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求助四皇子

顾念歌的这一番话让影子十分诧异，今日太子已经监国理政，怎么还会身不由己无法调遣驻军呢？

这个疑问，若是放在以前，顾念歌客订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顾念歌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虽说任何大军都应该只听圣命调遣，但军中经常会发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情况。

“玉龙军入境还没有撤编，按说也是不见圣命百骑以上兵力不得出。可你看看这些跟着我们收复三城，现在又要奔赴凉州的大军，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顾念歌用最浅显易懂的方式将这个道理说给影子听，影子也知道大家如今心甘情愿跟着顾念歌做这些事情，一来是因为顾念歌在玉龙军中的威信，二来则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眼下要做的事情是一个军人的职责。若是顾念歌带着大家直接杀入殷都勤王，只怕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追随顾念歌。

“这不一样！”

不等影子把话说完，顾念歌便抬手制止了影子：“有什么不一样？我们如今所做的事情，可以说是为了守护国土。可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这样的行为可能会被视为越权，甚至叛乱。孰是孰非，不过是由着最后胜利的人来评定罢了。”

“我不管最终朝局上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眼下我只是想尽快解除眼下的危局。”顾念歌起身看着殷都的方向，幽幽叹了口气：“四皇子和我一样执掌兵权，再加上他长袖善舞的性格，我相信现在朝中很多大臣都是支持他的。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凉州失守，他现在肯定是等着我们和吴国大军争执不下的时候，再出兵凉州。到时候凉州虽然不会失守，但最终遭殃的还是无辜百姓。”

说至此处的时候，顾念歌的情绪有些激动，她起身拉着影子走到山坡上，指着山坡下熟睡中的士兵们，声音嘶哑道：“你看看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家中的顶梁柱？他们也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若不是家国有难，谁愿意奔赴异乡征战厮杀？我承认，只要是打仗就会有伤亡，但我不允许出现伤亡的原因是朝中的钩心斗角！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他们会活着带他们回去，但我不会让他们枉死！”

影子静静听着顾念歌的话，她能够感受到顾念歌内心的煎熬和痛苦，可是影子还是不赞同顾念歌的这个做法。

“可是求助于四皇子也并非上策。”经过顾念歌方才的分析之后，影子现在也是对朝中的局势有了自己的判断。按照顾念歌所说，如今皇帝久久缠绵病榻，一旦驾崩，太子虽然可以名正言顺继承大统，但难保野心勃勃的四皇子到时候不会起兵谋逆。

事情一旦发展到那一步，顾念歌所率领的玉龙军残部必定是要和四皇子手中的大军正面交战，若是此时同四皇子联手，只怕将来不好做切分。

顾念歌何尝不知道这是下策，她也知道影子的担忧，但她现在已经无路可走。行军路上，顾念歌一直在盘算手中的兵力。以她现在的兵力，即便有凉州守城军的配合，想要歼灭吴国大军，也不过是痴人说梦。

影子虽然不赞同顾念歌的做法，但她还是按照顾念歌的指示找来一个驿兵，吩咐驿兵将信尽快送往四皇子府邸。等到影子回来的时候，她发现顾念歌依旧站在山头上眺望着凉州的方向。

“楚皇子不是已经传信回楚国，请求楚国派兵增援吗？公主为何不再多等两日，而是要与四皇子联手？”

顾念歌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阿无虽然已经传信回楚国，但楚国的援军何时能到，谁也说不准。而且，楚国是否会真心实意地派兵增援，也是一个未知数。”

“楚国与顾国虽然表面上是盟友，但两国之间的利益冲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楚国会不会借这个机会攻占凉州，以此来削弱顾国的实力，甚至反过来攻打顾国，谁也说不准。”顾念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楚国的援军上，更不能将凉州百姓的安危寄托在楚国的一念之间。”

影子沉默了，她知道顾念歌说的是事实。在这种复杂的政治局势下，任何一方的援助都有可能是一把双刃剑，既能伤人也能伤己。

“而且，”顾念歌顿了顿，继续说道，“四皇子虽然野心勃勃，但他毕竟是皇室中人，对于国家的安危还是有一定责任感的。我相信，只要我们能够说服他，让他明白凉州的重要性，他应该会出手相助。”

影子点了点头，虽然她还是有些担忧，但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四皇子的帮助。她看着顾念歌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意。顾念歌虽然年轻，但她的决断力和责任感却是许多老将都比不上的。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影子问道。

顾念歌深吸一口气：“四皇子一定会派兵增援，我已经承诺，只要能顺利保住凉州，我愿意交出手中的兵权。这样一来，他便是顾国唯一一个掌握兵权的皇室成员，这样的利益他绝不会拒绝。”

影子没有想到顾念歌为了能够保住凉州，居然甘愿做出这样的退让，这让她十分震惊：“公主！”

“不必多说。”顾念歌只是轻轻抬手制止了影子接下来的话：“方才我根本就没有睡着，你和阿无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的没错，只要我还在军中一日，朝堂中的人就容不下我。直到今日，我是真的已经累了。到时要辛苦你，等我走后，玉龙军就交给你了。思安虽然有我当年的风范，但他毕竟还小，扛不起这样的重担，辛苦你帮我照看思安和玉龙军。”

说完之后，顾念歌朝着影子郑重一拜。

影子没有丝毫的阻拦，她知道这是顾念歌作为朋友的恳求。等到顾念歌起身后影子连忙上前搀扶，顾念歌看着凉州城的方向，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有些事情已经是时候该做出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