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钻戒与争吵

“你这算剽窃我的创意吗？”奚渡清松开她的手在屋内踱步，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件摆设，颇有女主人的架势。

“那我希望可以把你的心也给嫖来。”闻夏坏笑道，“怎么样，还不错吧，虽然不大，至少温馨。”

“饿了吧，我订了蛋糕，晚点还有牛排。”

餐桌用半身高的木质置物架与客厅隔开，身后就是厨房，坐着可以看到阳台外的景观。

“很高兴你今晚愿意陪我，这个房子是为了你准备的，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来。”闻夏拉着她到桌边坐下，把手里的钥匙递给她，“这是门禁卡，等会录下指纹，先切蛋糕吧。”

两人为数不多的面对面，闻夏送的礼物无一例外都让奚渡清心里忍不住心动，原本以为早已沉寂不会再起伏的心，数次皆因她而颤悸。

她拿着刀子，闻夏抓着她的手，站在身后，蜡烛照得脸颊发烫。

左手中指上钻戒稀碎的光，成了她眼里唯一的亮点，她不自禁失了神。

“你先吃，我去煎牛排。”闻夏把蛋糕唯一的草莓给了她，还有上面的玫瑰花。

“这个钥匙我不能收。”奚渡清回过神，要把钥匙还给她，明明只在她手上待没一会，离开时心里却有些不舍的情愫在作祟。

“它本来就是你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希望你不要生气，刚才我有许愿哦，许希望这个屋子可以有个女主人，许你愿意重新原谅我，愿意戴上戒指。”闻夏没有收钥匙，俯下身看着她眼睛认真说着。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奚渡清被她眼里的深情摄取了心魂，一举一动都随着她的眼。

“我在你眼里看不到，你的眼神，不一样，小奚。”温热的指腹抚过她的眉骨，对方的气息在此刻已经把她牢牢桎梏在其中，她就像溺水的人儿不能自拔。

世界陷入沉寂，厨房里不知何时传出轻响，钥匙又出现在她手中，已经被她捂的发热。

闻夏对于她的想法一向拿捏的很到位，以前就是，现在更甚，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被她一眼看穿背后的动机。

她与江寻，许是心里空了太久，再次想要找回初次谈恋爱的情窦时她就发现了自己的心有无力感。

当她一次又一次自欺欺人想要复刻曾经的轨迹时，都发现已是徒劳。人不再是那个人，心也不再是那个心。她无法逆着时光轴，回到当初那个就算苦累心里都是糖和阳光的日子，就像她现在没法接受闻夏的追求，心里只是徒添枉然。

每个人的初恋都是终生难忘，她也不例外。人天生就向往美好逃避现实，关于一切美好的事物，她都会感到无比的眷恋。哪怕只是昨天下班时的夕阳很美，都足够让她产生美好的念想，令她魂牵许久。

“店铺我已经转租出去了。”崔素衾风轻云淡说着，丝毫不给江寻反应的机会。

“什么？”江寻眉毛不受控制抖了好几下，不敢相信眼前的话。

“你休息这么久，恐怕其他人都觉得我们已经倒闭了吧。那天过后店里也是乱糟糟的没人收拾，再加上已经入不敷出，还是早点收手吧，我们不是开慈善的。”崔素衾拿出准备多时的账本，上面已经连续好几页都用红笔标注的密密麻麻。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好歹也开了这么久，只是停业一阵子而已，你真的就忍心吗？”

“房子是在我名下的，我要怎么弄都是我的事。”

崔素衾一句话把江寻接下来要说的话封死，只能喘气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个店我巴不得不要，如果不是因为它，你就不会跟那个奚渡清认识，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情来。”

一切都是因为奚渡清，哪怕是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抵不上她对奚渡清的恨意。

“怎么又扯到她，店跟她没关系，总不可能是她害店入不敷出的。”江寻试着纠正崔素衾的看法，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跟她说起，才可以把她对奚渡清的偏见说开。

奚渡清音讯全无已经够让她郁闷的了，没想到崔素衾这又来了个重磅炸弹。

“是，是我的问题，如果不是因为店在那里，她就不会跑来下单，如果不是小陶那天吃坏肚子，你就不用自己去送，后面也就不会跟她拉扯不清了。”崔素衾说的轻佻，像在故意贬低自己。

