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雨中的意外

酒店门口停满了车，保安不见踪影，祁珣夕绕了一大圈没找到停车位，一气之下把车停在路边冒着雨跑进大堂。

前台躲在电脑后面刷着视频，祁珣夕进去浑然不知。

电梯层数慢慢变小，到‘一’时停下，祁珣夕紧盯着数字，像在看赛马比赛自己押注的马。

刚到楼层一眼就看到了虞栾的房号，祁珣夕敲门没人应，试探地拧了下门。

里头很暗，只有门口和里头的小灯开着，虞栾坐在床边地板上脸埋在被子里。

“你没事吧！”祁珣夕掰过虞栾身子焦急地问着。

虞栾脸上挂着泪，鼻头泛红，半眯着眼错愕地看着祁珣夕。

“说句话啊。”看她半天不说话，急得祁珣夕晃她肩膀。

“祁姐！”虞栾叫了一声扑进祁珣夕怀里开始哭起来，“我为了他丢下项目冒雨赶回去，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虞栾跟男朋友表面看起来很是甜蜜浪费，只有虞栾知道他背地里邋遢得很，贴身衣物随便丢不说，也从不洗，每次都是她给他收拾。自己从不做饭，宁愿饿着也要等她煮给他吃。两人的出租屋从不收拾，垃圾一直都是随手丢。她生理期痛到起不来也不愿意给她倒杯热水，还一直催着叫她去买菜做饭。

这一切都与两人同居前的形象天差地别，这些她都忍了，今天台风天她怕他饿肚子，把手头明天就要交的策划丢了跑回去给他做饭，迎接她的却是床上一对赤裸正在交叠的男女。

男的还当她好脾气，只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刚才中断的事情。

她这个正主反而像个第三者一样落荒而逃。

“一想到之前在床上发现的头发可能是那个女的我就气的牙痒。”虞栾抽噎道，一点也没有与这话相匹配的气势。

“没事的没事的，这种男的咱们甩了就是，天下那么多男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是活的，我们再找一个，不受他这气。”祁珣夕安慰着，衣服上雨水混着虞栾的泪。

两人衣服都是湿的，洗完澡两人在床上虞栾跟祁珣夕说起了男朋友的不好。

来这边她一直都交不到朋友，同事又不适合说，这会有了个倾诉的地方，虞栾滔滔不绝说着。

说着说着又开始觉得委屈，边哭边说。

“我明天就去跟他提分手！我还要把他赶出我的房子，凭什么开销都是我在出，我明天要让他净身出户！”虞栾气愤地说着，一激动鼻涕泡冒了出来。

“对！让他净身出户！让他丢人丢到家！还要让他知道我们不是非他不可！”祁珣夕说着，对鼻涕泡视若无睹。

“现在仔细想一想他真的很差劲，一点都不值得我为他付出那么多，还浪费我那么多钱。”虞栾鼻塞捏着鼻子，声音瓮声瓮气的。

“现在明白还不算太晚，明天就去跟这个渣男一刀两断，我支持你。”祁珣夕附和。

房间昏暗，两个女生挤在一张床上，肩碰肩坐着。

“我想把这边的工作辞了跟你们一起。”

“怎么这么突然，你可不能因为这个渣男就放弃了大好的工作啊，该逃跑的是他，不是你。”热水澡洗的祁珣夕困意直来，现在又是空调又是暖和的被窝，她的意识已经开始犯迷糊。

“不是因为他，这个事情我想了好久，我在这边一直都没有朋友，那时候离开也是因为江寻，现在都看开了。我想干脆就回去，大家也好相聚。”

虞栾的单位没有祁珣夕想的那么美好，有的只是喜欢嚼舌根背后说闲话的同事，以及对她不安好心的地中海直系上司。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大部分都是虞栾在絮叨，祁珣夕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一直‘嗯’着，虞栾说完等了好几分钟没等到回应才知道她睡着了。

关灯前又看了眼手机，依旧一条消息都没有。

在黑暗中她兀自嘲讽地笑着。

虞栾还没来得及提出离职，隔天到公司目的就已经提前达到了。

她的地中海上司因为她赶不出今天要的方案，以效率不佳为由要把她辞退，却又给她一些所谓的机会。

“小虞啊，人力那边本来是打算直接把你辞退的，是我一直在给你争取机会才没让你被开除。这次他们态度这么坚决，你说你是不是也该拿出些成果来，至少让他们知道你有进步，这样我也可以保你不是吗？”

办公室只有她跟地中海两人，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身上的气味并不好闻，地中海的眼神赤裸裸地在她身上扫视着。

她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反而有些高兴，不怀好意的上司，八卦虚伪的同事，她早就受够了。

