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傻人有傻福

“你是……素衾吗？”江妈不敢相信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

“我是不是，还不够明显吗？”崔素衾推着轮椅到江寻旁边，把买来的早餐放在桌上。

江妈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有江寻照顾，挺好的，阿姨您呢？”

毕竟是长辈，崔素衾的态度比对待墨墨缓和。

“我也挺好的……”江妈被刚才崔素衾在门口阴鸷的模样震慑住，以为俩人之间会有刀光剑影，没想到崔素衾主动关心起她来。

“吃早饭了吗？没有正好我这里有。”

江寻这几天胃口一般，手疼头疼吃什么都不香。崔素衾给她买了粥，而她是米线，又顺带地买了几个包子。

“妈你吃了吗？没吃一起吃吧。”江寻也招呼着。

崔素衾刚出去没多久江妈就来，两人也聊了不少事，江寻那天晚上的样子吓到江妈了。原本她就不是很同意专横的江爸的安排，只是家里一向大事他做主，她才会试着劝一劝江寻，没想到后面会演变成这样。

经此一事她也不敢再逼江寻做她不想做的事了，她只求人能平安完整地在她眼前就行。

今天是正式治疗的第二天，江寻的咳嗽看起来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频繁，头痛也时常出现。

江妈看到血的反应跟崔素衾一样，知道是肺炎后稍微定了定心。

江妈找了个借口先走了，她不能出来太久，要是被江爸知道她来见江寻事情又要节外生枝了。

“嘶……”江寻咳着咳着突然捂住头倒在床上。

“阿寻怎么了！”崔素衾心里着急，却不知道能做什么。一如每次都是江寻在她前面帮她挡住所以伤害，这一次轮到她站出来保护江寻了。

“咳嗽咳得头疼。”江寻声音发虚，眉头一直紧蹙着。

“我去找医生给你开点止痛药。”

江寻没说她已经找医生要求开过一次了，说不定换个人医生就松口同意了。

崔素衾去找医生正好与詹安碰个正着，两人都没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崔素衾心情烦乱得很，开口也没那么友善。

詹安明显刚从医生值班室出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没跟她斗嘴，“你早上找过医生了吗？”

“你已经知道了？”崔素衾看她的样子八九不离十了。

果不其然詹安点点头，她会在医院也是江寻叫的。崔素衾赶来时什么都没带，到现在也没洗澡，江寻也知道她爱干净，昨晚特意叫詹安准备几套新的衣服送来。詹安跟崔素衾体型相差不大，正好可以穿她的。路过办公室看到地中海她就顺便进去问下，没想到意外得知了这个震撼的消息。

“知道了，我还没跟阿寻说，希望你可以先替我保密。”崔素衾看着办公室找着地中海，“阿寻说她头痛，我想找医生开点止痛药。”

“我去吧，你在这等着。”

崔素衾看到詹安跟地中海说了几句，然后地中海点了点头开始在电脑上操作。

“开好了回去吧，药中午才送来。”詹安推着崔素衾往病房走。

走廊也有病床，这一层几乎都是老人，大部分都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安静地输着液。

“回来啦。”江寻看到两人一起进来毫不意外。

“东西拿来了。”詹安把袋子丢给她。

“谢谢你。”说完又是一阵咳嗽，接着又是痛苦地捂着头。

“头痛得很厉害吗？”詹安问。

“还好，还受得住。”江寻唇色发白，面对两人的担心，挤出个苍白的笑来。

崔素衾的手在身侧攥成了拳。

“再忍忍，止痛药要中午才送来。”詹安突然把手搭崔素衾肩上，“洗澡去了。”

江寻住的住院楼是前几年新建的，卫生间配有花洒，热水也是全天供应的。

“这是衣服。”江寻把衣服拿给她，催促着两人去。

“我是外科医生，什么没见过，大不了我闭眼睛不看就是了。”

在门口崔素衾死活不进去，虽然里面有台子给她坐，但是她上不去。詹安要做的就是抱她上去，然后在门口等她洗好给她递衣服。

崔素衾纠结再三，最后还是架不住身上的黏腻妥协。

护士正好过来帮江寻肩上的伤口换药，这几天肩上的伤到了夜里就会开始刺疼，加上骨折，江寻自从住院后就没好好地睡过，眼底已经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手机上群里又开始热闹起来，不知道是谁在吐槽一到年底回家就被催婚，其他人也跟着冒头诉苦，有个无聊的开始逐个艾特人问有没有被家里催婚。

