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恩爱也要看场合
两人都快从草地走到公路上了救护车连个影都没看到。
“救护车来的真慢。”虞栾已经背得没力气了,只好把江寻放下来半拖半搀地走着。
一阵风吹过,身边的江寻好像说了什么,但是虞栾听得不甚清楚。
“你有带喝的吗?”崔素衾突然问道。
“没,我身上怎么可能带水。”虞栾摇头。
崔素衾突然往回朝她们过去,“她们应该没给阿寻水喝。”
刚才屋内看了一圈她也没看到水瓶或者饮料之类的液体。
“阿寻渴吗?”崔素衾又扭头问江寻。
“她都神志不清了怎么可能听得到你说话。”虞栾吐槽。
崔素衾不理她,目光灼灼等着江寻的回复。
出于对水的渴望,也可能是条件反射,江寻真的点了下头。
“再坚持会,救护车到了就有水喝了。”
荒郊野岭又黑灯瞎火的哪里找得到水源,虞栾只好先安慰江寻。
“你让阿寻半蹲下,然后你回头。”崔素衾突然说道。
虞栾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是依她的要求照做,把江寻交给崔素衾后就走开两步远背对着她们。
崔素衾近距离看到江寻的样子时气场顿时冷了下来,脸上一片冷意,嘴角都抿成了一条生硬的直线。
哪怕是最严重的之前被崔锦砸伤还是那次被狼群伤到背,江寻的脸色都比现在好。
就三天没见江寻就像变了个人,脸色发青,颧骨瘦得凸起,眼底是一大片厚重的黑眼圈和深陷的眼窝,嘴唇苍白的毫无血色,已经快要跟脸上皮肤的颜色融为一体。
江寻跪在地上,上半身倒她腿上,头无力地耷拉着。
崔素衾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俯下身,像小动物喝水一样一点点舔舐着她干燥起皮的嘴唇。江寻也感应到了嘴唇湿漉漉的感觉,忍不住开口把湿润的东西吸了进去。
崔素衾先是一惊,也明白她是渴了下意识而为,再加上她也许久没跟江寻亲近,忍不住托去江寻下巴化被动为主动。
“你俩看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再恩爱可以吗?我还在呢。”
虞栾苦着个脸,这都什么时候了她俩还有心情在恩爱,恩爱就算了,声音竟然大到刮着风也能传到她耳中。让她心里忍不住发酸,却又不禁想到了昨天喝醉以后半梦半醒她好像亲了季以黎的脸,触感是软软的还很滑,跟奶羹似的。
江寻一开始呼吸还很急促,直到崔素衾帮她解了燃眉之急她才平静下来,但是又舍不得放开她。要不是崔素衾下巴酸得不行,舌头也感觉要抽筋了,她也舍不得结束。
好在江寻总算有了点气色,让崔素衾放心了不少。
“可以了,我们继续走吧,救护车快到了。”
吹了半天冷风的虞栾打了个喷嚏,接过江寻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不像刚才那样软趴趴的像一滩烂泥全靠她扶着,忍不住“啧啧”了两声感叹。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我感觉下一秒她都可以自己站起来跑了。”
崔素衾置若罔闻,过了会突然说道。
“救护车来了。”
“哪?我都没听见声。”虞栾往远处往,渐渐的救护车的鸣笛声传到她耳中,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刺耳。
“好大声啊!“虞栾捂着耳朵朝崔素衾喊着,江寻也突然动弹了一下。
直到上了救护车虞栾的耳根子才清静不少。
医护人员一顿操作,虞栾只觉得崔素衾有点碍手碍脚,自觉地去角落不妨碍到其他人。
倒是崔素衾冷战脸,周身的温度好像比…………外面还低,一瞬不瞬地看着江寻,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虞栾揶揄的话到嘴巴又咽了回去,转过头看着江寻的心电图,时而窜的很高,又突然跌得极低,狭小的空间都是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好在没过多久就到了医院,崔素衾短短时间就两次夜里停留在急救室的门口。
虞栾打了个哈欠,紧张了一晚上的神经突然垮下,困意马上就争先涌了上来。
“你先回去吧,我来守着就可以了。”崔素衾一连听到了她两个哈欠,虽然她自己也有点困了,但是江寻没出来她就不能放松。
“你也知道这个不可能。”
虞栾靠在崔素衾肩上闭着眼睛小憩,崔素衾单薄的身子被压得看起来摇摇欲坠。
第二波批人进去之后没多久江寻就出来了,脸色不像刚进去那么的苍白了。
接着又是缴费,有了虞栾效率明显高了,十分钟就把该办的流程都办了下来,又听护士交代了下注意事项,这场闹剧才总算结束了下来。
“你要不回家休息吧。”虞栾压低声音说着。
病房已经熄灯,她们刚才进来已经把别人吵醒了,这会更是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
“我不回去,你先去歇吧。”崔素衾握着江寻手,半个身子已经趴在床边。
“那我先回去了。”虞栾努努嘴,打着哈欠走出病房。
到了楼梯口因为太困而睁不开眼与对面来的人撞到了一起,两个人同时倒地,虞栾在下,一下子把她的睡虫给压跑了。
身上的人触感有些熟悉,就连气味也好像在哪里闻过。
“怎么你也在这?”虞栾看着身上的季以黎,不觉感叹世界可真小。
“你怎么在医院?”季以黎趴在虞栾身上,声音有气无力的。
“陪人,你呢?怎么声音这么虚?”虞栾护着她防止滑下去,却感觉有粗糙的东西一直蹭着她手臂。
“没什么。”季以黎爬起来,把胳膊藏到身后。
“没什么你怎么看起来遮遮掩掩的。”虞栾审讯的视线来回扫荡着她。
季以黎看起来有点纠结,打算什么都不说转头就跑,还没跑两步就被虞栾给捞了回来,手腕的绷带也被虞栾看得一清二楚。
“手怎么回事?”