“我确实没什么进步，就不麻烦经理你费心了，我这就去办离职走人。”说完就转身离开，办公室的地中海错愕地看着她的背影。

半小时就办完了全部的手续，深知这地方自己早晚会离开，工位上一直保持着简洁的画风，离开时的东西只有一小袋。

祁珣夕在楼下等她，今天虞栾来公司只是为了提离职，没想到意外不到半天时间就搞定了，接下来就是去出租屋，见那一对偷情男女。她怕她到时候硬气不起来又落荒而逃，特意拉了祁珣夕跟她一起。

“我被公司开除了。”虞栾坐在副驾驶上冷静地说着。

“什么？！”祁珣夕惊讶极了，“你不是去提交离职的吗……？”

“是啊，但是我经理说人力有辞退我的打算，我就自己去提了。”虞栾耸耸肩满不在意。

“会不会太匆忙了？你还没找到下家不是吗？”祁珣夕又习惯地操起心来。

“慢慢找，大不了最后去厂里拧螺丝，我们去见那对狗男女吧。”虞栾报完地址不再看她，看向公司大门，面上面无表情，散发的气息还是让人察觉到她悲伤的情绪。

祁珣夕打起精神，沉默地开着车。

“到了。”到了地方，虞栾迟迟没有下车的打算，祁珣夕出声提醒道。

“知道了。”虞栾又发了会呆，深呼吸拉开车门。

每一步都走的格外沉重，门口的垃圾袋还是虞栾前天收拾的，还没来得及丢掉，现在上面已经蚊虫在飞舞了。

门口的女鞋已经不见，客厅的电视开着。

“回来了。”虞栾的男朋友躺在沙发上看着球赛的回放，“我饿了。”

他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虞栾越是觉得气愤和为之前的付出感到不值。

祁珣夕在门口等着，只能看到虞栾逐渐变沉的脸，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内容。

“你还有脸叫我给你做饭？”虞栾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太快失控。

“不想做的话你给我叫个外卖也行。”

“出去。”虞栾指着门口咬牙切齿地说着。

“去哪？外面现在下着雨呢。”男的不悦地说着，好像她不可理喻极了。

“行，不出去那你解释一下昨晚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

“我无聊，你又没回来，快憋坏了，就把她叫来了。”男子若无其事说着，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电视。

“你觉得你这个解释我会接受吗？你住我的吃我的，还在我的床上跟小三，陈照你有没有良心？我就算养条狗它都知道感恩吧。”想到昨晚的情形虞栾越想越委屈，声音带上了哭腔。

“啧！你这话说的，我一直想跟你过日子的，她只是你不在时的替代品，我心里真正喜欢的只有你啊，虞栾。”陈照坐起来，极其真诚地说着，甚至还打算去拉她的手。

“别碰我！”虞栾把他手打掉，听到自己名字从他口中说出觉得无比的恶心，“我不想再说太多了，现在，马上，你给我出去，从这个家里出去。”

“别闹了，耍耍小脾气就行，我最喜欢的还是你，我想结婚的人也是你。”陈照走上前，抓住虞栾肩开始低头试图吻她。

虞栾心一横，一巴掌落到左脸上，觉得不解气又狠狠把他推开。

陈照脸上的笑挂不住了，怒气爬上来，“你发什么疯！给你脸你不要，你觉得你这种女的谁要？如果不是我委屈自己跟你在一起，你觉得谁会看得上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了，你还是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德行吧！”

口水一直喷到虞栾脸上，虞栾一不做二不休又是一巴掌过去，“不知好歹的是你吧，吃软饭还吃得理直气壮了，你吃我的住我的，哪来的自信对我这样说话，我再说一次，所有东西一起拿走，现在给我滚出这个家。”

陈照急了，好话她听不进去，威胁她也不怕，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被赶出去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突然把虞栾推到墙上，拳头高举。

“你再说一遍！现在后悔的话你还来得急。”

祁珣夕坐不住了，疾步上前抓住他的手，沉着脸，“你要打人吗？”

“这个女的是谁？”陈照用力把虞栾往墙推，疼得她皱眉。

“松手。”祁珣夕抓着他手往旁边甩，五大三粗的块头轻而易举就被她甩了出去，祁珣夕忍不住嘲讽道，“你比女人还弱不禁风。”

被女的嘲讽了陈照恼羞成怒，还没动手就被祁珣夕控制住，双手被扭在身后动弹不得。

“我学过防身术的，你确定要跟我打吗？”祁珣夕猛地把他身子压下。

祁珣夕一米七接近一米八的个子陈照是有些发怵的，把目光投向虞栾，“你就这样让她欺负我吗？”

“你连个女生都打不过，你觉得我会怕你吗？”虞栾上去左右开弓又是两巴掌下去。

陈照脸上已经都是红肿的巴掌印，祁珣夕押着他往外走毫不留情一推，还没来得及转身门就已经被她们关上了，陈照还是不死心，拍门喊着。

“虞栾你就真的忍心把我丢在门口吗？我们一年的情分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吗？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啊……”

门突然打开，祁珣夕迅雷不及掩耳揪住陈照衣领，举起的拳头还没打到他脸上，对方已经吓得一把推开她狼狈地逃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