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未雨绸缪

夜间的时候众人齐聚在别院中听后顾念歌的安排，等顾念歌说出自己的计划之后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兰掌柜经营暗桩多年，只需很短的时间就明白了顾念歌的担忧，兰掌柜第一个站出来表态：“属下这就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只是这半年来小铺的生意越做越大，骤然抽身只怕没那么容易，恐怕需要些时间。”

“多久？”

面对顾念歌的询问兰掌柜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半个月。”

顾念歌听后低头算了算时间，最终摇了摇头：“不行，半个月太久了。最多十天的时间，十天后暗桩的所有人手要全部撤离。”

十天的时间对于兰掌柜来说有些仓促，但也不是做不到，兰掌柜思索片刻：“主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

说完之后兰掌柜便匆匆离开别院，剩下的人则是一头雾水看着顾念歌，顾念歌看着柳妈妈和空青说出了同样的话：“你们也是一样的，十天的时间。十天后离开京城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阿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念歌将今日和吴子言对质的经过讲述了一遍，犹豫片刻之后又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说了出来。几人听完之后纷纷表示顾念歌的做法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当然知道我这样做很危险，可我已经别无选择了，正是因为危险我才要保全你们。虽说我现在明面上的对手是吴君卿，可我和吴子言现在已经翻脸，保不齐吴子言不会对我下手。相比之下吴子言实在是太了解我周边人的情况，你们当中不管是谁出了事情，我都趁受不起啊。”

顾念歌言辞恳切可众人却迟迟没有给出回应，顾念歌有些着急了，率先看向了柳妈妈。

柳妈妈翩然一笑：“主子难道忘了吗？我虽是揽月楼掌事，可说到底也只是个罪奴。若是没有恩赦是不能离开京城的，更何况是离开吴国呢？”

一番话让顾念歌哑口无言，即便如此顾念歌还是替柳妈妈做好了万全准备，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也能确保柳妈妈以最快的速度神不知鬼不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解决了柳妈妈的问题之后，顾念歌又将目光投向了空青和幺幺。这二人异口同声答道：“我们也不能离开。”两人也没有想到彼此之间会如此心意相通，交换眼神过后空青抢在幺幺之前给出了一个让顾念歌哭笑不得的答案。

“阿姐您也知道我和师姐本质上都是医者，如今百草堂内按照您的吩咐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病患，若是这个时候我和师姐离开，这些人恐怕连活命都难。阿姐您给了大家活下去的希望，如今又要让众人失望，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看着空青言之凿凿的样子，顾念歌忍不住扶额苦笑，当初她吩咐百草堂收留穷苦病人是为了给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积阴德，没成想如今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空青的话显然没有说服顾念歌，顾念歌抬头紧紧握住了空青和幺幺的手：“你们二人的用意我能理解，可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更何况一旦落入吴君卿或者是吴子言的手中，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两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顾念歌制止：“你们说的我能理解，幺幺留下照看百草堂内的病人。空青你十天后跟随兰掌柜一起离开吴国去安山，幺幺好歹是有些身手的，一旦发生意外至少自保不成问题，可你不一样。你既然自诩是医者理应知道为医者应志在四方，去安山吧，那里也有很多人需要你。”

空青不再反驳，缓缓朝着顾念歌行礼：“空青先退下了，这十天内我会抽时间为阿姐配置一些药膏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顾念歌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顾思安和喜儿。还不等顾念歌开口，两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口央求顾念歌不要赶他们走。顾念歌气极反笑：“你们二人怕是糊涂了？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让你们去做，你们二人便是想走，如今也走不了了。”

两人听到顾念歌不会将自己赶走，这才松了一口气。顾念歌吩咐了一些事后两人便退了下去。

顾念歌叹了口气看着天上的月亮，整个人有气无力靠在楚无戈的怀中苦笑：“枉费我一番苦心的未雨绸缪，安排来安排去只送走了兰掌柜和空青两人。都怪我今日太过冲动，若是我今日没有和吴子言翻脸，事情也不至于走到眼前这个样子。”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楚无戈说完之后只是将顾念歌轻轻搂入怀中，两个人紧紧依靠在一起默不作声。楚无戈突然轻声一笑，顾念歌好奇起身：“你笑什么？”

“我只是想到了当日我们在揽月楼初见的情形，那时候你阿谀奉承满脸谄媚，在处理卢月云的那一晚，你又是满脸杀气不近人情。这些日子看你和顾思安还有空情他们相处时你又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当初我曾听闻你在战场上的时候是豪情万丈英姿飒爽，眼下你又是多愁善感，我只是好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顾念歌起身走到别院中间在别院中转了个圈，悄然一笑：“你方才说的都是我，只不过是我不同的一面罢了。阿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我呢？”

楚无戈只是看着顾念歌站在月光下，飘扬的裙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看着眼前这样的景象，楚无戈的嘴角不自居上扬：“我喜欢的是你，不管什么样子的你我都喜欢。”

这个答案让顾念歌很是满意，顾念歌方才没有说谎，自己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身份下的确会做出许多不同的选择，随之对应的自己的行为也会发生变化，可眼下她想将一切烦忧的事情统统抛诸脑后，做一个无拘无束的顾念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