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阴魂不散

一晚上江寻都魂不守舍，先是切菜切到手，然后又是被锅给烫到，饭后更是看走眼把水杯给摔了。

“阿寻你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

江寻已经在沙发抱着枕头一动不动俩小时了，崔素衾忍不住去问她。

“应该是有点困了。”江寻继续保持着不动。

“睡觉吧，今晚也没事了。”崔素衾推了推她胳膊，自己也打了个哈欠。

江寻动了动，把崔素衾抱到房间，自己又去卫生间磨蹭了会。

等她出来的间隙崔素衾把玩着她手机，无聊的把每个软件挨个点起来，看到拨号时停止了。上面只有一个未接电话，还是江寻主动打过去的，时间是她出去后不久。她又看了下自己手机，一晚上愉悦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能让江寻主动打电话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阿寻过来。”

江寻刚出来就被崔素衾叫了过去，刚走到床边就被她抓住衣领跪在床上。衣服本就宽松，该看的不该看的崔素衾都看到了。

“你身上的，怎么回事？”崔素衾死死盯着她锁骨下面的一条伤痕，满是怒火。

江寻试着衣服抢回来却没有成功，崔素衾的力气比她还大。

“你放手。”她的声音有些气势不足，听起来像是在调情撒娇。

“我那天晚上看到姓詹的掐你脖子，你跟她出去后发生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崔素衾不仅不放手，还把她拉了过来。

江寻跟她面对面，一句话也不说，平静地与她对视着。

这行为惹恼了崔素衾，跟詹安一样掐着她脖子，怒不可遏道，“为什么不说话，你们背地里是有什么勾搭！”

江寻目光抖了抖，“不那样做我们今晚不可能在家里。我一开始跟她说了报酬的事，她不接受。天下没有免费的好事，总该付出点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崔素衾愣住。

“跟你解释我身上的由来。”江寻开始感到头晕目眩，手脚的力气开始被抽离。她在静静地等着崔素衾意识到这点。

“你……她……”崔素衾被江寻所说的震撼住不知所措，“你就任由她对你？”

崔素衾终于松开手，又转为揪着她衣服。

“不然我还能怎么做，逃走钥匙不在手上，她还有枪，我不这样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让我们安全离开吗？”江寻低垂着头，像断了线的木偶。

“痛吗？”崔素衾摸着她锁骨，心里五味杂陈，早已气不去来。

“已经过去了。”

“对不起阿寻……让你经历这些，我……我就不该临时起意去看爸妈的。”

“这不是你的错，你去看叔叔阿姨他们会很高兴的。”

“阿寻，你怨我吗？这些年，一直把你绑在我身边。”崔素衾眼眶红了，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有那么一瞬间江寻觉得崔素衾是想放她走给她自由，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害你变成这样的是我，我有什么资格可以怨你。”

“阿寻……对不起……是我太过自私，可我真的舍不得你，我舍不得……”崔素衾眼泪滴到床上，也滚到了江寻身上。

江寻闭上眼，感觉周边的一切开始游离。她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崔素衾的情形，她在等她放学的样子，出了车祸，第一次发疯砸东西，第一次发现她对她的感情不是友情，第一次被强迫……

最后定格在了奚渡清上了一个陌生人的车。

她再也无法对奚渡清说出我能处理好之类的承诺，从詹安拍了她的照片开始，她已经失去了与她同行的资格。

她第一次动情，试着遵循自己的内心，试着寻找真实的自我，最后却落得丢盔弃甲兵荒马乱。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再次醒来已是中午，而她一丝不挂，崔素衾在她身侧，手指与她紧紧相扣着。

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奚渡清的时候，所有思绪最后变成了一声自嘲的轻笑。

“呵。”

“阿寻你怎么哭了，是我弄疼你了吗？”崔素衾醒来第一眼就看到江寻满脸的泪，给她吓得不轻。

“没事，素衾早安。”江寻胡乱擦了擦脸，第一次主动吻了崔素衾。

“阿寻……”崔素衾惊得说不出话，嘴唇控制不住颤抖。

“怎么了？很惊讶吗？”江寻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阿寻！你终于……”崔素衾抱着江寻，江寻哭完轮到她哭了，恨不得把自己身体内的水分都给哭出来。

