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掩面

“小姐，听说府里来了两个喜娘，上门提亲。”春桃跑向正在绣台绣花的娇娘说道。

“什么喜娘，你且可有打听清楚。”娇娘抬起头看向春桃问道。

“哎呀，她们还在呢，我这不是得到消息，便来找小姐了嘛。”春桃喘着气说道。

“走，去听听看，是谁家。”娇娘拉着春桃往前院去。

“夫人，那城南陆家二公子，陆时，委托老身前来，想求娶你家大姑娘，不知夫人家中小姐可有婚配否。”候喜娘问道。

“夫人，今日冒昧拜访，我乃是受青衣巷张大官人张家三公子委托，向你帮忙向你家璇姐提亲，不知璇姐可有婚配否。”余夫人说道。

张母和叶家主面面相觑，对于自家两个姑娘同时被提亲也是措手不及。

但上门的两家虽然求娶不同，但都是上好的人家，叶家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于这两门亲事，是万分满意，若是与这两家结成亲家，对于叶家，无论是从士还是从商，都百利而无一害。

“劳烦二位了，家中小女尙无婚配，若是能与陆家二郎和张家三郎结成亲家，老夫同意这门亲事。”叶家主回复道。

“如此，当真是可喜可贺。我便先回了主家，择日登门拜访下聘。”候喜娘松了口气，高兴的回复道。

“多谢叶老爷成全，我也这便回张家回复。”余夫人也笑着回复道。

“好。”叶家主笑着带夫人送两人离开。

待两人离开后，收掉脸上的笑，对张母说道：“让两个丫头过来，我倒是要问问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好，”张母也纳闷。

这时，门房来报说娘家那边来人传话，说自己母亲有事邀自己回家里一叙。

叶家主说道：“那便等你回来，再私下问问她们看看。”

“好。”张母答应道，让门房准备车具，准备出发。

行至张家，见母亲专门等候多时了，于是问道：“母亲，你今日急匆匆约我出来，可是有何事。”

“英娘，你可知本家那三郎跟你爹说欲娶娇娘之事。”老妇人拍了拍女儿的手说道。

“母亲，女儿也是刚知道，今日媒人上门，家主已经应下婚约，母亲，你是怎么知道的。”张氏想到此处不由想起那三郎之前倒是见过，可娇娘性子纯善，张家本家怕是羊羔子进了狼口，没个好下场。

“英娘，听母亲一句，这门亲事万万不可答应，那非良缘，反而无甚好处，你答应了，是将娇娘那丫头往绝路上逼啊。”老妇人看了看四周，想着自己丫鬟婆子都打发的远远的，于是说道。

“娘，你为何也何出此言，你可是知道什么消息。”张母敏锐感觉到不对。

却只见母亲无论如何也不开口，就只是说道：“听母亲的，无甚害处。”

“母亲，你若是知道什么，莫要隐瞒，你这是要急死女儿吗，家主已经答应，那媒人也已经回去复命，观家主意思，这门亲事甚是满意，若是不能知道缘由，我又如何告知官人推脱。”张母对母亲说道。

“我也不甚清楚，你爹必定清楚，本来上元节叫你回来便是此事，可谁让事情突然变得这么急促，我才让你回来。”

“我去问问父亲。”张母说道。

于是应下母亲，待出门欲前往书房，恰逢前方父亲身边大管事李四带着一个锦衣男子走了过来。

鬼使神差的，张娘子带着自己的丫鬟躲避避让。

“老爷今日听说张总管要来，一早便派我在门口等候，张总管来，可是又有何事吗。”李四问道。

“三郎说欲重阳前前往叶家下聘，让我与张公说一下。”

“哎，老爷在书房，这边请。”李四说道。

待两人走后，张娘子想了想，让丫鬟等自己，而自己则选择前往书房问下父亲。

“张公，三郎欲上元节前，前往叶府下聘，此事已定，三郎让我来告知张公一声。”张总管说道。

“娇娘是我亲孙女，此事就非她不可吗，没有回转余地吗？”张公坐在椅子上叹息道。

“事关家族百年大业，神降之事非同小可，一旦事成，整个张家将无上荣耀，天道衰微，极阴之女本就难寻，张公莫要妇人之仁。”张总管见其还在犹豫说道。

“这神降之事，当真靠谱。”张公站起身，问道。

“道祖已降下指示，阵眼之事势在必行，这已不是靠不靠谱了，而是势在必行了。娶不过是个说辞，若是不能成，家中必然有其他办法让其点头。这才是我最担忧的，毕竟他们修士不折手段的事情太多了。”张总管低头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说道。

“哎！这这这都是什么事啊！”张父颓然道。

大娘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母家回到家里，只是觉得如今一切更像是一场荒渺事。

“怎会如此呢！”行走至女儿院前，听见女儿院子中传来的哭泣声，张母的脚步顿住以为女儿已经知晓。

复又听见春桃的声音：“那陆家真是不识好歹，放着我家这么娇滴滴的小姐不选，非瞎了眼选那野媚子，小姐你莫要伤心了。”

“春桃，你不许这样说玉娘，再说了，人陆家二郎有没有见过我，怎会选我呢。”娇娘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

“那小姐为何哭呢？”春桃不理解小姐既然明白，为何小姐还这么伤心。

“我只恨我为何不是玉娘，那样我便能嫁与陆时哥哥为妻。”娇娘自暴自弃的说着丧气话。

此言宛如一道惊雷，劈在张母的心头，张母看着院中的女儿，捏了捏手帕，转身缓缓离去。

“大娘子莫要放在心上，小小姐不懂事，她后面会明白娘子的苦心的。”吴娘子见张氏情绪低落，于是安慰道。

“你不明白，我并非因为此事，而是别的事压在心头。”张氏看了看陪在自己身边的吴娘子，还是出言解释道。

夜里，张氏看着床幔，一夜无眠，手心紧紧撰着，女儿的那句痴话如同魔音一般久久回旋不得忘，母亲的欲言又止，父亲的默认，良久，张氏如同做出了什么决定般，眼角溢出了一滴泪。

“怎么哭了。”叶家主醒来见身边妻子鬓边湿润，问道。

“夫君，我若是做了错事，你可会怨我。”张氏问道。

“你会做错什么事，别想了，睡吧，天大的事不还有我在吗。”叶家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