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返回凉州

直到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南湾城的时候，城中百姓欣喜发现，城墙上插着的军旗已经换成了他们最熟悉的黑底银凤旗，顾念歌正站在城门口和士兵交代着什么事情。

等到城中的事情全部交代妥当之后，顾念歌也没有会营帐休息。她只是一个人站在城门上眺望着某一个方向，脸上没有丝毫喜色。身后的影子和顾思安也是愁容满面。

这是第一次，玉龙军打了胜仗，众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的神情。

顾念歌一直仔细看着手中的地图，和影子他们商讨着接下来的进程。按照原定计划，等到拿下三座城池之后，顾念歌是要带着玉龙军剩下的人返回殷都去为玉龙军正名，可现在顾念歌却有些犯难。眼下少说有吴国的两个守城军在顾过境内下落不明，这让顾念歌实在是放心不下。

“接下来是回殷都，还是去哪里？”楚无戈的身份问这个问题，多少回显得有一些尴尬，但他也只是想早一些陪顾念歌解决完顾国这边的事情，毕竟楚国现在的形式，只怕也不容乐观，自己外一天返回楚国，变故就会多一分。他是顾念歌的枕边人不假，可他也是要争夺皇位的一国皇子。

顾念歌看着手中的地图沉默良久，最终指出了下一步的目的地——凉州！

玉龙军中所有人都知道，顾念歌当初在离开凉州的时候，借口小侯爷身体不好，便将小侯爷留在了凉州。如今此番赶回凉州，一来是为了去接回顾怀武，二来是回去向凉州的守城军请罪。毕竟当时从凉州出发的时候，顾念歌采用了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

但顾念歌真正的用意并非这么简单。

“你是怀疑凉州有变？”等到身边的人都散开的差不多之后，影子这才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顾念歌和影子二人虽是女子，但她们二人在战场上征战多年，对于许多事情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敏锐嗅觉，再加上两人配合许久，无形之中依旧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默契。当顾念歌说出要返回凉州的时候，影子也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凉州地势险要，又是三国交界之处，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静州和南湾两城的守城军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就是趁着我们收复失城的时候，转而去进攻凉州了。从地势上来说，凉州一旦被吴国占领，相对于顾国和楚国的门户大开。”一旁的顾思安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面对顾思安的这番言论，顾念歌和影子也是十分赞同。

顾念歌立刻下令，除了原定留下的那一队人马驻守南湾城以外，其余人休整后明日出发凉州。命令一经下达众人纷纷退下去作准备，只剩下顾念歌一个人一直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

顾念歌没有回头也知道，楚无戈正一言不发默默陪在自己身后。在楚无戈的面前，顾念歌也难得恢复了一丝柔软。“你可知道，南湾城就是当初我一战成名的地方。”

在吴国别院顾念歌给顾思安和空青两人讲述自己的成名之战时，楚无戈就在一旁。此时的楚无戈当然知道顾念歌说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顾念歌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情。

之间顾念歌抚摸着自己的肩膀，缓缓说道：“当年我第一次受重伤就是在那场诱敌战中，当时我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接到的是父皇说完战场抗旨的旨意。当时若是没有军中的老将军们替我作保，恐怕那一年我就已经死了，哪里还会有今日的顾念歌。”

后来的事情楚无戈都是知道的，明明在战场时建了奇功，最终却要面临受罚的局面，要惩罚自己的还是自己的身生父皇，也难怪顾念歌对顾国皇室的人没有什么感情。

“后来的事情即便我不说，相比阿无也知道。正是因为军中老将们的力挺，我在军中渐渐有了名望，也受到了百姓的拥戴，与之而来的还有无尽的猜忌和怀疑。我记得当年宁关大捷，我奉命回朝参加庆功宴的时候，父皇曾经说过只可惜我是女儿身，否则顾国未来的史书上必定会留下我的名字。可我很清楚，幸亏我是女儿身，否则我迟早会引起他们的忌惮，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一直以来我都是小心翼翼，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遭受暗算。”

或许是再一次回到故地的原因，此时的顾念歌也变得有些多愁善感。顾念歌也是很清楚，如今自己重返顾国将要面对的仇敌就是自己的家人，所以眼下才会变得格外惆怅。

楚无戈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匆匆赶来的影子给打断。

“人员已经清点完毕，按照原定计划，末将略微调整了一下留守人员，这是名单，请公主过目。”

顾念歌结果名单看了一眼就知道，影子已经是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下，将人员调配发挥到了极致，眼下这样的分配是最合理的。

可是顾念歌和影子的眼底还是漫过说不尽的哀愁。

玉龙军的建制本就不全，如今又要分出三个小队来驻守刚刚收复的三座城池，现下能够调遣的人马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更何况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吴国两个守城军的战力。这让顾念歌的心里十分没底。

入夜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安然入睡养精蓄锐准备明日出发，只有顾念歌一个人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睡不着。

顾念歌起身想要出去随意走走透透气，刚一走出房间就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那一瞬间顾念歌几乎是下意识反应拿起门口的长枪追了上去。

等顾念歌看清那人的身影之后，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看着空青一直奔走在城中，为一些孤苦百姓看病开药的神情，顾念歌也会心一笑。

或许是出于担心，顾念歌一直默默跟在空青身后保护他，直到后半夜的时候，空青才拖着疲惫的步伐朝着府衙的方向走去。

“阿姐，你都已经跟了我一路了，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