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詹安的新玩具

饭局过的很快，要开车大部分人都没有喝酒，崔素衾跟江寻被其他同学撮合着上了墨墨的车。崔素衾拉着江寻坐到后面，副驾驶留给了在崔素衾旁边的生活委员。墨墨的计划没打算带她，奈何其他车满员了只剩她的有空位。

一上车她就开始跟墨墨聊天，从以前读书的糗事讲到近年同学的变化。墨墨脸上不耐烦了还是不会看人脸色一个劲滔滔不绝地讲着。

江寻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急了，吃完没多久就感觉开始犯困，头靠在崔素衾肩上一个劲往下滑。

墨墨是领头车不能放慢速度，农家乐出来有很长一段土路，崔素衾只好让江寻靠她身上，用手挡在她身前防止颠簸磕到。

副驾驶的话唠在车子颠簸中咬到舌头后终于安静下来。

车外已是黑夜，车内只有驾驶的小灯。

崔素衾忍不住开始动起小心思，一会摸摸江寻脸，再一会又忍不住亲几下，江寻只能小声的嗯哼应着她。

在江寻要睡过去时终于到了地方，下车时江寻差点腿软摔倒，身体的困倦感也没有减轻。

她今天睡的时间也不少，按理来说不应该像现在这么困的，难道是今晚吃太多了吗？

江寻在心里泛起嘀咕。

来的地方江寻并不认识，但是看周围环境她们好像又回到了市里，崔素衾来到江寻身边拉下她身子。

“差不多就回去不要待太久。”

江寻点点头，今天是她们待在这的最后一夜，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怎么站在车边，怕我把你卖了不敢跟来吗？”墨墨见江寻一直站在车边忍不住上前打趣。

还没走到崔素衾就已经来到前面挡住他，“你们先进去我们跟在后头就行。”

墨墨沉下脸，后来的人也陆陆续续下车催他带路，只能小声地‘哼’一声离开。

又是熟悉的开场白，这次大家的饮料都换成了一箱箱啤酒，崔素衾知道自己酒量，也为了保持清醒，很坚决地一口都不喝。

江寻刚才被大家知道了跟崔素衾的关系，加上刚才饭局的唠嗑跟一些同学熟了起来。一群人开始起哄要江寻替崔素衾喝，江寻一开始还无动于衷。

崔素衾越听越不耐烦，加上周围都是震耳欲聋的音乐更是烦上加烦，正要发作江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起哄的阵仗越来越大，江寻只好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但这只是开头，这一次有了墨墨的推波助澜，江寻被以各种理由喝了不少的酒，其中不乏这么多年不跟同学联系，回来了也不知会一声之类的小事。

江寻酒量本就一般，一轮下来已经开始头晕眼花，就连身边的崔素衾都变成了好几个。

“这是几？”崔素衾竖起一根手指到江寻面前。

江寻只看到好多根手指在她眼前晃着，这一晃她更晕了。

“五。”她回答得有些迟疑。

崔素衾叹了口气，后悔刚才前几杯她就应该出面阻止，即使江寻一直压着她的手。桌上堆了一堆空啤酒瓶江寻刚才的战果，崔素衾粗略看了下最少也有五瓶。

“回……”江寻说着。

“什么？”崔素衾没听清，把耳朵凑到了上去。

“回家。”江寻说完就要站起来，没想到腿软刚起身就跌坐回去，眼皮变得越来越沉。

“阿寻别睡，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崔素衾晃了晃她，江寻清醒过来，没多久还是不敌酒精。

江寻这样崔素衾也没办法带她走，迫于无奈只好打电话给詹安，里头太吵她只能去外面跟她说明情况。

好在打得及时，再晚詹安已经要入睡了。

“真的是欠你俩的，就这么喜欢在人要睡觉时把人叫出去。”

那头的詹安骂骂咧咧地，却能听到她穿衣服的窸窣声。

江寻还在里面崔素衾只发了地址过去就挂了电话，回去果不其然看到了让她怒不可遏的画面。

墨墨已经从人群中间悄悄地换到了旁边，此时正一边跟人聊天一边把江寻搂在怀里，周围的人也已经忘记了江寻的对象是崔素衾。或者说他们其实就是墨墨找来有意撮合他俩的，只不过临时杀出个崔素衾来。

“墨墨那家伙这么多年一直惦记着江寻，说只有江寻那时候没嘲笑过他墨鱼丸，从此就对她死心塌地，真的是一条筋直脑袋。”这是生活委员刚才吃饭时跟崔素衾说的。

“你搂错人了。”崔素衾阴沉着脸面色不善地对墨墨说着。

看到他搂着江寻的手，摸了摸口袋，忍不住把东西握在手里。

也许是被她吓到，墨墨很快就分开了江寻并且道歉，“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原来我一直搂着别人女朋友哈哈哈。”

