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铁证如山

索性眼前的这两个人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顾念歌也不再藏着掖着，只是将自己藏在衣袖中的来往书信那给这二人：“你们看看这些信，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

二人接过顾念歌手中的信，信上面是晦涩难懂的顾国文字，喜儿看不懂柳妈妈却看的懂。柳妈妈只是扫了几眼就知道这信上是军队行兵打仗的所有部署细节，柳妈妈匆匆茫茫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的落款印章才知道这是玉龙军的行军部署。

一旁的喜儿虽认不得上面的文字却也没停下自己的动作，又是跑到桌前用水化纸，又是仔细闻味道。等着她前前后后忙完之后顾念歌才问道：“喜儿你先说说你的结论。”

“主子这纸张不是卫国产的，奴婢无用一时间分辨不出产地是哪里。但这纸上的确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这些信想来应该被主子藏在自己的妆匣中有一段时日了，所以上面才会沾染了主子的水粉香气，可却还是掩盖不住这上面原本的气味，奴婢仔细为了几次，觉得有点像是硫磺的味道。”

喜儿说完之后柳妈妈也急急忙忙将信纸放在鼻尖嗅了嗅：“还真是！要不是喜儿说起来，我都没有注意到。”

在得到喜儿和柳妈妈两个人的准确回答之后，顾念歌悬着的心也彻底死了。顾念歌整个人十分颓丧坐在凳子上：“玉龙军战无不胜除了战力强悍之外还有一个秘密武器，那就是玉龙军中的火铳队。因为火铳是十分危险的东西，所以在军中的时候一时都是由我和副将看管。久而久之我在军中的随身物品上都沾染了火药的味道。”

当时在将军府的时候顾念歌心中就有所怀疑，这段时间她只要一闲下来就会仔细翻看这几封信想要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这些信是他人仿冒的，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因为这些信的的确确出自她的手。

喜儿并不了解信中的内容，但看着顾念歌此时的脸色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连忙站到顾念歌身后替顾念歌捏肩。柳妈妈自然也是看出了顾念歌十分难看的脸色，找了个由头来宽慰顾念歌：“这火药虽不常见，却也不是完全弄不到。这个消息但凡是稍微有点心的人都是能够打听到的。”

顾念歌当然知道柳妈妈这是在宽慰自己，她最终还是不得不说出那个让她确认这封信是她亲手所写的关键证据。

“柳妈妈向来心细，您仔细看看这封信的第四页和第五页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柳妈妈仔细翻看还是没有找到顾念歌说的异常之处，顾念歌看着柳妈妈眉头紧锁的样子苦涩一笑：“柳妈妈难道就没发现那个安山的安子有什么不对吗？”

“呀还真是，主子若是不说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信上的安字上面的点都是朝左写的，”

“那是因为我母妃的闺名中就有一个安字，所以我和武儿从小为了避讳母亲名讳，在书写时遇到安字的时候都会稍稍改动，这一点即便是我的副将都不知道。还有最后一夜的印章右下角的地方又一个不起眼的缝隙。寻常人都以为那是印泥蘸取不均匀的缘故。可只有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帅印在之前的一场战役中不慎受损，左下角缺失了一块，为了避免父王责罚我才自己偷偷找来松胶将断角沾了起来。你们可知这些信我是从哪里弄到手的吗？”

喜儿和柳妈妈两个人看着顾念歌越发苍白的脸色眼下也不敢开口说什么。但顾念歌只是自顾自说着：“这是我从卢关山的书房暗格中偷来的。我写会朝中的军报密信居然会出现在敌军将领的书房中，这样的铁证如山面前，我该如何洗刷自己的冤屈！”

看着顾念歌这个样子，柳妈妈和喜儿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顾念歌，想来想去两人也只是默默陪在顾念歌的左右。

好在顾念歌的内心足够强大，仅仅是片刻的伤感过后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柳妈妈请借纸笔一用。”

柳妈妈引着顾念歌走到自己的妆台前，顾念歌提笔写下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名单。看着名单上的名字，顾念歌也坚定了自己的内心：“本想着等吴国这边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之后就跟随阿无回楚国，看来到时候我得先回一趟顾国了。”

顾念歌转身将名单交给喜儿，嘱咐道：“喜儿拿着这个名单去找兰掌柜，让兰掌柜帮我查查这名单上的人近况如何。”

看着主子又恢复了正常状态，喜儿也不再担忧，接过名单转身就离开了揽月楼。

“主子是怀疑有人将情报直接转手给了卢关山？”

“这还用怀疑吗？这份军报虽是机密，但能够经手的人不少，希望能够早点查出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看着顾念歌胸有成竹的样子，柳妈妈不禁有些担心：“主子可是想清楚了？查到最后不论是什么结果，主子可能承受的了？”

顾念歌不是不知道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阴暗手段，可是不管那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自己都必须要查清真相。“我若只因为一时仁慈而放弃查明真相，如何对得起十万大军？那些铁骨铮铮的儿郎们没有倒在敌人的刀剑之下，却倒在了自己人的阴谋之中。这难道不让人寒心吗！柳妈妈你也是将门之后，这其中的情谊相比我不说，你也能够了解。”看着顾念歌心意已决的样子，柳妈妈最终也没能说什么。顾念歌说的没错，她好歹也是将门之后，即便沦落风尘之地多年，心中的热血却还是没有办法消散。

顾念歌回到房间继续看书，喜儿没多久也赶了回来。“主子放心，兰掌柜说名单上的人虽多但她还是会想办法去查，等一有结果就会来回禀主子。”

顾念歌放下手中的兵书，看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气幽幽叹气：“铁证如山又如何？我就效仿愚公将这座大山移走，无论如何都要还玉龙军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