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可有后悔？

“这点用不着你一个小孩子瞎操心，本宫与念歌曾有三个约定，其中第一个便是不会滥杀无辜。”

楚无戈一边说一边走到顾念歌面前递给顾念歌一个手炉，顾念歌接过手炉笑得一脸的温柔。任凭谁都无法将眼前这个温柔可人的女子和当初征战杀伐的护国公主联系到一起。

空青看着突然闯入的楚无戈连忙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不料顾念歌倒是十分坦然走到楚无戈面前略到责备的数落楚无戈。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国储君，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空青你别理他，他这人就是这样嘴巴坏，但他心很善的。”

眼前的顾念歌怎么看都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冷漠无情，看起来倒像是一个邻家大姐姐一般和蔼可亲。相比气场强大的楚无戈，空青下意识朝着顾念歌的身边靠了过去。顾念歌完全没有计较方才两人还争锋相对的场景，顺手将空青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转头对着楚无戈下令：“好了，我们二人说些话，你先出去吧。”

空青瞪大眼睛看着顾念歌，要知道此时站在他们二人眼前的人可是楚国那位不苟言笑的大皇子。空青这段时间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楚无戈都会被楚无戈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给吓到腿软，没想到顾念歌居然敢对楚大皇子下达命令。

更让空青大吃一惊的是，楚无戈在听了顾念歌的话语之后居然真的转身离开了房间。就仿佛楚无戈方才突然闯进来只不过是为了给顾念歌送一个手炉而已。

顾念歌拉着空青坐在桌前，笑意吟吟看着空青：“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问吧。”

“楚皇子方才说的与公主有约定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顾念歌也不打算再瞒着空青，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空青虽然年纪小，但他毕竟是皇室子女，他自然知道顾念歌的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空青诧异的目光早就在顾念歌的预料之中，顾念歌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早些年我四处征战见惯了百姓疾苦，即便是一个国家再怎么强大不受战乱纷扰，可其他国家呢？六国子民虽不是同一国度，可说到底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都应该享有活下去的权利。想要停止战乱最好的方法就是一统六国。”

“顾公主打算做一代女皇？”

顾念歌被逗得哈哈大笑：“你这孩子又在胡说，我就是一个粗人，四处征战开疆拓土我在行，可论起治理国家我还真是自愧不如。所以我要在六国之中寻觅一位贤能之人将其扶上那至尊宝座。”

空青苦笑：“也是了，按公主和楚皇子的关系，公主自然会选择楚皇子。”

“你又错了。”顾念歌倒了一杯茶递给空青接着说道：“我与阿无的确有青梅竹马之情，可我选择阿无并不是因为我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放眼六国，能够胜任那个位置的人却是寥寥无几，阿无便是其中之一。”

空青听后只是低头不语，顾念歌看着空青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起身走到空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件事情你一时半会想不通也是正常，往后时日还多，你慢慢就能理解了。眼下你还是快去帮着幺幺收拾你师傅的行李吧。”

顾念歌准备转身离开，谁知空青却拉住了顾念歌的衣袖，顾念歌回头便看见空青正一脸真诚望着自己。

“公主大义空青自愧不如，往后空青愿意听从公主的吩咐。”

尽管空青此时的眼里满是真诚，但顾念歌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顾念歌很清楚，这个空青说到底毕竟是皇室子女，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人，哪一个不是一颗玲珑心呢。

“记住，往后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代国太子，你只是鬼医百草的徒弟辛空青。我也不是什么顾国护国公主，我不过是吴国揽月楼的一个妓子。你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阿姐便是，若是放不下心中芥蒂，称呼我一声姑娘就是了。”

“多谢姑娘指点，今日的话空青记下了。”

听着这句话顾念歌便知道，这个孩子还是没有放下过去。但顾念歌并不怪他，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又何尝不是执着于过去呢。

等到顾念歌走出房门的时候才发现所有人此时都站在院内看着自己，想来也是方才和空青的争执惊动了大家，好在清蕖阁是个足够安全的地方，在这里顾念歌也少了许多的顾虑。

在做的人都是知晓顾念歌真实身份的，除了那个她今日刚认的弟弟。

顾念歌朝着愣在原地的顾思安招了招手，顾思安十分乖巧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方才我和空青的话可都听到了？”

顾思安点了点头，眼神中没有了先前的伶俐，反而多了几分木讷。想来也是被顾念歌的真实身份给吓到了。

顾念歌拉着顾思安走到廊下，一遍替顾思安整理衣服一遍说道：“既然知道了，可有后悔？”

顾思安看着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女子，鼻头一酸，抬手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干净，看着顾念歌坚定摇了摇头。

“傻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跟着我可是很危险的。”

顾思安拍拍自己的胸脯掷地有声说道：“思安不怕危险！我不管你是公主还是妓子，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姐姐！”说着顾思安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一根红绳递给顾念歌，顾念歌看到这个动作也是一愣。

“思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姐姐，这跟红绳我从小就戴着，今天我就将这根红绳送给姐姐。”

顾念歌眼眶有些湿润，最终还是缓缓抬起手接过了那个有些发黑的红绳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眼！你放心，今后不管发生什么，我定会护你周全。”

没想到顾思安反倒将自己瘦小的胸膛拍得砰砰作响：“姐姐别小瞧我，我可是个男子汉！如果说真要保护人，那也应该是我保护姐姐！”

顾思安这个样子逗得顾念歌哈哈大笑，只是这笑声背后的心酸只有顾念歌一个人知道。如今她自己都是祸福难料，又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青睐和信任呢。

如今顾念歌能做的，只有不顾一切走下去。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