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初遇时的悸动

回忆起两人初识的时候——

初三的运动会上——

“下一项，仰卧起坐，各班参赛选手准备好！唉？同学，你的搭档呢？”裁判看向凌松。别人都已经准备就绪，只他还孤零零一个人在垫子上

“他刚才参加跳远扭伤了脚，来不了”凌松不好意思的看向裁判

“哎呀这怎么能行，这孩子怎么现在才说，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裁判也着急的帮他想办法，正好看见了还没退场的耿泽渊：“那边的，那个拿矿泉水冲头的同学过来一下，帮他压腿。”

耿泽渊一脸疑问的指了指自己：“我？”

“对，就是你，过来帮个忙”裁判老师又一遍肯定的告诉他

耿泽渊径直往凌松走来，他刚跑完一千米本该下场去休息的，就这样又被叫了回来。走到了凌松的位置蹲下，伸手去压住他的腿，修长的手指一下就包裹住纤细的脚踝：这个人的腿好细啊！耿泽渊不禁感叹。

凌松忽然被一个不熟悉的人按住了脚踝，他这个位置最是敏感，只感觉一阵不舒服，同时又在想：这个人的手怎么这么有力！

“同学，我本来该休息的，你要是做不到60个你都对不起我哦～”耿泽渊盯着他笑道

“嗯，我尽力”凌松只能这样说，因为低血糖的缘故，刚入学第一堂体育课就晕倒了，从那以后，别人上体育课，他一般在教室看书。参加这次运动会上因为这是毕业前的最后一次能为班级做贡献的机会了！

好——准备好！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凌松开始运作起来，腿部一用劲的时候就不自觉的往上抬，耿泽渊也明显的感觉到了骨头硌着手，心里想着：他怎么能这么瘦？营养不良吗？也不像啊？小脸这么白里透红的。凌松被他盯的不好意思，把头转到了一边去

耿泽渊看他一副仿佛被人占了便宜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再调戏调戏他，但这个时候凌松已经做了四十多个了，耿泽渊感觉他快体力不支了，就帮他打气：“加油啊同学，快结束了，坚持住！

凌松听到之后也不顾刚才这个人如何直勾勾盯着他看的，只想在比赛剩下的时间里争取多做几个——

又是一声哨响：比赛结束！裁判按下了计时器：记录员报一下个人成绩······

“不错啊，同学，58个”耿泽渊撩着头发冲凌松笑。头发上还没干的水贱到凌松的脸上

“不敢当，还没到60，让你失望了”凌松还躺在垫子上闭着眼睛说到。心里却想着：这个人怎么还不从我身上起来，他不起我怎么起啊。还弄的我一脸不知道是水还是汗’

“噢，噢，压酸了吧，我这就·······耿泽渊刚反应过来想从凌松身上起来，奈何蹲的太久又加上之前跑了一千米，一时间腿软，往下倒去，直接压在了凌松的身上。凌松被他压的闷哼一声，两个人的脸直接贴在了一起，大概是离的太近了，凌松感觉耿泽渊呼出的气全灌进了他的耳朵里，顿时红了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扶你起来”耿泽渊迅速爬了起来向凌松伸出手把他也拉起来。

“谢谢”

凌松不想跟他计较，只想早点回去歇息。况且刚才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

“那一起回去吧”耿泽渊搭着凌松的肩，他的个头比凌松高出一头来，凌松正好到他肩膀的位置，如果有人在看，都会以为耿泽渊怀里搂着一个娇小的姑娘。

凌松很想挣开他，平时本就很少跟人接触，一下这么近距离的还是头一次。

耿泽渊虽然衣服湿了一大截，但是凌松还是闻到了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茉莉味的洗衣粉的味道。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彷佛能消去当时的暑热。这样，他也没有多抗拒了。

“同学，你是几班的啊？”耿泽渊说话间竟然摸上了凌松的头发。凌松的头发乌黑且浓密，还天生带有一点微卷。耿泽渊一时沉迷这一触感，竟然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你这头发真软啊！好像我姥姥家养的泰迪！”

“我是······”本来凌松是想回答他的，但是听到后面的话顿时把刚建立起来的好感都烟消云散。挣开他的胳膊冷冰冰地回了一句：滚！！就往前快步走去。

“哎，哎，别生气嘛，开玩笑，我开玩笑的。”耿泽渊一脸谄笑的追上去：“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几班的呢？”

凌松：·······

耿泽渊看凌松不理会他又吊儿郎当继续说到：“哎呀，明明自己的脚也扭伤了，还这么拼，第二名哦！”

凌松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脚上有伤？”比赛前几天确实下楼梯时不小心扭到了，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凌松觉着没事也就没往上报，也没有人知道，耿泽渊是第一个发现的！

耿泽渊看向他：“你刚才仰卧起坐可是我一直在帮你压着腿，你······皮肤又那么白，青了那一块，我想不发现都难吧！”说着，竟然还摆出一幅发现别人小秘密的自豪感，但转念又是一阵怜惜：“现在还疼吗？一个小比赛而已，其实不参加也没关系的。”

