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锱铢必较

“不是说人已经醒了吗？本王就进去看一眼，也好放心些。”吴子言赶来的还是那么及时，顾念歌这才刚醒，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吴子言就匆匆赶了过来。

柳妈妈阻拦不住，只好向空青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空青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解释道：“姑娘已经服了药睡下，虽说王爷进去看一眼并不会打扰到顾念歌休息，可王爷若是将寒气带进了房间，只怕是会影响到姑娘的恢复。当日在别院中姑娘正是因为饮了酒后身体受损才会导致这一次旧疾复发，若是再受了凉气，恐怕凶多吉少。”

吴子言对空青的话还是信任的，但他也没有就此离去，反而是转身去了揽月楼的雅座赏曲儿。揽月楼本来就是个开门迎客的地方，柳妈妈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好茶招待。吴子言人前总是一副谦逊儒雅的样子，笑眯眯对柳妈妈道：“说到底顾姑娘的病都是因本王而起，本王若是不看一眼实在是放心不下。方才小神医也说了担心本王会将寒气过给顾姑娘，既然如此本王就在这里等着，等晚些时候周身寒气散去再去看望顾姑娘。”

柳妈妈一听这话立即开始装傻充愣：“顾姑娘？王爷说的可是咱家的心可？原来这丫头姓顾啊！”柳妈妈这个举动完全是这些年谨小慎微的下意识反应，她知道顾念歌的身份如今还不能暴露，吴国律法森严，一旦有人追查起罪责，到时候自己也会因为包庇顾念歌而被连累。她倒也不是怕被连累，苟活了这么些年自己早就已经够本了，只是自己还有一桩心事未了，为了了却心愿她不得不依附于顾念歌。因为这件事情只有顾念歌才能做到。

殊不知柳妈妈的这个下意识举动反而引起了吴子言的警觉。吴子言似笑非笑让柳妈妈退下，等到柳妈妈走远后，吴子言瞬间冷下脸来挥手上阿蛮上前一步。

“去查查这个老鸨的身份。”

面对主子突如其来的吩咐，阿蛮也有些不知所措。早在主子准备在揽月楼安插眼线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查过这个老鸨的身份了。“属下先前查过，这个人是当年柳尚书的女儿，因为宋小体弱多病所以被送去医病。直到柳尚书获罪后刑部才去将人抓了回来。”

就在阿蛮汇报的时候，吴子言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柳妈妈，听完阿蛮的结论之后吴子言突然冷笑一声：“这只不过是表面的身份，你再仔细查查看还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那日在别院中的人不论是楚无戈、鬼医百草还是那个糕点铺的掌柜都和这个顾念歌的关系匪浅，就连那些被救助的叫花子在卢月云的这件事情上都推波助澜了不少。倘若眼前这个女人当真只是一个普通的青楼老鸨，按照顾念歌谨慎的性子，恐怕还不会出现在别院中。”

“属下这就去办。”阿蛮嘴上虽然这样说，实际却并没有任何行动，只是站在吴子言身边向吴子言行礼。

面对阿蛮的不为所动，吴子言倒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略带调侃道：“跟了本王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个人因为在外就医所以当时柳家抄家时躲过一劫，那就去她就医的地方看看。”

有了吴子言的点拨阿蛮醍醐灌顶立即转身离开了揽月楼，吴子言则是一脸云淡风轻看着顾念歌的房间。这一局吴子言终于有了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揽月楼中的炭火供应很充足，吴子言才待了一盏茶的时间，浑身上下便暖洋洋的，整个人也有些犯懒。他刚闭上双眼准备就着琴声小憩一会儿，空青就匆匆忙忙跑了下来。“姑娘已经睡醒，听闻王爷还在等候，请王爷到房内一叙。”

吴子言并未多想就跟随空青来到了房间内，一进屋就看见顾念歌正面色苍白靠在床上。“听闻我在大牢中时是王爷前来救了我，这里谢过王爷了。”

吴子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顾念歌面前拦住了顾念歌准备起身行礼的动作，不管眼前这个小狐狸究竟是什么身份，她在吴子言心中终归是有些不同的。

“本王早就说过已将你视为知己，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倒是你，在本王面前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身子可好些了？”

吴子言在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间是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温柔，如果不是顾念歌了解吴子言的为人，深知他是一个无情冷漠的人恐怕自己当真会被吴子言体贴入微的关怀所打动。

“王爷今日前来只怕不仅仅是探望我这么简单吧？”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也是顾念歌没有预料到的。明明被自己摆了一道，可吴子言还能装出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这也让顾念歌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人的可怕。

“本王前来探望是真，顺便为你带来两个消息也是真。”说到这里吴子言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顾念歌主动询问，然而顾念歌并为开口，反而是一直候在外室的空青急忙上前阻拦。

“姑娘身体刚刚有所好转，此时只怕不宜操劳。”

顾念歌看着空青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突然噗嗤一笑：“瞧你说的，只是听王爷说几句话而已，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王爷但说无妨。”

“第一件事是有关你我二人先前的约定。眼下正是年节许多事情不易处理，等到年后处理完外邦事宜之后，就该处理内部事情了。本王先前答应你的东西，到时候一定双手奉上。”

这番话让一旁的空青听的云里雾里，可顾念歌却心如明镜一般。虽说事情在她预料之中，却比她料想的要快了许多，想来吴子言在这背后也出力不少。顾念歌浅浅一笑道了声谢，继续等待吴子言说的第二件事情。

“过几日便是楚皇子与月云的大婚之日，虽说将军府如今境遇已经大不如前，但本王好歹也算是与卢家有些私交，届时本王为他们二人做证婚人，还请你与我同去。”

顾念歌心中冷笑：好一个锱铢必较的平王！杀人不过头点地！普天之下人人皆知我与阿无有着青梅竹马之情，又曾有婚约在身，只是阴差阳错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先是抛出一个让我欠了人情的事情，紧接着又提出这件事情想要逼迫我答应下来。我顾念歌岂是这么轻易任人摆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