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台上晕倒

这边两个人还在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客套场面话，那一面的锣鼓声已经响起了。

心可看了一眼戏台转身冲着卢月云行礼：“奴家就不陪卢小姐寒暄了，鼓点响起我就该上台了。”

这出穆桂英挂帅是心可练习最多的戏曲之一，所有的动作唱腔早已是烂熟于心，当心可气喘吁吁做完最后一个回马枪动作之后台下响起一片叫好声。就连后台围观的姑娘们也忍不住为心可拍手叫好。

心可刚准备谢幕下台的时候，台下突然响起一个尖锐清冷的声音：“不亏是揽月楼的姑娘，这一出穆桂英挂帅看得本宫想起了一些往事。不知心可姑娘能否赏脸再唱一出虹桥赠珠呢？”

心可咬牙切齿看着台下一副文质彬彬模样的吴君卿恨不得冲下台去将他的丑事公诸于众，但她不能。

吴君卿仅仅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心可就明白了今日那个准备为难她的人就是这个吴君卿。想来也是，除了一国太子又有谁能够给当朝的礼部侍郎施加压力呢？

穆桂英挂帅虽是武戏，可说到底不过是个刀马旦的角色，武打动作并不多。可虹桥赠珠却不一样，那是一个打戏巨多的武旦。一出穆桂英挂帅已经耗尽了心可所有的力气，眼下如果应了吴君卿的要求再唱一出虹桥赠珠只怕自己会当场暴毙在台上。

心可面色难看站在台上一动不动，柳妈妈见状连忙上台替心可打圆场：“见过太子殿下。今日可儿准备的戏份中并没有虹桥赠珠，行头家伙不在恐怕实在是难以为太子助兴。”

“行头不重要！重要的是唱段动作，姑娘大可就着这身行头唱一出本宫点的戏。”

心可知道，这个吴君卿今日是铁了心要为难自己了，自己就算是说破大天恐怕都改变不了眼前的情形。柳妈妈虽然不知道这二人之间的恩怨，但她可以感觉到心可的体力不支，只好再一次替心可打圆场：“这穆桂英的扮相怎么能唱水母的唱段呢？不如让可儿先下去换个妆容，太子先看看其他姑娘们准备的才艺，您看这样可好？”

心可知道柳妈妈这是想要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虽然片刻的功夫对于心可来说根本就是无济于事，但也好过眼下的情况。

然而这个吴君卿根本不肯这么简单放过自己：“本宫的雅兴才刚上来，心可姑娘这就去换妆吧，本宫等着就是。”

心可用力攥着手中的木枪，恨不能冲下去与这个半残废的吴君卿一决高下。就在心可险些失控的时候，一个掌声蓦然响起：“心可姑娘果然是不同凡响，一出穆桂英挂帅不仅唱腔一绝更是演出了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当真是让本王大饱眼福！”

心可看着突然出现的吴子言心中突然惊喜万分，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看着吴子言娇滴滴开口：“奴家见过王爷。”

就在心可向吴子言俯身行礼的时候，在场的人除了吴君卿以外也纷纷冲着吴子言行礼。

吴子言倒是一副平易近人的做派将陈侍郎扶起来：“陈大人快快请起，今日陈大人寿宴本王不请自来，还请陈大人莫要见怪。”

“王爷说的哪里的话，只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请了心可姑娘前来做个堂会，想着王爷一向不喜热闹所以才没有给王爷送去帖子，倒是老臣的疏忽了。”

“无妨，本王的确不喜欢戏曲，只是心可姑娘这一出穆桂英挂帅不仅勾起了太子的心中往事，也勾起了本王的一些陈年记忆。只是本王见多了战场厮杀如今实在是不愿意再去回想了，不如就让心可姑娘换一出文戏，太子觉得可好？”

吴子言和吴君卿叔侄二人之间面和心不和的事情已经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但面上两人还没有撕破脸，吴君卿也只能给这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叔叔卖个面子：“平王叔说的是，武戏终归是太过闹腾了些。”

吴子言转身看向心可的目光满是柔情：“既然如此就请姑娘速速换妆吧。”

心可满怀感激看了一眼吴子言，在柳妈妈的搀扶下下了台。

即便是有了吴子言的解围心可也没有得到什么喘息的机会，一盏茶都不到的时间前面锣鼓班子的人就来催促心可。

尽管心可眼下是一身的虚汗，但她也只能强忍着不适开始做准备。当柳妈妈急急忙忙冲进来的时候也被心可狼狈的样子给吓了一跳：“小姑奶奶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下一场你还是别上了，我去替你说一声。”

心可一把拉住了柳妈妈：“妈妈且慢！妈妈平日里识人断物眼力最好，怎么今日倒花了眼？太子今日摆明了就是要为难于我，虽说方才平王出面替我解围，可眼下我若是不登台，只怕妈妈这边也没法交代啊！与其让太子找到由头借题发挥，不如我坚持登台唱完这一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只能这样了，赶明我让人给你再多备些补品好好补补身子！”

柳妈妈的话倒也点醒了心可，按理说这些日子自己都快把补品当饭吃了，怎么身子不见起色反而越来越虚弱了呢？难不成是那些补品有问题？

门外的人还在死命催促，心可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忙不迭去了前院的戏台。

紧锣密鼓之下，心可强咬着牙完成了贵妃醉酒的唱段。当最后一句唱词唱完的时候，心可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一口气松得还是早了些。

当心可拿起酒壶开始转身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已经来不及了。

步伐踉跄的心可像是真的喝醉了一般，最终手上一松酒壶掉落在地，整个人歪歪斜斜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以为是心可忘情投入才会演得这么逼真，只有一个人看出了不对劲。

当心可倒地的那一刻，吴子言也紧张起身，看着台上双眼紧闭的心可，吴子言也顾不得避嫌，大步跑到台上将晕倒的心可抱了起来。

看着平王这个不合礼节的举动，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是真的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