这个笑话没能成功把崔素衾逗笑，甚至让她周身的气温更低了几分。

虽然抢回了江寻，但是此时江寻已经完全醉了，靠在崔素衾身上不省人事。

墨墨的位置没挪动，眼尖的崔素衾看到从他口袋里掉出来一板药片，并且已经被用了一部分。

詹安的电话打来，已经到店外面了，崔素衾给她说了房间就开始试着搀扶江寻，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掉出来的药藏到衣袖里。

“要离开了吗？我送你们一程吧。”墨墨也喝了一些酒，脸上泛着红晕。

“不用你碰。”崔素衾拒绝了他要搀扶江寻的要求。

喝醉的墨墨胆子明显大了，不由分说地就把江寻打横抱起，不管崔素衾有没有跟上兀自走在前头。

崔素衾对他的忍耐即将到达极限，咬牙切齿脸色发青地跟在身后，放在口袋里的手微微颤抖。

到了门口都没见到詹安的人，崔素衾推测应该是跑错房间了。

“你们就这样回去吗？我送你们吧，正好顺路。”墨墨搂着江寻两人越贴越紧。

“别装了，不累吗你装了一晚上，我看着都觉得假得不得了。”崔素衾忍不住戳穿一直墨墨伪装的面具。

“不累。”墨墨捏着江寻脸，认真地看着，两人悬殊的体型差让江寻在墨墨怀里显得娇小，“你觉得我俩般配吗？”

崔素衾不说话，看他的眼神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嘴里已经被她咬得出现了血腥味。

“别这样看我，我们是公平竞争，谁知道高中你们突然转学。这些年江寻跟着你也时间也不短，是不是应该把她让给我了。”墨墨接着说道，虽是抱着，但手并不老实。

“在你眼里她是物品吗？”崔素衾已经在脑中预演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好在詹安及时出现。

“原来你们在这，害我好找。”詹安不认识墨墨，看到江寻在他怀里有些惊讶。

“麻烦帮我把阿寻抱回来。”崔素衾咬牙切齿，着重强调了‘抱回来’三个字。

詹安去接，墨墨却抱着纹丝不动，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化。

崔素衾拿出刚才捡来的药举到面前，“你是不是给阿寻喂药了？”

从农家乐出来崔素衾就觉得不对劲了，江寻有个习惯就算再困再累她都绝不会在车上睡着，但是今天却在车上睡着了。还有喝酒，酒的度数并不高，江寻在酒吧自己喝的都比这个高不少，况且江寻没有喝醉睡着过。

今晚的一切都透着诡异，好像有人希望她不省人事一样。

墨墨面上表情开始崩裂。

“你在哪里捡的？”

“我在哪里捡的不重要，把阿寻交给她。”崔素衾把药收起缓缓走近。

“你们两个打得过我？更何况你还坐轮椅。”墨墨忍不住嘲讽。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詹安从来到现在对她们对话还一头雾水。

崔素衾已经来到墨墨面前，掏出一直握着的弹簧刀动作迅速地对着大腿扎下去。

墨墨大脑还没分析完崔素衾的行为腿部的痛觉先一步占领，他吃疼地捂着一直冒血的大腿。

詹安眼疾手快扶住了江寻才没让她人落地。

崔素衾一刀下去又快速补了一刀，两刀足以让她刺红了眼，举着滴血的到突然对着墨墨狞笑，这一刀刺穿了他的右手，正是刚才捏江寻脸的那只。

一切发生的太快，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碰我的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这个疯子！神经病！你就应该被关进精神病院！”墨墨疼得在地上打滚，头上满是汗对着崔素衾咬牙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詹安反应过来脸色骤变要去抢下崔素衾的刀，崔素衾先一步收起来，脸色波澜不惊。

“别沾上你的指纹。”随即对墨墨说道，“既然知道我是疯子你最好小心点，我有精神病无所谓。这一次只是警告，你如果到处说，再出现在我跟阿寻身边，那刀子就不是刺你手脚这么简单了。”

崔素衾说完示意詹安带着江寻离开。

詹安跟在后面默不作声，她被崔素衾突然爆发的气势震慑住。

刚才她笑的样子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狰狞可怖，像得了失心疯。

好在詹安没有开小电驴，把两人安置到车上后拿出车后的医药箱。

“等我一会我回去一趟。”

崔素衾看着詹安拿着箱子一路狂奔。

对于失而复得的江寻，她忍不住紧紧抱住忘情地吻着。睡梦中的江寻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嗯哼回应着。

詹安回来看到两人选择性地无视了。

“伤口帮他止住血了，他也答应我不会报警。不过好像被吓坏了，一直又哭又笑的。”

“他也就这点出息，这样就被吓到了，还跟我抢阿寻？”崔素衾停下，下巴抵住江寻头上紧紧搂着。

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斑驳着裂开，看起来很是骇人，崔素衾把捡来的药片给詹安看。

“阿寻今晚一直昏昏沉沉的，刚才还说浑身没力气，这是那家伙身上掉的你看看是什么。”

詹安只看一眼就认出了是血糖药，再看江寻昏睡的样子心里有了判断。

“血糖药，她会这个也是因为低血糖导致的，等下在路边药店买几瓶葡萄糖喝了就没事了。”

