江寻已经关上门了。整个动作无比的连贯，两人全程零交流。

奚渡清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两只小螃蟹，俩钳子交叉夹着，谁也不让谁，面对面一直在干瞪眼。

“寻寻你看这俩像不像抱着的我们。”奚渡清怕是眼神不好，才会觉得这俩螃蟹像她们两人。

江寻感到无语，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

“寻寻你喜欢吃海鲜吗？”奚渡清话题转换自如。

“还行吧。”江寻又点开图片看了眼两只小螃蟹，寻思着这么小加起来肉都没一两奚渡清不会也要吃吧。

奚渡清后面的回话江寻没来得及看，奚渡清洗好澡，在里头唤她，只好放下手机过去。

夜晚突然变得安静，连海浪都沉寂下来，两人躺在床上，各怀心事。

江寻睁大了双眼看着天花板，崔素衾被子下的手突然勾上江寻，填补她指间的空隙。

“睡了吗？”崔素衾问道，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突兀。

“还没，你是要喝水吗？”江寻坐起要下床。

崔素衾把她拉住，“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你不要离开。”

江寻再躺下，崔素衾的手开始沿着手臂往上，最后停在胸前。

“素衾！”江寻有些被吓到，今晚她图方便里面没穿……

“阿寻。”崔素衾在江寻耳边轻声唤道，“这么多年了……”

崔素衾边说，一件件褪去眼前碍事的衣物，主动贴上江寻手臂。

江寻像是触电一样收回手，温热的触感却残留在皮肤上。

“我就那么让你厌恶吗？你连碰都不想碰……”崔素衾的语气听起来委屈受伤极了，抓起江寻手就往自己身前贴，自暴自弃说着，“我都这么主动，连面子和矜持都不要了，你为什么连碰一下都不碰。”

江寻一时忘了收回手，直到眼泪滴到手上才回过神。

“对不起，别哭好不好，对不起。”江寻手忙脚乱找纸给她擦眼泪。

“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那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碰我？今晚要是不碰我就一直哭，哭到你碰为止。”崔素衾是下定决心了要在今晚完成这事。

江寻最怕的就是别人哭，一哭她就心慌，一听崔素衾要哭一整晚顿时乱了思绪，头又开始疼起来。

“素衾我不是不想碰你，我也没有讨厌你，我只是……”江寻顿了顿，“我不懂这种事情……”

崔素衾惊讶得嘴忘了合上，眼睛瞪的浑圆，眼泪挂在脸上摇摇欲坠。

“你这么大没找过影片？”绕是她都曾经因为无聊背着江寻看过好几回。

“没……没有。”江寻一直以来就对这种事兴趣不大，也从没想过这些。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没这方面的需求，直到遇到了奚渡清……

“我可以教你。”崔素衾心结解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东西塞到江寻手里，“这个，你应该知道怎么用吧。”

江寻摸了摸包装，身子突然像被石化了。

这东西她见过两次，都是奚渡清在用。

“素衾……这不太好吧？”江寻弱弱地说道。

“有什么不好？我们的关系做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太好，我给过你很多时间准备了。”崔素衾有些激动，不由分说地堵住江寻嘴不想让她再说话。

此刻的崔素颜在力量上赢了江寻，江寻双手被她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江寻‘嗯哼’了几声，扭动着想挣开崔素衾的桎梏。

崔素衾突然卸了力，眼泪毫不客气砸到江寻脸上，“我只是喜欢你而已……这也算错吗？”

“我……我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江寻突然失去了抬手的力气，任由崔素衾的眼泪在她脸上肆意。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崔素衾像是失了神，一直呢喃着这一句。

江寻心脏骤然剧痛，痛到呼吸都停滞了，终于抬起手，用拇指抹去眼角的泪。

“素衾，你不用为了我做到这一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连你也要跟爸爸妈妈一样离开我吗？”崔素衾抓住江寻手，生怕眼前的人在下一个眨眼之后就会消失不见。

无力感从心脏蔓延到全身，江寻有过一瞬想从此一睡不起的念头。

“我不会离开你的，素衾。”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出奚渡清的脸，江寻说着，心里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如果我现在能走路，你还会在我身边吗？”崔素衾不满意她的答案，进一步逼问。

江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了嘴，用拥抱作为回应。

有太多的言不由衷开不了口，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江寻看向窗外，月亮高高悬挂在海面上，海水被月亮安抚得像酣睡的婴儿一般平静。

她觉得她的心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