凌松淡淡的说道：“已经没事了，你还想跟我走多久？”

凌松都已经快到班级了，看他还在后面跟着，如果是同一楼层的，凌松即使不怎么与人接触也断不可能一点都不熟悉，所以他认为耿泽渊是在他楼上或是楼下的某一个班级。

“啊·····哈哈，原来我们走了这么久了啊，我这不是想跟拼命三郎多认识认识吗！”耿泽渊还在后面厚脸皮的跟着。

凌松指了指前面：“三班，我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哦～原来是三班的好学生啊，我是十二班的耿泽渊，我们隔了一个楼层呢！怪不得都不认识！”耿泽渊傻笑着示好。

“嗯，我叫凌松，今天还是谢谢你了！”不论如何这个人总归是帮了他，出于礼貌还是要谢，然后转身就进了教室——

耿泽渊刚想离开，就听到教室里传来的声音———

“成绩怎么样啊？”某个同学带着不屑的语气问到。

凌松叹了一口气：“第二名。”他仿佛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也不做无谓的挣扎

“那你还自告奋勇，还以为你能拿个第一回来呢！”这个同学变本加厉的说

另外又传来一个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第二名不错了啊，还想怎么样啊，凌松同学平时体育课都可以不用上的，拿个第二怎么了？还想让人家绣花啊，那肯定能拿第一！哈哈哈哈—其他围上来看热闹的人也是一阵哄笑

凌松不想逞口舌之快，本想避开他们就此作罢。

门外的耿泽渊却听不下去了，推门直入：“第二怎么了？你行你上，拿个第一回来啊，仰卧起坐连搭档都临阵脱逃了，就这都拿了个第二你们还冷嘲热讽的，你们三班的集体荣誉感可真好啊！”

众人从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就傻了眼，凌松也是愣住了，心想这个人怎么还没走！

“你······你是谁啊？哪个班的？”带头找事的赵石先开了口，不过他见耿泽渊个子比他高，终是有点畏惧

“我，耿泽渊，十二班的，怎么？我刚才那番话说的不对？想教训我？”耿泽渊振振有辞的说到。

学校班级按照成绩划分，靠前面的班级都是成绩不错的，平时都在成绩上一分伯仲。后面的班级自然是体能较好，每次代表学校参赛总能大放光彩。

赵石听到耿泽渊是十二班的更是畏惧，加上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占理。但是有这么多同学在，他不想失了面子又硬着头皮说道：“我······我这也是为了班级荣誉！他自己说要参加的就该拿个第一回来！还有，你又不是我们班的人，少TM管我们班的事！”他似是后知后觉到这是在三班，自己的地盘，胆量又上来了！

其实就算动手，耿泽渊也不屑于跟这种人交手，怕脏了自己的拳头

恰好这时本该跟凌松搭档压腿的赵含从医务室回来，看到凌松后一脸愧疚，忙跟他道歉：“凌松，抱歉啊，我没能帮你比赛·····对了，你接下来怎么样啊？”

凌松扶过他：“没事，教练又临时帮我找了一个人压腿！”

赵含：“那就好，那就好，成绩怎么样啊？”赵含也比较关心没有了自己的配合会不会耽误了比赛。

耿泽渊抢先凌松一步说道：“我帮他压的，他很争气，拿了第二名。”他不管别人怎么样，他看到过凌松拼命比赛的样子，他为凌松感到自豪！

“那，那不错啊，凌松，看你平时不能锻炼都能拿第二，真棒，要是锻炼了指定能拿第一！”赵含高兴的看着凌松。

赵石在一旁不说话。

耿泽渊决心想帮凌松出一口恶气，又说道：“对啊同学，你们班凌松就是挺棒的，自己的脚也扭伤了，还是不下火线为你们班争荣誉！”耿泽渊笑着对赵含说道，又了扫一眼贴在黑板旁边的成绩表：“不像某些同学，比赛不行，成绩也不行，赵石是吧，都倒数了，还天天找事？”

赵含听到凌松脚也扭伤了，正慰问他，凌松就看到了赵石恼羞成怒挥着拳头向耿泽渊打去：“小心！凌松背上挨下了重重的一拳，脚下没站稳又一次扭伤，往前倒在耿泽渊怀里

胸前多了一个人的冲击耿泽渊竟是在原地纹丝不动，看着怀里的人受了一拳直咳，耿泽渊想都没想，一手抱着凌松，另一只手直接往赵石脸上招呼，霎时间赵石的鼻子就出了血

啊！！班里的一些女生看到这一幕纷纷都慌了神，有的尖叫有的扬言去告老师

赵石好半天没缓过来劲，耿泽渊把怀里的人交给了赵含并交代让他去医务室找校医，自己抽了抽身往赵石身边走去：赵石同学，成绩比不过尖子班，打架比不过我们差班生，多管闲事的本事我们倒是都比不过你，觉得不服，我在十二班等你。