“我们之间不是她的问题，素衾，我发现你现在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了。”江寻微微蹙起眉头，以往她表现得这样崔素衾的态度就会立马两极反转。

“难道不是因为你我才变得这样吗？如果你那时候删了她，我现在会这样呢？”

江寻的小算盘失败了，崔素衾变得更加暴躁。

“她是顾客，哪有把顾客删掉的道理。”

江寻也有些急眼。

“那好。”崔素衾突然冷笑，“现在店没了，你也不需要什么顾客大财主的，现在就把她删了吧。”

“难道我连交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江寻看起来很受伤，低垂着眉眼。

“交朋友我不妨碍你，只是我就是感觉你交的不像是朋友，而是女朋友之类的，就怕哪天你俩突然私奔了。”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情感混乱的人吗？”江寻质问她。

“我怪的不是你，怪的是她，这女的花言巧语把你从我身边骗走，不就是想看我孤苦伶仃狼狈的样子，是个人都知道我需要你照顾，我都已经是个废人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她就是要来拆散我们，她的乐趣就是看我痛苦吗！非要我一无所谓你们才高兴吗！”

崔素衾开始歇斯底里，抓着轮椅的手青筋暴起，不断晃动着，轮椅架‘哐啷’作响，她恨不得站起来扑向她，灯光下青色的血管看起来格外刺眼瘆人。如果此刻不是灯光大开，崔素衾现在的样子不亚于恐怖片里骇人可怖的女鬼。

偏偏灯管这时候极其配合地闪了几下。

江寻被她狰狞发狂的样子吓得失去了言语，情不自禁往后退，双手抵在身前，“你冷静点……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你可别忘了答应要照顾我一辈子的，阿寻。”崔素衾突然像换了个人，就像被翻页的照片又恢复了弱不禁风满脸愁容的样子。

刚才的她仿佛不复存在过。

“我一直记得。”江寻还在惊吓中没清醒过来，只顾一个劲点头答应，生怕她下一秒就被扑过来给剥皮拔骨了。

“过来。”崔素衾朝她招招手。

江寻同手同脚走过去，到她面前蹲下。

“印记还是很深啊。”崔素衾撩起她的刘海抚摸着额头的伤口，幽幽开口道，“不知道多久才会消失，要是那个女人也跟印记一样会消失不见就好了。”

江寻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更不敢用以前的看法来对待这个刚刚发了飙的女人。

“我们去自驾游吧，等崔锦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回去收拾东西，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崔素衾趴在她胸前听着她略显快速的心跳声。

“这个安排有点突然，到时候要好好规划下才行，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江寻僵硬的搂着她，避开她眼神在毫无焦点地瞎晃着。

“爸妈给的房子也挺老的了，我一直觉得住在那里有点吵，老人小孩也多。最近我已经在找中介看房子，合适的价格我就把它卖了。这笔钱我们到时候自驾游用，再加上之前的积蓄，在其他地方买个房子应该不成问题。买了房子后你也可以去上班，或者我们再盘个店面用来做别的小生意。”

崔素衾规划得明明白白，没有丝毫给江寻发表意见的机会，应该说她并不太需要江寻所谓的意见甚至是好好‘商量’。

“不行！”

江寻猛地把她推开，崔素衾堪堪抓住身后的桌子避免摔倒。

“你我都无牵无挂只有对方，虞栾她们想见随时可以回来见她们，为什么不可以？我想只有离开奚渡清这个女人在的地方你才会清醒过来，你看看你现在被她迷成什么样。她就是个狐狸精，阿寻你就是太单纯了才会被她迷住。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就不会让你被她给骗走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给抢回来的。从小到大最懂你的只有我，我们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

刚稳定身子崔素衾就步步逼近，丝毫不给江寻反悔的机会。

从未见过这样的崔素衾，甚至是听她说过这般明显偏执的话。现在的她是疯狂，让人不敢轻易招惹的。江寻除了害怕之外已经无瑕思考其他，忘了要给奚渡清辩解正名，也忘了为她仓促做下的决定商量转圜。

一直以为崔素衾是围着她转的，现在看来恰好相反，只是对方一直纵容她。

哪怕是不起眼的水滴，也会有覆浪顷潮的力量，更何况是崔素衾这般深藏不露厚积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