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隔墙有耳

主仆二人惊慌失措朝着门口望去，就见柳妈妈正笑意盈盈站在房间门口。

“喜儿，难得你家主子今日能够早些歇着，你还不退下让她好生歇着。”

喜儿呆在揽月楼许久，自然知道柳妈妈这是有事情要同顾念歌说，自己只好微微行礼退下。柳妈妈笑意盈盈看着喜儿离开房间，脸上也收起了笑意。

“柳妈妈这么晚过来是为了何事？”

顾念歌当然知道柳妈妈肯定是有事情找自己，她也懒得再去弯弯绕绕那些虚礼，与其那样不如开门见山。柳妈妈见到顾念歌这个反应，并没有任何诧异，只是走到顾念歌身边递过来一张纸条，纸条上面赫然写着：隔墙有耳。

顾念歌微微皱眉，这个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但眼下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柳妈妈看着顾念歌皱眉紧锁的样子忍不住轻声一笑：“前些日子我又得了一坛好酒，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才来看你睡了没有，若是有兴趣不如去我房里吧。”

顾念歌一听这话立即喜笑颜开：“我正馋着呢，妈妈就来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两个人就朝着柳妈妈的房间走去，两人手挽手的样子任谁看来都是一副亲昵的模样，周围的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无一不在咒骂顾念歌的狐媚，居然连柳妈妈都被她给蛊惑了。却不知这二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交了心。

等顾念歌跟着柳妈妈来到房间后，见到桌上的酒坛她也是愣住了。原以为所谓的美酒不过是柳妈妈的说辞，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柳妈妈并没有理会愣在原地的顾念歌，只是径直走到桌前打开酒坛到了两盏酒将其中一盏递给了顾念歌。

“公主快尝尝吧，这是我还不容易才弄到的醉明月。公主离开顾国许久想来也是想念这一口家乡味了吧。”

顾念歌一听是醉明月，也顾不上心中的狐疑，接过酒盏爽快喝了下去。放下酒盏后顾念歌才缓缓开口：“方才不是还说隔墙有耳吗？此时柳妈妈怎么这般不注意称呼呢？”

“所谓的隔墙有耳不过是针对你们罢了，我这里可是全揽月楼隔音最好的房间。想要听到我房内的动静除非是趴在门口。”

顾念歌听了这话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揽月楼看似是个没什么规矩的风月场所，但在柳妈妈的打理之下却是一个规矩及其森严的地方。尤其是柳发发的房间，若是没有柳妈妈的允许，旁人是无法靠近的。

也许是离开顾国许久的关系，顾念歌看着桌上醉明月忍不住上千又倒了一盏。

柳妈妈看着独自饮酒的顾念歌忍不住轻声一笑：“公主慢些喝，这醉明月的后劲可不小。”

“无妨，征战多年这点酒量我还是有的。只是今日柳妈妈要和我说什么呢？”

柳妈妈悄然一笑将一张卖身契递给顾念歌。

“说到底毕竟是跟在公主身边的人，自然要确保底细干净才行。这丫头在初入揽月楼的时候我就简单摸查过她的底细，也算是干净，不过属下能力有限，怕是摸查的不彻底，接下来还得辛苦公主自己动手探查一番了。”

顾念歌随手接过喜儿的卖身契，收到了自己的怀中，假装不知柳妈妈对她的试探之意，高举酒盏拉着柳妈妈一起喝酒。

一坛醉明月很快就见了底，顾念歌看着柳妈妈绯红的脸颊，打了个酒嗝看似漫不经心试探柳妈妈。

“来揽月咯铺也有些日子了，说来还真是惭愧。除了知琴以外，我居然连其他人的名字都叫不上。旁人也就罢了，就连住在我隔壁屋的姑娘，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人家，改日还得辛苦柳妈妈帮我引荐一番。”

柳妈妈是何等的聪明，顾念歌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柳妈妈立刻就明白了顾念歌的意思。

“你旁边的姑娘是吴国兵部陈侍郎府的庶出小姐，因为兵部侍郎在征粮时出了纰漏所以被连累送来了揽月楼，算时间是在你初登台后送来的。说来这丫头运气也好，前脚送来揽月楼，后脚就被一个神秘人包了牌子，直到现在都还是清白之身。”

“兵部？自从吴顾大战结束之后就未曾听闻过战事，非战时期征粮出了纰漏怎么会受到这么严重的处罚？虽说吴国律法森严，可这也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从面上看的确是不近人情，但很多事情都会有背后的关联。这一点公主应当是知道的。”

顾念歌把玩着手中的空酒盏，猛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手中的酒盏跌落在地。

当初顾念歌在联络到暗桩后，兰掌柜就将吴国朝廷中的势力分布告知了顾念歌。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兵部侍郎是曾经在吴子言手下的一个百夫长。吴国太子吴君卿虽然贵为储君但在军事方面却是一窍不通，所以吴国的兵部一直以来都不是太子的人，而是吴子言的党羽。

看来这个陈小姐被罚来揽月楼为妓是假，暗中监视自己才是真。

顾念歌不知道这个陈小姐给吴子言都传递了什么情报消息，但有一件事情她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的身份已经藏不住了。在顾念歌最初的计划中，她的确是又想过要坦白自己真实身份的想法，但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到来的这么早。

既然吴子言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今日为什么还会陪同自己一起去将军府呢？他为什么没有拆穿自己的身份呢？这个吴子言的行事风格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顾念歌摇摇晃晃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冷风从窗外灌进房中。顾念歌被冷风吹得一激灵，酒意瞬间清醒了不少。顾念歌看着天边高悬的圆月，喃喃自语道：“该来的一切终归是要来了。”

“面对平王，公主有几分胜算？”

顾念歌转身看着柳妈妈，她很想说出一些好听的话来宽慰柳妈妈，但她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实话。

“若是沙场对峙，我有六分把握可以胜过吴子言。可在这场权谋的斗争中，我只有不到四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