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苦尽甘来，等到了江寻主动亲近她。

两人刚吃完午饭，正在沙发上互相依偎着看电视，被她们遗忘的人来了，这次还很识趣地带了些吃的。

“素衾啊，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真是阴魂不散。”崔素衾小声嘀咕着。

“想不到你俩感情这么好呵，靠得这么近。”

崔素衾没应她，江寻悄悄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也就是昨天的小姨。

这些年她生活应该是过得不错，脸上的皱纹并不多，皮肤也没比她们差多少，身材倒是有点微微发福。

“要说什么。”崔素衾一身反骨，直接大胆地把脑袋搁在江寻胸前，果不其然把对方吓了一跳。

“哎呦你俩姑娘家家的，感情好也要注意点分寸啊，这靠得也太近了吧。”女人大呼小叫，好像崔素衾做的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我俩的事不用你管，你来到底要做什么，我爸妈已经走了，我家没东西可以给你们了。”崔素衾表现得没耐心极了。

“都是一家人，你这话说的，她们走了我就不能关心下你吗？再怎么说你都是我们的家人。”

崔素衾不屑地笑了，“我爸妈走的那几年你们可是一个都没出现，现在跟我谈家人？”

“那几年我们也是忙，我们可是一直想找个时间来看你的，大家都一直很关心你。”

这话听的江寻都忍不住想吐，说得情深意切跟真的一样。这些年她可是没见过一个人来看过崔素衾，大人没空，难道小孩也很忙吗？

崔素衾不回她，在江寻怀里舒服得忍不住眯起眼睛。

就这样被晾着女人也没恼，而是转变成满脸忧愁，“唉你哥哥年底就要结婚了，现在房价又贵上了天，我跟你姨夫工作了半辈子都没办法给你哥准备个婚房，家里那套也有些年头了，这可如何是好。素衾啊你哥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总是给你买吃的，还带你去到处玩，这些年他也是一直念着你担心你呢。”

崔素衾不为所动，脸上更是鄙夷，“说的可真好，如果不是这些年一个脸都没见着，我差点就信了。”

“素衾啊，你哥哥这些年好不容易才谈了个女朋友，就差一步了，女方就要求有套房，你哥哥小时候最疼你了，你忍心看他就这样错过吗？”

崔素衾轻嗤一声，小声说着，“他跟我玩？那些吃的都是我买的，我不买他就打我，他跟他同学在玩，我不认路，只能在旁边站着等他玩完才可以回家。”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哥哥啊，小时候不懂事，现在不会了，你出事那会他可是担心得好几天吃不下饭，前几天还听见他在念叨你呢你。以前你们家我可是帮了不少忙来着，你妈妈刚嫁给你爸的时候可是穷的叮当响，隔三差五就来借钱，那时候我可是偷偷瞒着婆家一直给你妈妈送钱。后来你们买房我也是出了不少，不然你们姐妹俩哪能从小就在城里住。”

“我没记错借的钱我爸妈早就还清了，后面哥哥读大学的钱还是我家借给你的，小姨你后来有还吗？”崔素衾把尾音拉长。

女人有些窘迫，心虚道，“当然早就还了。”

“那我们两两早就不欠什么了，没事小姨你可以先回去，我们有午睡的习惯，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

崔素衾不再看她，把头都埋进江寻怀里。

江寻见她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丢下一句“明天再来”灰溜溜走了，连坐都没坐下过。

“她走了。”江寻说道。

被这一打扰崔素衾有点不开心，用牙尖轻咬着江寻锁骨，觉得不过瘾，又吸了两个小小的红印。

“脸皮可真厚，竟然跑来跟我要房子，这是我爸妈留下的凭什么给她们。”

“她们不过是觉得我们年轻好拿捏。”

“阿寻，我们换个地方住，好不好，这里我呆腻了。”崔素衾又提起了之前的意见。

“好，都听你的。”江寻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崔素衾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劝说让江寻同意，江寻的干脆让她感到吃惊。

“你……你是不是不是阿寻，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崔素衾捏了捏她的脸，又扯了扯。

“我是，难道还有另一个跟我相同长相也叫江寻的吗？”

“当然没有，只是之前……你不是还不乐意的。”

“以前是我任性，现在我想通了，都依你的。”

江寻浅笑，看的崔素衾心花怒放，激动得抱紧了她。

“我的阿寻又回来了，你真的什么都听我的吗？”

“当然。”江寻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想你今晚跟我一起洗澡。”

“可以。”

“那我还要洗完后……”

江寻点头，崔素衾已经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抱着江寻亲，恨不得亲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