耿泽渊不放心凌松，想去医务室看看刚转身要走，赵石不甘心又气急败坏的想为自己找回面子的说道：都是差生的班级我才懒得去！看到耿泽渊回头，又怂了起来。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一位靠近走廊过道的同学喊道‘得，这下也走不了了’耿泽渊心想。算了，那就留下来好好掰扯掰扯好生差生论！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还流血了，赵石！”一位身穿蓝灰条纹上衣微胖的中年男老师说道。不等赵石先开口，耿泽渊说道：您是三班的班主任吧，人是我打的，您先别急着发火，耿泽渊指了指教室门口和走廊过道里的监控：监控里面都记着呢，大致情况跟您说一下，您班里的凌松同学参加比赛，搭档却临时有事，我给替了，凌松也很争气拿了个第二，他脚上还有伤，结果回到班里，这位赵石同学冷嘲热讽的，还提什么好生差生的，看不起我这十二班的‘差生’——差生两字还故意拉长音调，他最后还动手了，凌松同学已经去医务室了，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你们尖子班都是这么对待优秀同学的吗？

赵石自知没理，头也不抬一下。梁老师说道：赵石，这是第几次了？你的成绩已经很让我头疼了，这都快毕业了，还不能跟同学好好相处，把你嘴上的血擦一擦，需要去医务室赶紧去医务室，我等下就打电话，放学让你家长来一趟！

赵石一听要请家长，一下就慌了神，也不顾的擦流下来的血，连连哀求：梁老师能不能不请家长，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跟同学好好相处

耿泽渊抱着胳膊在旁边看了半天终于开口：同学啊，人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的，你还欠凌松同学一个道歉呢。他说着，头往前点了点，只见凌松在赵含的搀扶下迎面走来，梁老师也顺势往后看去，对凌松慰问到：凌松，伤到哪里了？

赵含替凌松回答道：老师，校医说凌松后背没多大事情，就是他脚本来旧伤就没好，现在又伤着了·······说着，他往赵石那边看过去

凌松拉了一下赵含的衣角，不想让他把事情说的太严重“没事的，梁老师，都是小伤，就算了吧······

梁老师看了看凌松肿起来的脚踝处，不免有些心疼：凌松，你刚为班级争得荣誉，就像这位同学说的，梁老师看向耿泽渊：我们三班是尖子班，确实不应该这样对待优秀的同学，赵石，给凌松同学道个歉！梁老师威严的说到

赵石也被吓到了低着头嘟哝出一句：对不起

耿泽渊补刀：什么？听不到，刚才有人说话吗？

“你！！奈何梁老师的威严，只好又压了回去，大呼了一口气，好像酝酿了很久的样子：对不起，凌松同学，我不该动手伤到了你，我只是感觉每次我们去上体能课，只有你像是有特权一样可以待在教室里，所以我才一直看不惯······我——

凌松看他眼睛红的都快要哭出来，立马打住了：没关系，我接受你的道歉了，就快要毕业了，我们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吧。

“听到没有，以后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也不辜负你爸妈费尽心思把你硬塞到尖子班。梁老师厉声到

“知···知道了，老师”赵石低了低头。

好了，都进班里去吧，这热的天也不怕上火。梁老师说道

“你是十二班的？你叫什么？”梁老师看了看靠在墙上看了半天戏的耿泽渊，越看越觉得这学生眼熟

耿泽渊立直了身体：我叫耿泽渊，我不会也要请家长吧老师？。耿泽渊苦笑

梁老师：我想起来了，之前参加数学竞赛，跟你们老师班一起阅卷，看到过你的试卷，解法很优秀，你这成绩在十二班可屈才了啊！

“害，老师，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嘛，分班考试失利了呗，不过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是吧老师！

耿泽渊这几句话给梁老师逗笑了：呵呵呵，就你嘴贫，怪不得你们班老师喜欢你，好了比赛结束了，抓紧回去复习吧，回头考咱们市重点给咱学校争光。

“保证给学校争光，老师再见”耿泽渊给了老师肯定的回答，又一溜烟儿的跑回了自己的楼层

当天放学，凌松因为腿脚不便，走起路来也比较缓慢，此时大多数同学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寥寥的几个人，凌松就感觉后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直到出了校门，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赵石！你真TM的给我长脸，我送你来让你好好学习的，你倒好，三天两头给我找麻烦，给你花钱找关系塞进尖子班，你就这么给我上的是吧？啊？你不如别上了！给我上车！凌松看到赵石蔫头巴脑的上了车，旁边的他妈妈还在不停的碎碎念，终于随着关门声，也把那唠叨声关了进去

凌松感叹，成绩真的那么重要吗？自己的成绩也不差，可是从来没有人替自己高兴过。不对，凌松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人，今天他是发自内心为自己高兴，想到这里，凌松一路上回家心里都是开心的，但他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以后还能再有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