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釜底抽薪

除了顾念歌之外，连同被一起扣下的还有在军中辨识度颇高的影子。

以往每次征战都是她们二人冲在最前面，如今明明面对自己最熟悉的战场，她们二人却只能坐镇后方，心中自然是说不出的滋味。

虽然她们二人不能率领大军冲在最前方，但她们也有自己的方式来为前方的大军助威。

影子取出自己的那张焦尾古琴席地而坐，影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始抚琴，而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神情落寞的顾念歌，假意自言自语：“你的宿命看似应该是繁华喧嚣，可我却带着你整日穿梭在战场上。虽然你的身上有了许多本不该属于你的痕迹，可每次修修补补下来，你现在还是能奏出声。只要能出声，我就能让你演奏出这世间最豪迈的乐曲。”

顾念歌转身就看见影子正抚摸着那张遍布伤痕的古琴喃喃自语，方才那番话看似是影子在自言自语，但顾念歌知道，这番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经历了这些事情，顾念歌的心智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坚毅，甚至是出现了动摇。

影子方才的话看似是在说琴，实际上是在说人。纷扰复杂的事情难免会扰乱一个人的心智，长此以往下去就像是那张焦尾古琴一样，总会浑身遍布各式各样的伤痕，若不能及时排解自己心中的苦难，只怕最后不会落得一个好下场。

影子知道，以顾念歌的聪慧，这样的道理她肯定已经明白过来，至于该怎么做，她相信顾念歌不会让她失望。

影子只是简单调试之后便开始抚琴，所奏的正是那首破阵曲。顾念歌虽然并不精通音律，但她能够听出，影子此时的破阵曲比以往的都要充满杀气。

顾念歌知道，对如今的局面，影子也是愤怒的，无助的。她除了将所有的怒火尽数通过琴音表达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顾念歌拿起一旁的长枪，随着影子的琴音舞了一段玉龙枪法。一招一式之间也是满含杀意。

两人的情绪发泄落在顾唯君的眼中却变了模样，在顾唯君看来，顾念歌这是在向自己示威。不得不说，若是他们二人正面交锋，顾唯君当真没有把握能够战胜顾念歌的长枪。这样的人若是成为日后威胁，顾唯君简直不敢想象到时候的场景。

顾念歌只是焦急等待，希望能够早些等来前方的捷报。然而最终传来的却并非捷报而是噩耗。

明明是顾国两支最强战力大军联手，居然无法攻下一座凉州城。大军每每靠近城墙，城中的敌军总是会使出奇招来击退大军的进攻，几次下来，大军已经出现了不少的伤亡。

面对这样的情况，顾唯君可以说是暴跳如雷，在他看来两支大军联手，顷刻间就可以将凉州城的防线撕个粉碎。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在顾唯君抓耳挠腮的时候，一旁的顾念歌反而是一脸平静的样子。

因为这样的情况在就在顾念歌的预料之内。

从前的顾念歌就知道吴子言是一个十分可怕的敌人，但她对于吴子言的可怕程度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如今他才算是真正领教了这位吴国战神王爷的厉害。身边的一个副将都能如此，由此可见吴子言本人是有多么的可怕。

顾念歌倾尽自己的所学，一次又一次改变攻城策略，然而每有见效的时候都会被敌军临阵破解。顾念歌知道，她们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吴子言的副将已经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这让顾念歌对吴子言本人的实力更加忌惮。她开始反思自己的战术，试图找出破敌之策。

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顾念歌并没有放弃。她知道，战争不仅仅是武力的较量，更是智慧和耐心的比拼。她开始更加深入地研究敌军的战术，寻找他们的弱点，同时也在不断调整自己的战略。

最终顾念歌想到一个可以必胜的方法，只是这个方法却是一个险招。

“让我上阵！”顾念歌直接冲到顾唯君的面前提出这个要求，然而却和预料中一样遭到了顾唯君的拒绝。

直到现在，顾念歌也已经猜到了顾唯君为什么会扣下自己和影子。她起初的时候没有防抗，也是因为相信两军交战自己会占据有利条件。而事实却给了顾念歌一记响亮的耳光，如今的情形顾念歌再也坐不住了。

“顾唯君！你身为主将应当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这个道理，你仔细算算现在已经是第几次进攻了？两军交战即便将士们再怎么勇猛，主将若是不在场，你让底下的人怎么想？”顾念歌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说得顾唯君根本无法反驳。

顾念歌看出了顾唯君眼底的松动，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中的顾虑，我都已经交出了兵权，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你别忘了，我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兵权交给你的，若是在制定策略时出了问题，你觉得日后追究起来会是谁的责任？”

此时的顾念歌还不知道殷都的局势，但她的这句话却歪打正着戳中了顾唯君的内心。不管是让父王废太子还是日后起兵，顾唯君都需要有民心的支持。顾念歌说得没错，这一战万一出现任何闪失，自己反而会弄巧成拙。

“三姐说的哪里的话，本王不过是想着姐连续收复三座城池必然十分劳累，所以想让三姐在后方好生休养。”直到现在这个地步，顾唯君还在维持着自己伪君子的面具，这一点倒是让顾念歌十分佩服。

顾念歌闻言并没有给顾唯君好脸色，只是冷笑一声：“都到了这一步，你我之间就不用说这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话了吧？究竟是谁上阵，你可有了决断？”

说话的功夫，顾念歌已经穿戴好了自己的铠甲拿起了自己的长枪，她话语间看起来是让顾唯君做抉择，但行动山根本就没有给顾唯君任何选择的机会。因为有些事情，只有顾念歌才可以做到。

让顾念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二人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一步，顾唯君还要惺惺作态。

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顾念歌，顾唯君也开始拿起自己的宝剑，虚情假意道：“既然本王是这一张的主帅，自然应该出现在王旗之下，怎敢劳烦三姐？”顾唯君嘴上这么说，行动上却不见丝毫表示。

反倒是顾念歌，还不等顾唯君把话说完，自己就翻身上马朝着前线扬鞭而去，影子冲着顾唯君微微行礼之后，也紧随顾念歌策马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