“能借我点钱吗?我没钱交医药费了。”季以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视死如归地看着虞栾。
“可……可以,但是你要跟我说这手是怎么伤到的。”季以黎的气势力压虞栾,一下子她觉得自己矮了对方半个头。
交完钱两人站在医院门口吹着冷风,季以黎交完钱后就不再说话了,低着头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虞栾默不作声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开始用手机叫车。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虞栾加了钱才好不容易叫到一辆车,季以黎一上车就缩到角落,虞栾则是昏昏欲睡,在车上东倒西歪,最后又倒在了季以黎腿上。也许是对方身上的气味,虞栾没有第一时间起来,而是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不受控制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到小区门口了,季以黎先下了车,虞栾打着哈欠跟在后头,到了门口季以黎还是没有要跟她解释伤口的样子,虞栾拉住了她。
“不是说好要跟我解释你这伤口怎么来的吗,正常人应该不会伤在手腕这种地方吧。”
“进来说吧。”季以黎费劲地开着门,虞栾看不过眼接过了她的钥匙。
第三次来到季以黎家里,这次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茶几上放着一把水果刀,血迹从茶几一直蔓延到了门口,时间久了血迹已经氧化发黑。
季以黎去厨房接了盆水清理着,再次被虞栾揽了过来。
“受了伤就安分点,你还想伤口发炎再进一次医院吗?”
“我没钱了。”季以黎低下头小声说着,听起来委屈极了。
虞栾三下五除二就把血迹给清理干净,坐到季以黎对面双手环胸,像个长辈一样问她。
“怎么回事。”
“你有被最好的朋友骗过吗?”季以黎问她。
“好像……没有过。”虞栾仔细想了想,“你被人骗了?”
“嗯。”季以黎点点头,摸着手上的绷带,“都已经这样了,什么都没了,今晚就想着还不如就这样走了算了,所以就……”
虞栾把她从头到脚看了几回,“你看起来挺机灵的,没想到也会被人骗。但是你也挺傻的,受了点挫折就寻死觅活,好在你还知道要去医院,不然我下一次见到你会不会是在当地电视台的民生节目上了。”
“有人说过你嘴很毒吗?”季以黎有点像在埋怨她。
“认识我的人都这样说。”虞栾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一点也不会安慰人。”
“所以我活该单身一辈子。”虞栾两手一摊表示无所谓。
季以黎吸了吸鼻子,开始慢慢说道。
“我跟我闺蜜……我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成绩比我好,我自知自己不是读书的料,所以高中读完我就出来上班了,我闺蜜在别的地方继续读大学。半年前她突然找我借钱,说是想要自己创业,我想也没想就借给她了。后来又陆陆续续找我,我念着闺蜜情,把我这些年打工攒的钱都给她了。最近我才知道她拿我的钱并不是去创业,而是去会所找男的,天天给人家买礼物,请他吃饭,出入各种高档场所。”
“所以最后有钱人终成眷属了?”虞栾绕有兴趣地听着,季以黎突然中断。
“没有,那个男的根本就不喜欢她,而我的钱也拿不回来了,我的那个所谓的闺蜜说了对不起我后就人间蒸发怎么也找不到,就连她父母都联系不上了。”
“真搞笑,用你的钱包养鸭子结果还没成功。”虞栾嘲讽,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吗,我什么也没有了,这些年辛辛苦苦赚的钱,我现在身上一点钱都没,接下来你要我怎么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季以黎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紧紧捂着伤口,恨不得把手腕捏断。
“我可以安慰你,但是安慰过后你的钱并不会回到你兜里。”虞栾了坐直身子。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季以黎开始抽泣,短短几个字顿了好几次才说完。
“我不会安慰人,要不还是我肩膀给你靠吧,哭我身上也可以,只要你哭完心情能好受点。”
虞栾挪到季以黎旁边,身子微微向她倾斜。
季以黎揪着她的衣服,肩膀剧烈耸动着,直到后面终于开始放声大哭。
虞栾拍了拍她的肩,看着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台风天在半夜痛哭的自己,那时候她的身边还有祁珣夕。现在祁珣夕的角色有她扮演,她只觉得千言万语梗在心头不知怎么从何开口,最后只能化成沉默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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