正说着药店就出现在路边，詹安下车去买，回来时带了一包湿纸巾。

“把你手上的血迹擦擦吧。”

“谢了。”崔素衾正因为手上黏着的血心情有些烦躁。

“你不怕捅错地方把他捅死吗？”詹安透过后视镜一直看着崔素衾。

“我确实捅错地方地方了，应该直接把他捅到无法生育的。”

詹安想了想才知道她想捅的是哪里，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你会跟江寻说吗？”

今晚的事情江寻一定不知情，崔素衾摇头，“她不用知道。”

“呵，跟医院那出一样，你一定有很多事情瞒着她吧。”

詹安突然冷呵，她知道自己有点疯，作为同类她能感觉到崔素衾也带着一股疯劲，甚至比她更甚。

“被你猜中了。”崔素衾脸色透着冷意，开始动手给江寻灌葡萄糖水。

“江寻怪可怜的，跟家里断绝关系还要被你算计。不管怎么样，我以她亲家的身份，我希望你做事之前能顾着她身体，别再出现今晚这种情况了。”

如果墨墨下的不是血糖药而是其他的，后果不堪设想。

崔素衾看向后视镜与她对视，“她不是江家的人了，你已经不是她亲家了。你也别在这道貌岸然，你之前对她做过什么事是忘记了吗？”

车内气氛剑拔弩张，之前全靠江寻在两人之间斡旋才勉强维持面上的和谐。

詹安理亏，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房间有些凌乱，昨晚两人的现场还没来得及收拾，詹安视若无睹，把江寻放到床上目不斜视地走出房间。

刚上车时江寻呼吸很急促，被崔素衾硬是灌了两瓶葡萄糖，这会呼吸已经平缓了不少，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崔素衾出来时詹安还没离开，正在门口抽着烟，崔素衾不悦地蹙眉靠近。

“我答应了江寻明天给你们送行，你明天跟她说自己注意安全我不来了。”

“知道了，还有别的要交代吗？”

“别再让她受伤了，这是我作为医生最后的忠告。今晚虽然只是低血糖，但是拖久了也是会死的。”詹安说完丢掉烟头脚尖捻了捻，“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屋内的灯光熄灭，詹安把车停在路口，趴在方向盘上看着手机。

现在这个时间她回家免不了被家里人一阵唠叨，还不如等晚些她们睡下去了再回去。

突然车头传来响声，詹安心一惊，抬头就看到一团黑影趴在车前盖上，似乎向她挥手。她启动了车，骤然亮起的车灯让趴着的人捂住眼睛。

“拜托，带我离开这，去哪都好拜托你了！”那人看起来很着急，绕到车窗拍打着。

詹安看了下四周，并没有人在周围，好心反被害的事情屡有发生，警惕心升起，看着女人无动于衷。

“求求你带我离开好不好，我不想再被打了，让做牛做马都可以，求你带我走吧。”女人头发挡在眼前，詹安看到她红肿着脸，看形状是个巴掌印，嘴角也有血的痕迹。

远处巷子走出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朝这边靠近，女人一见急得几乎要跳起来，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求你了让我进去吧，我会被那人打死的，求求你了，我还不想死。”

詹安一瞬不瞬看着她无动于衷，手在暗地里摸着副驾驶的医药箱，直到摸到手术刀才开了后车门。

女人看着远处摇晃的人影逐渐逼近，手脚开始不受控制地无力发抖，即将快绝望时才看到车窗露出条缝。

“后门。”

她兴喜若狂，上车时几乎感动得要哭了。

詹安一踩油门离开，经过黑影时才发生是个拿着酒瓶的醉酒男。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女人喜极而泣，用手捂住脸哭了起来。

詹安一只手开着车，另一只手还是紧紧握着手术刀不断从后视镜观察她。

灯光昏暗，这么冷的天她还穿着裙子，依稀看到腿上有几道红色的痕迹，裙摆也有些脏乱和暗色的印记。

“家暴？”詹安问道。

女人一个劲摇头，“我不认识他，我只是下班回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我的，到家门口时他突然跑出来开始打我。”

詹安对这个解释持怀疑态度，“你家在哪。”

“我不回去！他现在一定在那边蹲我，求求你别送我回去，去哪都可以只要别回那里。”一听要回去女人情绪变得激动，疯狂摇头。

詹安得以看清女人的样子，脸看起来还很稚嫩，长相乖巧可人，可惜脸上被刚才男的打得白一片红一片。

“不回家啊……”詹安小声说着，食指敲着方向盘。她家看情况也不能回，那就只能带她去郊外她自己的房子了。

况且刚才她好像说了什么都愿意做，詹安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嘴角什么时候上扬的。

虽然遗憾失去了江寻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玩伴’，但是眼前这个百依百顺的女生看起来也不错。

好好调教调教，说不定可以成为替代江寻的存在。

“知道了。”她答道。

车子向黑暗中开去，带着一只羔羊走向新的未知的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