没过多久墨墨又在群里出现，接着江寻不出意外地收到了墨墨的私聊。

“我同学聚会我已经商量着推迟了半个月，有几个说要参加人在外地正好那时候也回来了，你跟素衾一起来吧，大家好多年没见，难得可以一起叙叙旧。”

江寻这一次想拒绝了，搜肠刮肚打了洋洋洒洒的十多行字用来拒绝，最后删删减减，只剩聊聊一句“不去了”，却迟迟没有发出去。

“头又痛了吗？”崔素衾刚出来就看到江寻在床上紧皱眉头，把换下来的衣服一股脑丢给詹安。

“我可不是保姆，难不成还要我帮你洗衣服。”詹安不满地嚷嚷，天寒地冻的天气，洗完手不是废了。她可是外科医生，手是何其宝贵。

“你不会用洗衣机吗？”崔素衾反问。

凑近才发现江寻是在看着手机发呆，“我在想同学聚会的事情，到底去不去。”

“我看看。”崔素衾很自然地拿过江寻手机。

江寻手机的锁屏还有各个软件的聊天背景已经被换成了她们手牵手的照片，就连支付密码也是崔素衾的生日。这次不再是崔素衾偷偷换的，是江寻主动提出的。

崔素衾看了群的消息，又看了墨墨的私聊。

“去，为什么不去，我倒要看看他打的什么算盘。”

崔素衾也被江寻拉了进去，只是她一直没有说过话，也没人发出提问她是谁。

“算盘？”江寻疑惑。

“你没发现经常活跃的那群人，有几个号是新建的吗？”崔素衾昨晚就发现了有几个号的账号很新，看起来像是同一时间申请的，而且群的建群时间也很短不到一年。

“她的脑子要是能发现的话也不会被我抓住把柄了。”詹安残忍补刀，忍不住凑到崔素衾旁边一起看手机。

“你们是在说我智商不高吗？”江寻挠了挠头，看起来有些憨。

连日的病痛已经让她没有心思深究詹安话里的隐喻。

“单纯点挺好的。”詹安拍了拍她肩膀安慰。

“你没听过傻人有傻福吗？再说了阿寻可不傻，她只是没睡够而已，你没看到她的黑眼圈吗？是个人没休息过都会反应迟钝吧。”崔素衾替江寻辩解。她倒是希望江寻能真的傻一点，这样她就可以把她骗到身边一辈子护着她。

“你们小情侣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詹安嫌弃道。

“有本事你也去找一个啊。”崔素衾回嘴。

“哪有那么好找，我可挑了，没有合适不如单着自由。”詹安也不是好欺负的。

“不如单着自由。”崔素衾用阴阳怪气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希望你以后有女朋友了还会希望单着自由。”

看着她们有来有回地斗嘴江寻忍不住笑了，连日阴郁的心情豁然开朗。

“你别笑，不然我叫杜中豪明天不给你开止痛药。”詹安把枪口转向江寻，杜中豪就是江寻的地中海主治医师。

“欺负个病人你算什么本事。”

“我有点困了，二位。”江寻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控制不住往下耷拉。止痛药起了作用，至少她现在身上感觉不到痛了。

“你睡吧，我旁边陪着你。”崔素衾轻轻把手覆在江寻手背上，詹安也找了个角落看起了电视剧。

视线模糊，周围的声音渐远。

江寻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午睡时间的病房很安静，只有詹安小声看电视剧的声音，还有崔素衾泛红的眼眶。

墨墨一连两天都来江家拜访，这可把江爸高兴坏了，把他藏了好多年的茶叶都拿了出来。

这小伙子他是越看越喜欢，年纪轻轻就自己开店，而且还不忘旧恩，经常带吃的用的给家里，甚至降温还会特意提醒他们要加衣，药店哪里有免费的检查也会开车带他们去检查。简直比江夏霖这个亲儿子还关心他们，只可惜……

“唉，墨墨叔叔是真的很喜欢你，可惜江寻配不上你，不然我真的想让她嫁给你，两人还是同小区的串门都方便，可惜了。”

说完江爸端起面前滚烫的茶一饮而尽。

“叔叔这说的什么话，她是您的女儿能差到哪里去，其实我觉得江寻挺好的，性子也温柔，笑起来也很好看。”墨墨面前的茶水已经凉透，用食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着东西，“只是我听说她喜欢的是女生，我们有同学群，有人说她已经跟崔素衾谈了好多年了，我掺和进去，不合适吧。”

恶念一旦滋生，便会如毒液迅速蔓延，于无声无息中将人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