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摘牌演出

楚无戈刚想要反驳，顾念歌立即上前将人拉住：“王爷说的没错，阿无还是尽快起程回楚国去吧，等我出城后就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你，你说好的以国礼迎娶可别想耍赖。”

顾念歌的一句话让楚无戈的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的承诺终于可以兑现了。

“等着我，我说过的有朝一日我定会以国礼来娶你。”楚无戈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拿着吴子言送来的卷轴转身离开，顾念歌只是笑着站在别院门口目送心上人离去。

等到顾念歌再次转身的时候，脸上虽还是笑着的，但完全不同于方才面对楚无戈的笑容，面对吴子言的时候顾念歌的笑容反而多了几分疏远：“恭送王爷。”

吴子言只是微微一笑转身离开，走到别院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身后的顾念歌和煦一笑：“当日姑娘初次登台本王没能前来捧场，明日姑娘摘牌演出，本王定会准时出席，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看着吴子言离去的背影顾念歌的心中突然泛起隐隐不安，顾念歌摸了摸腰间的那个物件，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或许是因为心中的预感，原本有些困乏的顾念歌并没有回房去休息，她仔细打量着别院中的一草一木，依稀间似乎能够看到曾经别院中的欢声笑语。

那时候顾思安最喜欢站在院中练功，幺幺和空青两个人坐在廊下看医术摆弄草药，喜儿不忙的时候就和行之两个人侍弄院中的那些花草，自己就坐在顾思安和空青两个人亲手搭建的秋千中看着大家的欢声笑语。一转眼曾经十分热闹的小院已经变得十分冷清，一想到这里顾念歌的心中泛起一阵悲哀。她没有想到自己一生中最愉快的时光会是在这个小院中度过的。

“主子，奴婢跑遍了城中的棺材铺，都说没有现成的棺材本，最快的店铺也得要等到三天后才能做好一副棺材。”匆匆赶回来的喜儿满脸郁闷看着顾念歌，顾念歌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不少，如今是太平时代棺材铺没有现成的棺椁也是人之常情。

不等顾念歌开口，另一边的幺幺也将女子的尸身运送回了别院，得知没有棺椁一事幺幺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失落，但还是按照顾念歌吩咐将尸体身放到了别院中最阴凉的房间中，也就是顾念歌现在居住的房间。

虽然没有现成的棺椁，但顾念歌还是从密室中取出了之前用来祭拜刘将军的祭品和香烛为女子做了简单的祭拜。

白天的时候还好，可以等到入夜就连顾念歌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也总觉得有些阴森可怖。想来也不奇怪，女子生前没有享受过家人的疼爱，身受重伤之后还被家人抛弃，直到死了家人都不愿意认她，这种情况换在谁的身上都会觉得不甘心。

“主子反正明天就是摘牌的日子了，要不咱们今晚就回揽月楼呆着吧，这里实在是有点慎得慌。”喜儿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看得出来这个小丫头是真的害怕了。

顾念歌轻轻拍了拍喜儿的手将自己腰间的东西交给喜儿：“好不容易才从揽月楼出来，为什么还要回去呢？走吧我们去这里先将就一夜。”喜儿看着这个有些眼熟的钥匙这才想起来顾念歌说的是什么地方，喜儿二话不说扶起顾念歌，主仆二人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别院。次日天还没亮的时候两人有偷偷返了回来。这一夜的折腾除了主仆二人并无第三人知晓。

顾念歌按照和柳妈妈的约定一大早的功夫便拿着大包小包的戏曲行头赶到了揽月楼，柳妈妈并不知道顾念歌到底准备了什么戏文，单看她准备行头柳妈妈却放心了不少，这些年来每一年的花魁摘牌演出都是揽月楼最烂的演出，所有可以离开揽月楼的姑娘恨不能将那一段屈辱的时光彻底抹除，这般重视摘牌演出的顾念歌是头一个。

柳妈妈虽不懂行，可戏班子的锣鼓师傅们都是懂行的，只是扫了一眼顾念歌的行头就知道她今晚准备的戏文到底是什么。虽说这两出戏也都是能讨彩头的热闹戏文，可如今城中四起的谣言还是让几位师傅心中默默捏了把汗。

顾念歌似是看出了几位师傅的忐忑，上前将一袋沉甸甸的碎银子丢到地上说道：“我知道各位师傅们在担心什么，太子昨日已被幽闭东宫，几位师傅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手艺人出门在外不就是为了讨口饭吃吗？今日这戏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唱得，师傅们要不要赏脸全凭大家自己的心意。”

几个人面面相觑又看了看地上的银子，最终还是其中一位班头上前一步捡起了银子朝着顾念歌拱手：“姑娘放心，今晚我们必定为姑娘锦上添花。”

待到夜幕时分，揽月楼早已是人山人海，就连柳妈妈的贴身侍女都不得不下堂招呼客人。刚一下楼看到这一幕的柳妈妈随手拦住了一个小厮低声询问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小厮竟满腹牢骚抱怨：“天晓得这位心可姑娘要干什么，往年里的花魁摘牌别的姑娘都是能敷衍就敷衍，这位心可姑娘不光大张旗鼓宣扬自己精心准备了节目，还让身边的喜儿去城中招揽客人，说是今日不论男女老少只要前往揽月楼观礼的客人不仅分文不收还每人赏五个铜板，您看看今日的揽月楼什么三教九流都有乌烟瘴气的！”

忙到晕头转向的柳妈妈这才注意到了揽月楼中的反常，通过小厮的描述柳妈妈立刻联想到了是顾念歌准备在今晚的摘牌演出上动手脚，想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此时戏台上已经响起了锣鼓声，顾念歌合着紧锣密鼓的鼓点踏着小碎步上台。

平心而论顾念歌今日的这两出戏唱得算不上出众，但还是在揽月楼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如今京城中四处流传着指鹿为马和狸猫换太子的这两个典故，不少人都将这两个典故和太子联系到了一起，如今同样身处流言中心的顾念歌同样选择了这两个戏文，不少人都说那些针对太子的流传十有八九是真的。

两出戏文唱罢，揽月楼中处处都是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就连坐在二楼包房的吴子言也是阴沉着脸看着台上的顾念歌。没想到曾经冲锋陷阵的护国公主不仅能在战场上将敌人斩于马下，在利用流言和民心这方面更是一把好手。这样的人若是有朝一日与之为敌，后果的确是不堪设想。好在如今这个人还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当务之急就是要让这个人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在众人都议论纷纷的时候，吴子言唤来了身边的阿蛮嘱咐了几句。阿蛮听后只是目光惋惜看了一眼台上的顾念歌，转身离开了揽月楼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