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人去楼空

原以为再次相见会许久，没想到第二天崔锦就被放了出来，至于原因自始至终都闭口不谈，只留下江寻两人一头雾水的面面相觑。

“对于你现在站在这里这件事，有什么感想吗？”

江寻有些恼火，崔锦看起来好像早已知道会这样的样子，想起昨天发生的囧事，一股无名火升腾起来。

崔素衾也在无声地瞪着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故意耍你们让你们白跑一趟的。”崔锦摊手耸肩，自顾自走在前头，“老实说我也很惊讶，按理说我是没机会出来了。”

“然后呢？为什么又被放了？”没等到崔锦的后话崔素衾主动发问。

“姐你从没关心过我，哪怕是我进局子，你也只会气我给你添麻烦，不问我怕不怕，也不问我过得如何。”崔锦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所以为了气你，我才不跟你说我为什么可以出来。”

说完又恢复一贯的嬉皮笑脸，小跑着钻进车里。

“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似的。”崔锦衾不满道，丝毫不想理会崔锦那些话。

“跟我们相比，她确实是小孩子，也是你的妹妹，偶尔也关心一下她吧。”

“她没心没肺看起来像是需要人关心的吗？我关心她谁来关心我？”崔素衾气鼓鼓说着。

江寻不知道要怎么回，选择性的装聋卖傻。

崔素衾扯着她的袖子示意停下来，招了招手。

“怎么了？”

江寻俯下身子侧耳等她说话。

“你不应该回你来关心我吗？”崔素衾说道，紧紧抓住江寻胳膊不让她起来。

“额……嗯……”江寻突然变成了哑巴，只会发出单音节。

这个含糊不清的答案显然不能让崔素衾满意，抓着手命令道，“亲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崔素衾力气变大起来，江寻疼得蹙眉，小声说了句疼，对方置若罔闻，有她不就范就把手腕捏碎的势头，吻最后落在了脸颊上。

“喜欢你。”崔素衾也在她脸上落下一吻，江寻身子一抖冒起冷汗。

“真怂。”崔锦坐在车上看到江寻走近忍不住嘲讽，刚才发生的她都看在眼里，“我姐一个眼神你就怕成这样，软脚虾。”

江寻无视崔锦的话，沉默地发动车。

“往那边开，这里拐进去。”崔锦突然指挥起来。

江寻难得没有跟她作对，车子七拐八拐开到了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楼下。

崔锦麻溜地打开车门钻进昏暗的楼梯间。

江寻头皮发麻，怎么连个电梯都没有。果不其然朝她崔素衾张开手。

“抱。”

江寻咽了咽口水，略带负担地看着她。

“抱。”崔素衾身子往前探，丝毫不怕会从轮椅上摔下来。

江寻只能硬着头皮上，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崔素衾轻了不少。

“你身体还没恢复，会不会不舒服。”崔素衾问，说话间熟悉的气息拍打在脸上。

江寻咬着牙呼吸急促，摇头说不出话来。

崔锦跑的太快，江寻赌博似的进了一间开着的房门，正好听到崔锦说着，“混蛋竟然跑了。”

迫不及待地拉出耳朵等着八卦，崔锦却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报复似的把家具弄的乱七八糟。

房子的气味并不好闻，许久没打扫，充斥着吸烟后的呛鼻味道。

江寻皱着鼻子走到门外。

“崔锦，这是你男朋友的住处吧。”

终究是姐妹，崔素衾看出了意思端倪。

“他跑路了。”崔锦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扬起一片薄尘，恨恨地说道，“亏我替他顶罪，算他有良心还知道把我弄出来。”

“他是有多优秀，值得你这样做。”江寻语气透着冷嘲热讽，显然不觉得崔锦的交往对象是什么正经人物。

“比你有胆。”崔锦也不甘示弱，

“比我有胆还会跑路？”

“你被我打时不也逃跑了。”崔锦得意地说道，冲她挑眉。

“……”江寻拉下脸走开。

“都这时候了还咄咄逼人，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崔素衾问道。

“姐你总算关心我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了。”崔锦被难得姐姐关心只是看起来并不高兴，“没什么，交了个男朋友，不好也不坏，毕业后跟他住一起，他玩心很重我怎么也劝不住，好在他家里还有点关系，不然早就进局了。”

