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相认

心可计划得天衣无缝，但喜儿却根本没有给心可任何实施的机会。喜儿眼看自家主子整日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说什么都不让心可下床活动，更别提是出门了。

心可拗不过喜儿，只好暗中寻找机会。

一日，主仆二人正有说有笑的时候，房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心可看着楚无戈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只好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喜儿。

房间内一片静谧，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楚无戈语气不善，心可也没有丝毫责怪，毕竟这件事情是她隐瞒在先。

“阿无，这件事情实在是有太多要解释的地方，多到一时半会儿我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向你解释，今日你想要知道什么你就问吧，我一定毫无保留告诉你一切。”

“你以为本宫还会信你这话吗？”

心可愣住了，但仅仅是片刻的功夫心可就回过了神儿。这样的话她之前说过，只可惜那时候她对楚无戈说了谎。

皇室之人都是生性多疑的，楚无戈也不例外。几次下来心可早就失去了楚无戈对她的信任。

“信与不信皆在你一念之间。”

楚无戈看着床上形容枯槁的女人，有些郁闷。他的阿念是一个何其张扬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可这些天来的点点滴滴，包括这个人无意间露出的一些细节都可以对得上。

楚无戈从未想过，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居然就在眼前，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的阿念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不是战死沙场了吗？为何会出现在揽月楼？”

心可早就想到了楚无戈会问这个问题，只是一脸风轻云淡将当初发生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心可的表面看起来是云淡风轻，但她的内心早就已经是风起云涌。这些日子里每每午夜梦回想起那些沙场冤魂和自己遭受的非人折磨，自己就是一身的冷汗。现在让她再亲口复述一遍无异于让她亲手将自己的伤疤再掀开一次。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本宫依旧有疑虑。既然你在揽月楼并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为何不暗中联络顾国国君？难不成你的父皇会眼睁睁看着你沦落至此吗？”

心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阿无，这个道理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行军路线是绝对的机密，玉龙军中只有我和负责率领大军的副将两人知晓。对于我的副将我是绝对的信任，除了她之外又有谁能接触到大军机密呢？何况父皇年迈，虽还是一国国君实际上却已经是个傀儡。不管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这个人都是想要置我于死地。若是我孑然一身我自然会不顾一切回到顾国查个水落石出，可我还有一个弟弟，武儿还在顾国，我不能不顾武儿的安危。”

说到这里，心可眼中闪过一丝凄凉，自嘲开口：“更何况我在顾国的处境你应该是知晓的，名义上虽贵为公主，实际上还不如一个得势奴才的地位。即便父皇知道了我现在的处境，你觉得父皇会为了我和吴国翻脸吗？所以当我被吴君卿生擒的那一刻起，顾念歌就注定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楚无戈默默看着眼前这个人，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倾诉，可他的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封住了一样。

心可低头抚摸着自己手腕处的疤痕接着说：“阿无，你或许会觉得我有点太悲观了，可你身为楚国皇子应该很清楚，我说的都是事实。皇室子女看似身份尊贵，却是这个世间最凄凉的存在。如果不是登上那个至尊之位，我们的一生注定是政治的牺牲品。不过现在也好，你的出现让我的胜算大了几分，说不定哪天我就能沉冤的雪，重新做回顾国的公主呢？哈哈，那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来给我送上贺礼啊！”

“倘若真的有那一天，我送上的不会是贺礼而是国礼。我向来言出即行。”

心可看着楚无戈坚定的样子，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话咽了回去。因为她知道，即便真的等到那一天的到来，他们两个人也回不去了。

楚无戈婆娑着腰间的乾坤佩，心中还是有些不信心可的话。此时他必须要向心可确认一些事情。

“你方才说的那番话的确是一个公主才有的格局，可那些事情并非是什么隐秘，稍有用心的人不难打听到，就凭这几句三言两语想让我相信你恐怕是有点不现实。”

心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抬头狡黠一笑冲着楚无戈招手示意楚无戈到自己身边来。然而楚无戈在看到心可的动作之后只是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心可知道楚无戈这是在生自己的气，她并不怪楚无戈，如果换做是她被自己心爱的人几次三番这样愚弄，恐怕自己的反应比楚无戈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楚无戈不愿意走到心可身边，心可只好选择朝着楚无戈走过去。

卧病在床多日，心可刚一站起来的瞬间双腿发软险些跪倒在地，幸亏楚无戈眼疾手快将心可扶住，这才没让心可那么狼狈。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你这是要做什么！”

心可并没有理会楚无戈话语中的责备，只是缓缓起身，青葱般的手指戳着楚无戈的胸膛：“这些日子你我虽有肌肤之亲，可你始终不曾在我面前脱去里衣，也不知你胸口处的疤痕可好些了？”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疤痕？”

面对楚无戈的质问，心可咯咯直笑：“堂堂一个皇子为了偷东西从高墙上摔下去，胸口正好被地上的琉璃碎片给戳破，这样的事情的确不是什么美谈，也难怪你从来不会和任何人提及这个伤口。”

这一下楚无戈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顾念歌。当年他们三个人为了果腹生存下去，没少一起去御膳房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当时凶巴巴的管事嬷嬷险些发现他们三个人，还是顾念歌带着他和顾怀武翻墙逃跑，结果自己摔倒在地时正巧被地上的琉璃碎片戳破了胸膛，这才导致他的胸膛上一直有一个浅浅的疤痕。

这件事情，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