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交出军符

顾念歌向后退了几步将空间留给了楚无戈和卫冉，尽管顾念歌听不清楚他们二人说了些什么，但从两人说话的神态来看，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十分紧张。

最终不知道楚无戈是做出了什么样的妥协，卫冉冲着楚无戈行了个礼之后便气呼呼转身离开。

顾念歌本是想着同样都是军中之人，想要好心上前相送，却没想听到了一个令她十分震惊的消息。

卫冉见到顾念歌走上前来，只是对着顾念歌行礼貌，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了威胁楚无戈：“请大皇子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早些回楚国，以免误了婚期大事！”

说完之后卫冉便大步流星离开，只留下不明所以的顾念歌和满脸愧疚逃避的楚无戈留在原地。

顾念歌下令让影子他们率先回去，自己则是找了个借口和楚无戈两个人漫步在山野中。

“可是楚国发生了什么变故？”两人沉默许久之后，顾念歌终于缓缓说出了那个藏在自己心中许久的疑问。一直以来她虽然有兰掌柜这个得力助手，但因为自己一直身陷纷争之中，对于外界的消息，顾念歌总是十分闭塞的。所以她并不知道楚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身为皇室成员的她还是凭借自己的敏锐直觉察觉到了异样。

这一次，面对顾念歌的询问，楚无戈终于没有躲闪，将自己现在的处境如实告知了顾念歌。

如今楚国皇帝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但搁置了多年的立储之事再一次被朝臣们提了起来。按理说这个储君之位早就是楚无戈的囊中之物。论礼法，楚无戈是名正言顺的嫡出长子；论才能，楚无戈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楚无戈都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和能力。可是楚国皇帝迟迟没有立储，就是因为楚国皇帝不喜欢自己的这个长子，他的心里更加偏心楚无戈的庶出弟弟。

这些年楚国皇帝一直没有立储，就是因为一时间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将储君之位传给自己的次子。如今这件事情再度被提起，楚国皇帝也无法躲避，但他又不想将楚国的江山托付给楚无戈，所以在楚无戈上一次回楚国的时候下令，楚国以礼法治国，注重孝道。两个皇子谁能够率先为皇室开枝散叶，便可以被册立为储君。

当顾念歌听完这一切之后，明明是十分沉重的氛围，顾念歌却不小心笑出声：“头一次听到这么荒诞的借口。所以你才着急想要将我们的婚期提前？”

看着顾念歌一副天真的样子在溪边戏耍，楚无戈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想要告诉顾念歌，这次他恳求楚国出兵帮顾国解围的条件，就是解除和顾念歌的婚约，转而迎娶别人。而他要娶的人正是卫冉的妹妹。卫冉是楚国的重臣，手握重兵，他一直支持楚无戈成为储君，只要能够和卫冉结为姻亲，即便是没有子嗣，他在楚国皇帝心中的地位也会变得不同。

可是看着顾念歌满脸天真的样子，楚无戈最终还是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在溪水边纵情玩耍的顾念歌一回头就看到了心事重重的楚无戈，顾念歌顽皮扬起溪水朝着楚无戈的身上泼了过去，楚无戈被溪水溅了一脸，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顾念歌的活泼和无忧无虑感染了他，让他暂时忘记了那些沉重的压力。

“阿念，你总是这么无忧无虑的。”楚无戈边说边抹去脸上的水珠，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羡慕。

顾念歌笑着跑回楚无戈身边，她拉起楚无戈的手，认真地说：“阿无，你还记得在吴国别院除夕那一夜你曾许诺过我什么吗？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起面对。我已经承担了丧期出兵的罪名，不在乎再承担丧期婚嫁的罪名，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承担？”

楚无戈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顾念歌的这份心意是多么珍贵。他紧紧握住顾念歌的手，点了点头：“傻瓜，说好的一起面对，哪有什么愿不愿意？”

楚无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顾念歌会提出这样的事情，楚无戈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顾念歌的这份支持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的脑海中也闪过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他的父皇从来就没有真的想过要把皇位传给他，这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是料定了他不会放下曾经的那段婚约。母后逼迫他迎娶卫冉的妹妹也是因为卫冉是楚国手握重兵的骠骑将军，既然自己听从摆布也不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为什么不主动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呢？

于情，他迎娶顾念歌本就是两情相悦理所应当的事情；于理，迎娶顾念歌不仅可以和楚国联姻，还能够获得六国最强战力。细细算下来，坚持旧日婚约带来的好处，要远远大过迎娶卫冉的妹妹。至于那卫家姑娘，楚无戈也只能在心中说一句抱歉。

两人在溪边坐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半边天，他们这才携手一起回到了军营。

回到军营之后，两人立即分头去做准备。楚无戈给已经提前赶到殷都的行之传信，吩咐行之立刻返回楚国躯体自己做一些准备，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会在楚国的朝野上下引起不小的震动，自己必须要提前做好完全的准备。

而另一边的顾念歌则是将影子和顾思安喊到了自己的营帐中。顾念歌先是吩咐顾思安拿着自己的令牌前去追赶已经离开的卫冉，等到顾思安走远之后，顾念歌这才将自己的军符交给影子。

此时的影子还没有从自己气愤的情绪中走出来，见到顾念歌的这个举动，影子也是满脸惊讶：“公主！”

按照顾国的制度，一军主将会有两个象征身份的东西，一个就是只有战事时期才能由圣上所赐调动兵马的兵符，另一个就是在成为主将时赐予的军符。没有了兵符，只不过是失去了一场战役的指挥权，可是一旦交出了军符，这就意味着彻底失去了一军主将的身份。

顾念歌轻轻拍了拍影子的肩膀，她的眼神坚定而平静：“影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都无关。楚无戈他有他的难处，而我也有我的决定。这样四处征战的日子我是真的厌烦了，你也希望我能有一个安稳的归宿吧？”

影子紧握着军符，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她实在是行不明白，楚无戈都要迎娶别人了，偌大的天下，顾念歌除了待在玉龙军中还能去哪？但一想到顾念歌这两年经历的经历，想来顾念歌也是真的心灰意冷，想要远离纷扰了。影子最终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公主，无论您做什么决定，影子都会支持您。”

顾念歌微微一笑，她知道影子的忠诚和支持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轻声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玉龙军的主帅了，只是大战在即，为了避免扰乱军心，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等到击退吴国大军之后，我一定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家。”

影子领命，转身离去。顾念歌望着影子离去的背影，冲着影子行礼：“影子，玉龙军和顾思安我就拜托你了。”