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初见

“明日上香祈福，姑娘便穿这身衣裳吧，出门莫要丢了叶府的脸面。”吴娘子送来一身藕粉色的直裾，带着一支雕刻在玉兰花的木簪。

“多谢娘子。”接过托盘，玉娘道谢道。

“早点休息吧。”吴娘子点了点头说道。

翌日，玉娘自从来了这叶府第一次走出这宅子，看清这汴梁镇的全貌。

“糖葫芦哎！”马车边有卖糖葫芦的过去。玉娘看了看，捏了捏帕子。

“卖糖葫芦的，来来来，我家小姐想吃，多少钱一串啊。”前方车队停下，一个娘子喊着糖葫芦说道。

“两文钱一串，大娘子需要几串。”卖糖葫芦的将肩上的糖把放下，笑着问道。

“张婶，我要两串。”帘子捞起来露出一张芙蓉面。

明眸皓齿，巧目盼兮，宛如一朵漂亮的人间富贵花。

“哎呦，我的小姐，我买，我买，你快把帘子收回去。”张婶连忙着急的说道。

卖糖葫芦的小哥连忙埋首，好看是好看，生意更重要。

“卖糖葫芦的，来两串。”张婶安抚好小祖宗，然后对没有瞎看的卖糖葫芦的说道。

“好嘞！”卖糖葫芦的手快的包好两支糖葫芦递给这位张娘子，接过钱笑着走开了。

张娘子将糖葫芦拿上递给马车里的小馋猫，车队继续行使。

行至庙宇，众人下车，主持引路进庙宇，高堂之中，神佛悲悯，玉娘虔诚的跪拜在佛前，三拜九叩，不求荣华富贵，只求母亲平安喜乐。

“姐姐，你许了什么愿？”身边跪下来了一个鹅黄色襦裙，带着百蝶穿花银饰，眉间点了一颗朱砂痣的女孩子。

“小小姐，佛前许愿需心诚，说不得，说不得，说出来就不灵验了。”那位张娘子见玉娘也在，笑着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

“张婶，我就是觉得姐姐生的漂亮，见之心喜，想与姐姐打声招呼，”那小娘子抬头看着照顾自己长大的乳娘说道。

“姐姐莫怪，我姓叶，单名一个璇字，小字娇娘。”娇娘笑着与玉娘打招呼。

“娇娘，来，佛前莫喧哗，先侍奉完佛祖再与玉姐唠嗑。”张母招呼小女儿来自己面前礼佛。

“娘，女儿晓得，这便来。”娇娘对自家娘亲撒娇道。

“一会聊。”娇娘说完便起身往母亲面前而去。

玉娘点了点头，见娇娘离开，也起身前往殿外等候。

只见山下一身着月华色长袍，骑马束冠的少年踏马从杏花林中穿行而来。

“那位是陆家陆时哥哥，长的俊吧，他可是我们汴梁许多待嫁闺中女子的梦中情郎。”娇娘也看见了踏马而去的少年，对玉娘忍不住介绍道。

“你也喜欢他？”玉娘转头见姑娘脸上布满红霞，忍不住跑开。

心里确定道：“看来也是的。”

回程途中，天气说变就变，乌云密布似乎将要下雨，张母见状便让众人先行至小浪沧亭，等风雨过后再行赶路。

众人刚至大雨便至，玉娘戴着幕笠，见远处有一队车马也急匆匆的行来。

车上下来一个玉面郎君，着一身绛色华服，一身行头无一不精致。就是脚下虚浮，面有病色。

“三郎，这般巧，与你此处相遇。”张母见马车上下来的人是如今主家的家主。自己虽是分支，但未出阁前逢年祭祖还是会遇见一二，只是前阵子听父亲说，如今主家家主是面前三娘，若是相遇，不得无礼，需恭敬行事。

可是自己问候并未回应，也不生气，张母让下人空出好地段让行避雨。

“驾，驾。”远处两匹骏马飞驰而来。

走最近凉亭，躲进来两个青年。

“陆时，我就说今日有雨，你还不相信，你看，这不是下下来了。”棕色衣衫的少年衣衫被雨淋湿，身旁跟着月色衣衫的美少年。

“我相信，我相信，下次，下次出门，我一定先问问莫兄，今日宜不宜出门。”月色衣衫少年回复道。

走进亭内见人众多，行礼对张母道：“外面雨势大，我与堂兄恐叨扰片刻，待雨下便离去你。”

“郎君客气，我等也是行至此处避雨，郎君请快快入内，莫要着凉。”说着迎两人入内。

娇娘藏在张婶和丫头身后，悄悄掀开幕笠偷看，被转身的张母看见，一个眼刀示意：“收回去。”

娇娘见娘亲使眼色，悻悻然放下幕笠，嘴翘着不开心。

玉娘侧目看着身旁的娇娘生闷气，不忍转头微微抿嘴憋笑，心想：“这妹妹倒是有趣。”

抬眼却看见一道目光紧紧盯着身边的娇娘。

玉娘侧身，将娇娘挡住。假装自己在整理衣裳。

见那人收回目光，才松了一口气，坐回原位。

另一边棕衣的少年郎注意到这边的眉眼官司，用头点了点自家兄弟的肩。

陆时转过头，疑惑身边这厮又怎么了，抬眼间见风吹开玉娘的幕笠，虽是一瞬，但却一眼惊鸿。嘴角忍不住微勾，侧过脸，身形不由站的笔直。

莫雨见身边兄弟突然仪态端正，一时自己不由挺直了腰身。

雨势渐渐变小，陆时和莫雨商量接下来还要赶路，便与亭中众人先行告辞。

骑上马时，陆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藏在人群中的姑娘，见姑娘并未因为自己离去而看过来，心中微微失望，但离别再即，陆时告诉自己，相见有期。便打马和莫雨一起相即离去。

娇娘见陆时走了，一路目送离开。

张母见自己女儿的心思，隔着幕笠都藏不住心里叹息儿大留不住。

雨势渐渐停下，张家一行人也准备离开，张三郎离开时，路过张母，张母说道：“三郎，慢走。”

“春姑也慢行，雨刚过，路滑。”张三郎停下点了点头，说道。

“哎！好。”张母被以为三郎不会应，本是想礼节挑不出错便行，没想到他竟回复了自己。

三郎说完便随府卫登车，准备离去。临行前，也抬目再看了一眼娇娘，手中掐算着什么，推演两次确认无误，勾唇离去。

张母见三郎的态度一下变化如此之大，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又怕自己多心了，见雨势已停，便让府卫准备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