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等候大赦

顾念歌也有些好奇：“你这话说的，我不在这里应该在什么地方？稍等就是刑部来人宣读我的大赦旨意，我自然应该在揽月楼候旨。”顾念歌并没有难为小厮，只是自己打了水回房梳洗，梳洗过后一身素衣的顾念歌端坐在揽月楼的大厅等候着前来宣旨的人。

顾念歌闭目端坐在揽月楼的前厅中央，除了战战兢兢的小厮是不是会过来为顾念歌添茶，此时的揽月楼空无一人。

“什么时辰了？”

“刚过辰时。”

顾念歌看着小厮险些打翻茶杯的动作不免有些好奇，这小厮来揽月楼的时间也不短了，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精明人，平日里油腔滑调讨得不少姑娘的欢心，怎么今日在自己面前就是这样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呢？顾念歌一把拉住小厮的手腕：“揽月楼的人昨夜尽数逃走，你为什么没逃？”

“姑娘有所不知，小的是揽月楼的短期工领一日工钱便要做一日工。柳妈妈先前得知我家中弟弟生病，便提前预支了我的工钱让我去给弟弟看病，即便是天塌下来了小的也不能背信弃义离开揽月楼。”

顾念歌上下打量着小厮并没有发现任何撒谎的迹象，这才慢慢松开了小厮的手腕，还不等小厮离开顾念歌突然开口：“往日我在揽月楼的时候对你也不算薄，今日见到我你为何这般害怕？”

原本只是有点战战兢兢的小厮听到这话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顾念歌连连磕头：“姑娘明鉴，小的平日里的确有几分贪财私下里克扣过姑娘们的赏钱，但小的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请姑娘放过小的吧。您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了您您就去找谁报仇吧。”

这一下顾念歌更加听不懂了，顾念歌满脸茫然无知看着小厮，小厮见顾念歌半天没有动静，索性壮起胆子上前伸手戳了戳顾念歌的手臂，突然跌坐在地上：“姑娘您没死？！”

顾念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个好气道：“瞎胡说些什么，也不怕犯了忌讳。我这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嘛，说什么死不死的。”

原来昨夜别院冲天的火光就连城里的人都看见了，这个小厮是知道顾念歌就住在东郊的别院中，当时他看到火光的时候立马就想到了可能是顾念歌那边出事了，自己本想要召集些人手去帮忙救火，没想到刚一出揽月楼就被城防营的人给赶了回来，不仅是揽月楼这边，昨夜京城大街小巷都被城防营的巡逻兵处处把手。城中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东郊的冲天火光直到熄灭。

“昨晚那样大的火势想要活命根本不可能，也难怪你会认为我已经死了。”顾念歌突然冷笑，别院突然走水的这件事情她本就疑心吴子言，听了小厮的话之后他便笃定这件事情就是出自吴子言之手。先是调虎离山将楚无戈调离京城，然后又将自己送回别院，走水之时又让自己手下的城防营在城中处处戒严确保没有人回去救火，如果不是自己早有准备恐怕昨晚当真在劫难逃了。

“小的昨晚亲耳听见平王说要送姑娘回别院，还以为姑娘已经葬身火海，姑娘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你先去帮我准备一匹快马，等会宣旨的人走后我就立刻离开揽月楼。等我走后你也快些离开吧。若是背后之人知道昨夜的大火没有烧死我，说不定接下来走水的地方就会是揽月楼了。”

说完之后顾念歌便闭目养神端坐在揽月楼的大厅中央等候那个宣旨的人前来，小厮也按照顾念歌的吩咐将东西准备好，陪着顾念歌一同静静等候。诺大的揽月楼此时只剩下顾念歌和小厮两人，空荡荡的大厅甚至能够清楚听到滴漏的滴水声。顾念歌虽然一直都闭着双眼，但她还是能够通过滴水的声音大致判断出现在的时辰。水滴每滴落一滴，顾念歌的心便沉一分。自己是当真不愿意看到大队人马入城的场景，可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由不得她了。

“姑娘马上就到辰时四刻了，小的陪您一起去门外等候吧。”

一直紧闭双眼的顾念歌在听到小厮的话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顾你那个冷冷看了一眼身旁的滴漏突然不屑一笑：“还等什么等！宣读旨意的人不会来了，若是要来现在早就该听到锣鼓开道鞭炮贺喜的声音了，可你看看现在大街上可有动静？我累了先回房休息片刻，半个时辰后会有人前来找我，你趁着现在赶快离开揽月楼吧。”

说完之后顾念歌转身上楼回了房间。小厮听了顾念歌的话之后没有片刻犹豫立即离开了揽月楼，还不等小厮走到城门口她却突然折返回去。看到去而复返的小厮时顾念歌也有些惊讶。

“姑娘您平日里待我不错，如今既然您有难小的不能坐视不理，我这就去给您找几件下人衣裳，您换上后跟随小的一起出城吧。”

顾念歌只是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看着小厮说了句稍等片刻后立即转身回房，不到一会的功夫顾念歌突然飞奔下楼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交到小厮手中：“这本是我自己留的一些盘缠，方才你走得急忘记给你了。你不是说家中还有一个重病的弟弟吗？百草堂现在怕是也人去楼空了，拿着这些钱带你弟弟去看病吧。”

“姑娘......”

顾念歌知道这个耿直的小厮要说什么，立刻打断了小厮的话头：“你听我说，如今许多的纷扰都是因我而起，留在我身边才是最危险的。我今日虽然没有如愿等到赦免旨意，但我早有完全准备，自保不成问题。听我的话快些走！”顾念歌几乎是将小厮推出了揽月楼的大门，小厮纵是担心顾念歌，但一想起家中重病的弟弟最终还是拿着银钱快步离去。

等小厮返回家中带着弟弟准备离开京城的时候，京城的东门处突然闯进一队身穿铠甲的人马，为首者手中还拿着一杆军旗。

“好生威风的士兵，不知是哪里的驻军返京？”

“黑底银纹凤旗？这不是顾国玉龙军的军旗吗？怎么会出现在吴国京城？”

看着那一队策马飞驰的人马和猎猎作响的旗帜，小厮突然想起城中的那些传闻，他回头看了一眼揽月楼的方向，突然自嘲一笑：那可是战无不胜的护国公主，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一想到顾念歌方才在揽月楼中对他说的那些话，小厮二话不说搀扶着弟弟离开了京城。

京城的天马上就要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