“你这次是因为他？”崔素衾环顾乱遭的房间，在卧室敞开的衣柜看到了女性的衣物，不由得多看了崔锦一眼。

“他很早就想跟我分手，是我一直死皮赖脸，我以为我这么做他就会感动重新回到我身边的。可是没想到最后他还是走了。”崔锦蹙紧双眉不解道。

“看来我们姐妹对于死灿烂打这件事还都挺有心得的。”崔素衾说道。

“还是姐姐你更胜一筹。”崔锦哼了一声。

“我以为你会发疯似把屋子砸烂的。”

“还不至于，最多还是比较难过，感觉胸口闷的很。”

“也许是我的话，应该早就把屋子砸了。”崔素衾看向门口，没有看到江寻的人影，却显得格外的淡定。

“所以我才说姐你更胜一筹，这些年把江寻吃得死死的，屁都不敢放一声。”

崔素衾面无表情，“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打算把人继续追回来吗？”

“不了，他现在心一定早就被别的女的勾走了，我还是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吧。”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密布刮起风来。

“可别再把自己给送进去了，下一次我可就不会这么容易过来了。”崔素衾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姐你才是，别让江寻给跑了，我可不会像她那样照顾你。”

“我不会的。”崔素衾笃定道，对着门口喊了声江寻的名字，没多久江寻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回去吧。”

“你们先走，我再待会。”崔锦转身走去卧室。

“刚才你去哪里了。”崔素衾问着。

“在附近逛了逛。”

“小锦她男朋友跟人跑了，真可怜，阿寻你不会的吧。”

“转凉了，我们快回酒店吧。”江寻加快脚步，把崔素衾塞到后座，自己紧张得坐在驾驶座上。

崔素衾脸色阴暗得吓人，跟外面的天气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奚渡清改变了江寻，也改变了她。

既然这样，也就别怪她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了。

屋里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风大肆灌入，小物件散落一地。

“有点冷。”崔素衾嘀咕，看着江寻收拾。

她肯定江寻听到了她发的牢骚的，只是对方置若罔闻。

“阿寻，我有点冷。”

江寻顿了一下，径直越过她去烧水，最后才去把窗户关上。

她周身一米范围好像有结界似的让江寻唯恐避之不及。

“你理我一下好不好。”她得空抓住她的衣服。

“嗯。”江寻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扒开手把水杯塞给她。

“发生什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说话也不搭理我。”她说的很是委屈，在江寻看来还是不痛不痒。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你是在生气吗？”

“没有，我只是累了。”

“那你为什么一直避着我？”

“没什么，我先去洗澡。”

听着浴室传来的声响，崔素衾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一个月前两人的关系与现在大相径庭，她记不清江寻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也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胡搅蛮缠甚至会威胁她。

手机密码一定已经换了吧。

她想着，像以前一样自然而然的拿过手机，心里没抱着希望。

‘解锁成功’四字让她愣了一下，却没能让她感到放松。

原先壁纸是两人的合照，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风景照，一直置顶的好友也被取消了。

江寻有给人备注的习惯，不管是顾客还是家人都会备注在后头。

刚一打开头行的人就引起了她的注意，江寻独没有给她做备注，头像从未见过，聊天记录也寥寥无几，都是江寻打过去的电话，有昨晚的，最近的一次是刚才她们在外面时。对方都没有接听，再往前的记录被有意删掉。

对于偷看手机这事崔素衾还有些心虚，看到记录的时候荡然无存，让江寻主动找的人没几个，能让她这么频繁联系的却只有一个。

“你要洗吗？”

江寻突然出现在后头，看到崔素衾一直呆呆地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呃嗯。”崔素衾应了声，人看起来疲惫极了。

江寻刚摸到轮椅的扶手就被拦着。

“我不要，我想阿寻你抱我。”

“是不舒服吗？”江寻脸上总算有了表情，蹲到崔素衾身前紧张地上下看。

“腿疼，不想再坐下去了。”崔素衾顺势揽住江寻肩，发出动物幼崽的嘤咛声，“你可以帮我洗吗？”

何止腿，还有手腕，都不及心痛的十分之一。

帮忙洗澡以前也有过，这次江寻思考了许久才点头答应。

“我会不会很重？”刚抱起时江寻呼吸急促看起来很是吃力。

“不会。”

江寻抱得很稳，力气也控制的很好不会弄疼她。

她闭眼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呼吸，闻着她身上陌生沐浴露的味道，眼眶不自觉发起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