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再见故人

率人从浅滩偷袭入城的楚无戈一行人，此时被五花大绑从城中走出来，知道小队人马全部走出来之后，顾念歌这才看清楚小队最后面压阵的人是谁，也难怪身为一军主将的人会如此无奈。尽管顾念歌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吴国身居什么职位，但她知道，此人的地位绝对远远高于这些普通军中将领。

阿蛮毕恭毕敬走到顾念歌面前冲着顾念歌行礼：“许久不见姑娘，姑娘别来无恙。”

看似是一句十分常见的问候之话，但在顾念歌看来却是一种挑衅。她敏锐注意到，阿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称呼并不是公主，而是姑娘。就仿佛不管顾念歌做了什么样的努力，在吴子言的眼中，顾念歌永远都是揽月楼那个以色待人的烟花女子。

顾念歌面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原以为自己要面对的只是吴国戍守边城的大军，却没有想到吴子言身边的阿蛮会出现在出现在凉州城，眼下的局势变得越来越复杂，已经逐渐脱离了顾念歌的掌控。

阿蛮看出了顾念歌脸色并不好看，连忙上前解释：“姑娘，阿蛮今日之举并无冒犯之意。在下前往凉州之时就已经接到主子的命令替代姑娘誓死守住凉州城。只有见到姑娘才能打开城门，其他人一概不认。这才发生了不少误会，还请姑娘见谅。”

顾念歌看着阿蛮递过来的和书，犹豫再三之后才将东西接了过来。阿蛮见顾念歌接过东西之后冷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将领，然后便下令大军撤离凉州城。

顾念歌不可置信看着从城门外撤出来的大军，直到大军全部撤退之后，顾念歌这才愣愣看着自己手中的和书，反应过来自己攻打了这么久的凉州城，最终以这样荒诞的方式拿了下来。

看着手中的和书，顾念歌的胸口反而燃起怒火。顾念歌将东西交给身边的顾思安，自己则是拿起长枪去追赶阿蛮。走在大军最前面的阿蛮察觉到了后方的来人，刚一回头就看到一柄长枪直指自己的咽喉。

“你为什么会在这？吴子言他究竟想要做什么！”顾念歌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淡，方才城中大军陆续撤退的时候，顾念歌就留意了一番。

这些人所持的军旗看似只有三个守城军的军旗，但只要细细留意就会发现，人数根本就对不上。除去正常守城军的编制人数之外，整整多出来了一个大军的人数，从这些士兵们的穿戴和所携带的武器来看，根本就不像是临时起意攻占凉州，倒像是蓄谋已久的样子。甚至连吴子言身边的近卫都出现在了这里，顾念歌实在是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阿蛮微微一笑，他的态度恭敬，但眼中却闪烁着一丝狡黠：“姑娘，主子的心思不是我等能够揣测的。不过，属下在临出发前，主子告诉属下，若是见到了姑娘，有一句话一定要转告给姑娘。来日方长，有些事情不急在一时半刻。”

顾念歌被这一句话刺激得浑身气血翻涌，这是当初自己在揽月楼中，故意勾引吴子言的时候，吴子言说的一句话，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了这句话，看来吴子言是真的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气昏了头的顾念歌拼尽全力拿着手中的长枪朝着阿蛮刺了过去，阿蛮的反应迅速，他侧身躲过了顾念歌的攻击，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

“姑娘，还请冷静。”阿蛮的声音平静，他知道顾念歌现在情绪激动，但他不能让局面失控。

顾念歌的长枪再次挥舞，她的眼中闪烁着怒火：“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吴子言这是在戏弄我！”

阿蛮轻轻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这个顾念歌到底有什么好的，吴国那么多仰慕吴子言的女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偏偏吴子言就对这个人这般放不下。但他作为下属，只能尽量缓和局面。只是阿蛮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狠：“姑娘慎言，如今主子已经成为一国主君，望姑娘不要再直呼主子的名讳。”

阿蛮的这一番话明明是劝告，但是在顾念歌的眼中看来却变成赤裸裸的威胁，顾念歌的攻击更加猛烈，她的长枪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每一击都充满了力量和愤怒。

阿蛮不得不拔出自己的佩剑来抵挡顾念歌的攻击，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尽管他并不想与顾念歌为敌。

“姑娘，若你真的想要知道主子的意图，不妨亲自去问主子。”阿蛮一边抵挡一边说道，“属下只是一个传话的人，很多事情也无能为力。”

顾念歌的攻势稍微减缓，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我会的。”顾念歌的声音冰冷，她的长枪突然停止了攻击，她盯着阿蛮，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定会亲自去问吴子言，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阿蛮收起了剑，他向顾念歌行了一个礼：“那么，属下就在此等候姑娘的佳音。”

顾念歌没有再说什么，她转身离去，她知道自己需要重新考虑接下来的行动。她一直以为顾国和吴国之间的战事可能并不会这么快就爆发，但近日这么一看，只怕是要未雨绸缪了。

“许久不见，公主别来无恙。”

就在顾念歌走神看着远方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顾念歌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容张笑意盈盈看着自己，相比阿蛮挑衅的笑容，这张笑脸显得格外真诚。身边的顾思安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十分眼熟，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倒是顾念歌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顾念歌扫了一眼男子身上的铠甲，很快就猜到了他现在在军中的品级，笑道：“没想和齐将军再次相见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只可惜不能好好同将军叙旧。”

或许是因为故人相见的喜悦已经冲昏了这位齐将军的头脑，他竟然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暴露给了顾念歌，齐将军满脸憨厚笑道：“承蒙皇上不嫌弃末将，现在末将担任羽林军统率一职，这一切还多亏了公主之前的开解。等到公主忙完之后，若是不嫌弃咱们可以在长亭一叙，无关局势，只是谈心可好？”

顾念歌知道自从当初卢关山的事情之后，这位多年来一直默默无名的猛将已经在心中放下了自己的成见，此时的邀请绝对是出自真心。只是顾念歌还是存了一分试探：“若是可以，念歌自然乐得同将军叙旧，只是将军不日就要返回，只怕不得时间啊。”

“无妨，末将已经领命并不着急返回京城防卫，就驻扎在距离凉州城不远的兴宁城。若是策马奔驰至此，不过半日的功夫。”

听到齐将军这么说，顾念歌心下一沉，但她的面上没有丝毫表示，只是笑意盈盈说道：“如此甚好，待念歌处理完凉州城的事务之后，自然会携故人一同前去拜访齐将军。”

顾念歌的脸上笑得满脸天真，只是在低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