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嚣张不减

“好久不见，不过好像也没多久。”隔着铁制的围栏，崔锦一如既往不正经地跟她们打招呼。

在派出所的日子并没有让她有所收敛。

“怎么回事。”崔素衾蹙眉冷声质问她。

“没什么，无聊给自己找点事做。”崔锦耸耸肩，架起腿往后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正好我也不想上班了，去监狱里吃喝劳作也挺好的，可以结交几个好朋友也说不准。”

崔素衾被她气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着。

“走个流程就行了，弄完你们早点回去，去过二人世界。”崔锦摆摆手满不在乎，说完睨了眼全程一言不发的江寻。

“你太任性了。”江寻总算说了第一句话。

崔锦笑得有些怪异，“你没资格指责我，带我姐回去吧，再待下去我怕她哮喘都有了。”

崔素衾现在确实是被气得话都说不出，脸涨的通红，只能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

“不用说我也会带她回去。”

“珍惜接下来的几次见面机会吧，之后就算想见我也要看我心情了。”崔锦起身甩了甩头发，没等她们走自己先头也不回离开。

“阿寻你说她怎么就变得这样，我们大早上赶来，她这样对我，有没有把我这个姐姐当回事了。”崔素衾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开始数落她。

“其实我也有错，一直没管她，明知道她这人从小就心术不正还没把她牵在身边管好。”江寻对着空荡荡的见面室说着。

崔素衾一肚子闷火，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顾自己说着。

两人人生地不熟，就连找律师这件事也是一头雾水，折腾到晚上回酒店的路上还把别人车撞了，幸好车主没有过多追究，只是看到江寻时一脸遗憾地摇头。

“你看起来很迷茫，不知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愿你能有幸寻得今生所愿。”

“什么人啊，神神叨叨的，怕不是神棍。”车主开走后崔素衾嘀咕着，“我看他就是个神棍，剃光头穿个长袍就装得道法高深看破红尘的样子来招摇撞骗。”

“奇奇怪怪的人多了去了。”江寻说着，还是忍不住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算了烦心事已经够多了，就不管他了，我们快点回去吧。”崔素衾头疼地躺在副座哀嚎，“有个不省心的妹妹可真不让人省事啊！”

过了会又自言自语道，“我觉得关几年也好，让她收收心，以后也可以老实过日子。”

“尽量还是别让她进去吧。”江寻有种崔素衾巴不得崔锦进去的感觉，“说出去这事也不光彩。”

“以前家那坐牢的也不是没有过，出来老老实实过日子谁会说这个，不也照样过得好好的。”崔素衾不以为然，丝毫没有亲人即将要坐牢的焦虑急躁感，“再说了她这次没被抓的话，下次呢？你看她前阵子对你做的事，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野惯是该被收拾收拾了。”

江寻一个头两个大，又不好当场发作。

“少说点吧，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这些年有她没她都过得没差，我们早点处理完回去吧，这地方弄得我浑身痒。”崔素衾翻出衣服去浴室，“我先去了，还没吃饭呢你看看待会要吃什么，或者我们出去吃也可以，就当是来散散心了。”

现在的城市都大同小异，半天的路程并没有让她对这个地方焕然一新的惊喜感，还是熟悉的高楼，熟悉的车流，熟悉的那些店铺，不变的只是道路还有地砖的颜色。

车前盖经刚才的撞击已经凹陷，江寻蹲在旁边估摸着去维修的费用，脚边放着喝了一半的酒。

现在的她就像孤身一人来到异地恰好车子没油身上没钱只能用全身最后一点钱跑去便利店买了酒蹲在路边借酒浇愁的可怜蛋。

崔锦的态度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相对的崔素衾的反应也让她有点大跌眼镜，俩人像仇家一点也不像亲人。

此刻的她被风吹得头痛欲裂，脑子又控制不住地回放刚才那个男生对她偷来的悲悯的眼神。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找个借口把他留住好好的聊聊。

奚渡清在家昏睡了一整天，眼睛一睁一闭一天的时间就即将过去，如果不是闻夏的电话打来还不知道要睡多久。

“有这么累吗？”她忍不住嘀咕，睡太久身子发烫浑身软绵无力，脑子也不甚清醒。

“我来接你了。”闻夏的声音响起，能听出那头的她心情很愉悦。

“哪？”奚渡清没反应过来，“你在哪等我。”

