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准备接客
“奴家虽不精通书法却也能看得出一些端倪,楚质子手中那封信的字迹苍劲有力,奴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写得出?况且奴家名叫心可,不叫什么顾念歌。”
心可话音刚落,楚无戈突然暴怒:“住口!就凭你也配提阿念的名字?”
楚无戈的话让心可愣在原地,原来他还记得。
幼年时楚国将大皇子楚无戈送到顾国做质子,因为楚国战败,楚无戈这个质子在顾国的日子并不好过,堂堂一个皇子时常受到一些下人的凌辱。
寒冬腊月里楚无戈还得自己去河边洗衣,结果不慎失足落水,幸好路过的顾念歌将他救了起来。
皇宫之中两个最低贱卑微的皇子和公主因为这场意外变成了无话不说的挚友,说白了只是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彼此抱团互相取暖罢了。
“我叫楚无戈,谢谢你救了我。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你叫我阿戈就好了,我母后就是这样唤我的。”
“我叫顾念歌,我母妃在世时也叫我阿歌。”
两个孩子相视一笑,因为戈与歌同音,两人便以名字中的第二个字互称对方,阿无、阿念。
顾念歌原本悲惨不堪的童年因为一声声阿念变得有了些许光亮。
楚无戈被接回楚国的那一天,只有顾念歌一个人偷偷赶来送他。楚无戈看着顾念歌小小的身影,坚定大喊:“阿念你等我!等我成年后定会以国礼前来迎娶你!”
时过境迁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她已经不再是楚无戈心中的阿念了。
心可的愣神让楚无戈很是不满,楚无戈突然上前狠狠掐住心可的脖子,咬牙切齿道:“往后不许你提起顾念歌这三个字!你不配!”
心可的眼睛迅速泛起一层雾气,双眼噙泪楚楚可怜。楚无戈原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下意识松手,没好气地看了心可一眼转身离开了揽月楼。
心可看着楚无戈离开的背影,倔强抬手抹去了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泪。或许是因为那句你不配,或许是因为那句阿念。反正不是因为疼的。
楚无戈前脚刚走,喜儿后脚就急忙冲了进来。
“姑娘您不要紧吧,是不是刚才那位爷对您动粗了?我这就去告诉柳妈妈。”
心可一把拉住喜儿,无奈摇头:“算了吧,这位爷咱们得罪不起。”
心可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那封他人伪造的信件,不动声色将信揣入怀中。
回到房中心可仔细看着那封信,想要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只可惜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心可心烦意乱将信丢在地上,喜儿见状连忙上前将信捡起,拿在手中满脸疑惑盯着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看。
喜儿的举动引起了心可的注意,难不成这丫头看出了什么?
“喜儿,这信是有什么问题吗?”
喜儿被心可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连忙将信还给心可,支支吾吾说道:“奴婢没用认字不多,可这信上的字一个也不认得。倒是这纸张看着有些眼熟。”
心可疑惑的看着喜儿,喜儿笑嘻嘻的从桌上端来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将茶水洒在信纸上。
说来也怪,普通的纸张遇水之后上面的书写字迹会被晕染开来,可这封信上的字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就连纸张都没有被水打湿。
“这是怎么回事?”
喜儿笑嘻嘻将信纸递给心可,邀功一般说着:“姑娘仔细闻闻着信纸,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味道。”
心可接过信纸放在鼻下仔细嗅了嗅。
“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松油香味。”
喜儿笑嘻嘻开口:“姑娘好鼻子,这信纸确实经过松油烘烤过的,所以才会遇水不溶。奴婢家是开造纸坊的,在家时经常帮着爹爹一起烘烤松油,所以才会认出这纸张的不同。”
“你是卫国人?”
喜儿十分诧异看着心可,愣了半天才缓缓点头:“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心可轻轻一笑:“据我所知,六国中只有卫国地处潮湿纸张极易受腐。所以卫国名门望族所使用的纸张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你刚才说你在家经常帮家人给纸张烘烤松油,所以我猜你是卫国人。”
喜儿张大嘴巴连连点头,满眼崇拜地看着心可:“姑娘真厉害。我的确是卫国人。三个月前吴顾两国大战,卫国被夹在两个强国之间,皇上想着顾国兵强所以给顾国军队开城让道想要求和,谁知顾国兵败。吴军将领一怒之下下令攻城,我在战乱中与家人走散,被那些吴军掳来吴国卖到来揽月楼。”
心可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满心愧疚。如果不是她在战场上一时麻痹大意相信了那个吴君卿的鬼话,自己也不会战败。就是因为自己的战败才会导致今天的这个局面。
“抱歉。”
心可向来心高气傲,但这句抱歉她是真心实意的。
喜儿睁大眼睛看着心可:“姑娘说什么呢!要不是姑娘今天救了我,我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姑娘救了我的命,往后我这条命就是姑娘的了,姑娘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心可笑嘻嘻摸了摸喜儿的头发,转身从妆匣里取出一些碎银子交给喜儿:“方才是我提到了往事惹你伤心了,你拿着这银子去街上买些好吃的糕点果脯什么的,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奴婢这就去。”
喜儿拿着银子风风火火就跑了出去,一出门就和门外的柳妈妈撞了个满怀。心可听着门外柳妈妈骂骂咧咧的声音赶忙将桌上的信收进了妆匣。
“你这个小蹄子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就你这么毛手毛脚的怎么能照顾人!”
喜儿老老实实低头挨骂,丝毫没有了被打时的倔强。并不是因为喜儿怕了这个青楼老鸨,而是因为她知道,她现在是心可姑娘房里的人,自己若是顶撞了柳妈妈,搞不好也会连累了姑娘。喜儿不是一个会恩将仇报的人,反正挨几句骂也少不了一块肉,听着就是了。
柳妈妈看喜儿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下感慨这个心可果然有手段,这么会功夫就把刚才那个倔蹄子调教的这么老实。骂了几句觉得没意思就挥手让喜儿下去了。
一转脸柳妈妈就收起了方才疾言厉色的嘴脸,换上一脸的讨好走进了心可的房间。
“好心可呀,你这名声算是打出去了。你看看这才挂牌第二天又有一位爷花了整整一千两银子摘了你的牌子。这手笔虽然比不上太子,可也不少了。你看......”
心可慵懒起身,走到柳妈妈身边笑得天花乱坠:“妈妈放心,我这就收拾收拾准备接客。说好的打赏妈妈可别少了我的。牌子给我吧。”
心可伸手,柳妈妈一挥手,身后的丫头端上一个盘子递到心可面前,盘子里放着一正一反两块牌子,正面朝上的牌子上是心可的名字,两个大字红得刺眼。
心可眉头微蹙,怎么是红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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