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避子药

第二天一大早，心可便是被一阵咳嗽声吵醒的。

倒不是因为楚无戈身体有恙，楚无戈只是已经习惯了每日起身后自己的随从便会立即上前伺候。

可现在，这个狐狸一样的人别说是上前伺候了，反而自己还在呼呼大睡。楚无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用这种方法来提醒那个还在沉睡中的小狐狸。

心可听到动静慌忙起身，尽管自己手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但她也知道现在该起身伺候这位大爷了。

楚无戈看着小狐狸举着包成熊掌的双手，心中也有些不快。

“罢了，本宫自己来就好。”

楚无戈的话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心可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爷，只好自己尴尬地愣在原地。

楚无戈倒不是因为心可做错了什么，他这么做只是因为心中爱屋及乌难得起了一丝怜惜。

如果这丫头没有说谎，她也算是阿念的玩伴。阿念若是知道了他不顾对方手上的伤，还要让人家伺候自己，阿念肯定会生气的。他的阿念是个重情义的人。

楚无戈完全没有在意到身旁人的手足无措，自己反而还有几分沾沾自喜。

“好了，本宫实在是吃不惯你们揽月楼的饭菜。你也收拾收拾吧，稍后陪本宫一起出去用餐，本宫先去楼下等你。”

楚无戈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心可一个人愣在原地。

喜儿一直候在房门口，直到楚无戈离开房间，喜儿才不管不顾冲进房间。

“姑娘没事吧？”

心可看着喜儿满脸焦急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伸出手捏了捏喜儿肉嘟嘟的脸颊：“你这丫头慌什么？我能有什么事。”

心可这话一出口，喜儿立刻双眼泛红：“姑娘还说没事，昨晚奴婢都听到姑娘喊救命了。但柳妈妈说什么也不让奴婢前来查看。”

喜儿的话让心可羞红了脸，一想到昨晚的情形心可的脸颊再一次泛红。

面对这个懵懵懂懂的孩子，心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只好轻轻摸摸喜儿的发髻，笑着安慰：“没事的，你看我这不好端端站在这吗？柳妈妈说得没错，往后有恩客宿在我房中的时候，你不管听到什么动静，千万不要进来。快替我梳妆吧，免得客人等急了。”

喜儿在替心可梳妆的时候，楼下的楚无戈也没闲着。

楚无戈主动找到了柳妈妈，给了柳妈妈一叠银票：“那个唱戏的往后不必再接客了，损失我来承担。”

柳妈妈向来是个见钱眼开的人，看到厚厚的银票，也将昨夜心可的呼救声抛之脑后。可是商人的胃口都是填不满的。

“心可这丫头真是好福气，能得楚皇子的青眼。只是眼下揽月楼新来的姑娘们顶不上，旧人中也就只有知琴的才艺能拿得出手。楚皇子都已经发话了，心可自然不必再接客，可这登台......”

楚无戈低头思虑了一番，包下了这个狐狸的牌子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让步，至于其他的他也不在乎。

“无妨，她若是愿意，本宫也乐得捧场。只是柳妈妈不可强迫，这段时间也不可登台，她身上有伤。”

“这是自然，我可是把心可当自家女儿一样对待，自然不会让心可受半点委屈。”

两人正说着，柳妈妈身边的人就端着一碗药走到柳妈妈面前询问柳妈妈是否现在就将药送过去心可的房中。

柳妈妈看了一眼托盘，立刻心生不满，杏眼圆睁开始数落丫头：“你这丫头怎么做事的！这么苦的药怎么也不给配点果脯之类的？快下去准备！”

楚无戈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心下当即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目光始终盯着送药的丫鬟将药端到了心可的房门口。

楚无戈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居然会情不自禁跟着走到了房间门口。

还没等他推门进去，就听到房内传来了柳妈妈和心可的对话。

“可儿啊，妈妈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人，你看楚大皇子花重金包下了你，往后你就不用再挂红牌接客了。”

“只是红牌？绿牌呢？”

“是妈妈自私，眼下你这名头正盛，楚皇子也是想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在明年乞巧的时候名声鹊起，一举夺得花魁。要妈妈说啊，楚皇子对你可是有几分真心的。”

“呵，这就是真心吗？倘若真的对一个人有真心，又怎么会眼看对方身陷囹圄不管不顾呢？妈妈不必多言，我的绿牌照挂不误。”

门外的楚无戈脸色发黑，抬脚将房门踹开。

柳妈妈看着满脸怒气的楚无戈，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是支支吾吾替心可分辨：“楚皇子见谅，这丫头只是不想喝药在这里闹小性子，并没有别的意思。”

“不想喝药？把药放下，本宫亲自看着她喝。揽月楼的规矩，本宫晓得。”

柳妈妈一听这话，立刻拉着喜儿一起退了下去，完全无视心可的挽留。

即便是再傻的人也能看得出楚无戈现在的怒意，心可虽然不知道楚无戈到底是因何愤怒，但求生的本能告诉她，眼下情况不妙。

楚无戈冷眼看着心可，微微扬了扬下巴：“喝了。”

心可讪笑：“奴家手不太方便，我这就喊来喜儿给我喂药。”

“不必了！本宫亲自来！”

心可还没有反应过来楚无戈的话，就看见楚无戈大步上前端起药碗走到心可的面前，一手捏着心可的脸颊，一手端着药碗将药全部灌进了心可的口中。

酸涩的味道立刻在心可的口中绽放开来，原来这避子药是这样的味道。

许是楚无戈灌得太急，心可被呛得脸颊滑过一滴泪水。

直到手中的药碗已经空空如也，楚无戈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发髻散乱面色潮红的心可，语气间满是不耐烦：“快些收拾，本宫饿了。”

心可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无戈，这人是有什么问题吗？事情都已经发展成这样了，还要只以带自己去吃饭？

难不成又是一场故意试探的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