“你家门口，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你前年买房后半夜给我发了你家的地址，我一直记着。”

奚渡清从床上惊坐起看向门口，电话那头静悄悄的，却可以感觉到对方站在门口浅浅地呼吸着。

“我忘了……”她小声嘀咕，早已忘记那天她开心得半夜睡不着，忍不住对着她以前的号码编辑了半小时的短信，跟她炫耀自己有房了，最后还把地址也给发了过去。

那个号码自从闻夏出国后再也没有消息，她早以为是被弃用的，一股脑把初分手对她的思念咒骂怨恨都编辑成短信发过去，许是知道不会再回复她句句都说得掏心掏肺，现在回看她恨不得把那时候的自己给敲晕过去。

“忘了？难道你搬家了？”闻夏小声发问。

“没什么，你等会，我去开门。”奚渡清挂断电话，开始翻箱倒柜找衣服，半天不是没干就是找不到，最后索性随手抓起衣服套上。

她的心理有些矛盾，希望对方在门口，又不希望她出现。

“怎么脸这么红？”闻夏看到她立马笑靥如花。

“没什么，要去哪。”奚渡清摸摸脸，确实很烫。

也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吧。

她自己心里想着。

“不让我进去坐坐吗？还是不方便？”闻夏靠在门框上，微微低下头看她。

“家里乱，等我整理好下次吧。”奚渡清身子往里头挡，屋里现在确实乱得有点不适合招待客人。

“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奚渡清回完才发现气氛有点奇怪。

“看来我不进去是明智的，我在楼梯口等你。”还没来得及看她的表情已经走远。

穿着风衣的她看起来高挑挺拔，长发直泻身后，像株寒竹在电梯口站得笔直，在不远处浅笑等着她。

奚渡清心中一阵刺痛，胡乱套了双鞋子就跟着出去。

“你跟你女朋友住的还习惯吗？”车里气氛有些压抑，闻夏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挺好的。”奚渡清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是算好还是不好。

“吃饭了吗？”闻夏又问道，虽然现在已经晚上接近八点问这个话题明显不合时宜。

“没有。”奚渡清老实回答，睡了一整天现在胃才反应过来开始有了饥饿感。

“正好，带你去吃饭。”闻夏嘴角上扬，又恢复了刚见时的心情，“今天对我来说应该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你看起来确实心情挺好。”奚渡清也忍不住跟着心情变好，闻夏开的很慢，她可以看清车窗外骑电动车行人的脸。

“嗯，因为是很重要的日子。”闻夏又重复一遍，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希望我的自作主张不会让你感到不愉快。”

“我尽量不破坏你的好心情。”

“很快就到了。”车子开过市中心，拐进了另一条流量骤减的大路，越开离繁华越远。

“到了。”

车子驶入小区，闻夏跑去给她开车门。

“私人餐厅？”奚渡清下车，看着她挑了下眉。

“算是吧，走。”闻夏想都没想牵过她的手，轻而易举开了门禁。

奚渡清这才发现她手里拿了好几串钥匙。

楼里的一切都很新，奚渡清一直都不知道有这地方，闻夏带着她轻车熟路上了电梯，等待的间隙还不忘哼着不着调的曲子。

“到了，进来吧。”闻夏快速开门，奚渡清还没反应就被她拉进了屋子里，“今天是吃饭没错，但是是在我家吃，房子今天正式入住，所以我想跟你一起庆祝这个时刻。”

“为什么是我？”奚渡清微微蹙眉，打量着身后的屋子，心里措不及防“咯噔”了一下。

整体的色调，家具的样式摆放，屋子的格局，墙边的装饰品，甚至阳台落地窗的轮滑门，上面的贴纸还有花篮，墙上的投影仪，玄关入门处的一条玩偶柜。

都是她曾经说过，幻想过，渴望过的样子。

这个屋子跟她脑海里的理想型已经十成的接近了。

“怎么会……”她看呆，忍不住出声。

“你以前说过你想有个家，这样你才有安全感。我是按照你以前说过的风格来装修的，你说你喜欢温馨点的，不知道跟你预想的怎么样，我已经尽力还原你说的了。”闻夏眼里满是希冀，像做了好事等待主人夸奖的乖狗狗。

奚渡清明白刚才闻夏刚才自作主张的含义，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只是呆呆的环顾四周，酸涨得像没气的梅子汽水。

千言万语千头万绪只凝成心里的一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